不過,或許有需要借助蒼霞觀的地方,所以石毅開始回轉···他終究也沒有去成夏國的國度,那座被譽爲聖城的宏偉城池。
改換回原本的容貌,卸去了僞裝,盡量收斂自己往外溢出的靈氣,讓自己變得如同尋常修士一般,因爲缺乏靈氣,而顯得虛弱和疲憊。
石毅步行在蒼茫浩渺之間,雙腳丈量着大地。
蒼霞觀西南有一湖,東起西岐山脈,南向蒼莽山脈,此湖縱橫不過十數裏,卻生的喜人,湖面上煙波浩渺,水汽淡淡,時而風卷霜霞,滿湖山色。
時而遍布銀輝,倒影星空。湖中多有奇山怪石,雖爲行船走水多了幾分兇險,卻也顯得重巒疊嶂,層次鮮明。
過往此處繁華時,每逢燈會,湖面上總是會布滿了各色的花燈,站在岸上觀看的話,就如同仙湖中盛開的一朵朵瓊花。
如今,這些勝景都已近成爲了過去,生逢亂世,就連這一方湖泊也寂寞起來,周圍的許多建築都早已荒蕪。
叢生的荒草和蘆葦,掩蓋了過去文明的氣息,一切再次變得蠻荒。
山雨突兀,石毅頭頂着一大塊帆布,踩着泥濘的小路迅速的在雨中奔跑着。
雨中的湖面顯得更加的浩淼,有一種平日欣賞不到的狂野,風中的煙波,仿佛可以吹散一切的煩惱,但是卻又将一種莫名的惆怅,強加于人。
石毅來這片湖,當然不是無意而來。
他需要來這裏等待一個機會。
在距離這片湖以東六十裏處,有平安鎮,在那鎮上,聽聞此處有妖。
同時石毅也聽說,有一群修行中人,組成了臨時的伏妖隊伍,要來這裏獵妖。
這讓石毅有了更多的想法,原本模糊的概念,隐隐開始成型。
天雨浩蕩,貫穿的是天地,落下的是愁緒,淋漓的是大地的斑駁,百草的荒枯,還有行人的狼狽和蕭索。
前面出現了一間冒出煙火的小屋。
石毅遠遠的看去,臉上露出一絲淡笑,随後快步上前,擡手敲門。
開門的是一個看起來年過五十的老漢,頭發花白稀疏用一塊方巾包着,身形有些佝偻,應該是長期勞作的原因。
石毅連忙做了一個稽首道:“老人家!貧道是蒼霞山修行的道士,路過此地,山雨迫人,可否容貧道入内躲避一番風雨?”
老漢看着石毅稽首做禮,連忙學着還了一禮道:“既然是蒼霞山上的真人,平日裏請也難請的仙人,小老人求之不得!快請進!請進!”
說完,老漢又對着裏屋喊道:“老婆子!老婆子!屋裏來客人了!快去燒壺熱水給客人泡泡腳,在準備點吃食,暖暖胃!”
石毅忙道:“老人家,不用客氣!”
老漢卻很固執道:“道長莫不是嫌棄小老兒家貧看不起這漁家的飯菜?”
石毅推脫不過,便也隻能點頭道:“好吧!那就麻煩老人家了!”
老漢這才笑眯眯道:“不麻煩!不麻煩!”
不一會飯菜和熱水都上來了,石毅将雙足浸入到滾燙的熱水裏,頓時覺得原本有些冰涼的身體也舒服了許多,就着半塊面膜和一小碗菜湯囫囵的吃了,石毅扯着話題朝着老漢問道。
“還不知老漢姓甚名誰?怎會獨自居住在這荒僻之地?”
老漢歎了口氣道:“老漢性金,賤名就不入尊客之耳了,您就叫我金老頭吧!至于我和老伴獨居在此,說來慚愧,也是爲了逃避賦稅罷了!”
石毅點頭,跟着歎道:“自古苛政猛于虎,不外如是。隻是不知爲何此地卻如此荒涼?我觀此地山勢地脈,當屬人流興旺之地!”
老漢道:“道長慧眼!早些年,這濛湖邊的确算得上是好去處,如我這般的漁家也有三十四戶,隻是這些年湖裏出了個水怪,無人再敢下水捕魚,這湖也就荒廢了下來。
“水怪?”石毅眼前一亮道,他此行而來,爲的就是這個目标。
隻是不知,那些聚攏起來,要行獵妖之舉的修士,他們此時卻在何處。
金老漢道:“這水怪據有些活着從湖裏回來的人說,是一片長達百米的黑影,具體是什麽也沒人見過。也聽說有一些高人前去收服,卻都沒了下文。”
“嗯!是嗎?”石毅也不知在想什麽,回答的有些漫不經心。
視線輕移,赫然在屋子的一角發現了一些破舊的道經和淩亂的碎物,于是無意的問道:“老漢也讀道經?”
金老漢笑道:“道長說的什麽話,老漢祖輩都是打漁爲生的窮苦人家,哪裏出得了道爺,是前些時日,也有道爺路過,遺落在小老頭這裏的。”
腳下的水已經漸漸變涼了,石毅穿上鞋将那本道經拿了過來,放在手裏仔細翻看着,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金老漢道:“道長若是感興趣,不妨拿去。反正留在小老兒這裏,也沒甚用處。“
“這樣啊!”石毅點點頭,用手拍了拍桌上的書冊,小小的屋子裏陷入一陣沉默。
忽然原本背在石毅背上的紫竹劍匣嗡嗡作響起來。
“道長!道···長,是什麽聲音?”金老漢一臉驚懼的看着石毅的背後。
石毅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将老漢隐隐的擋在背後,一臉戒備道:“何方妖孽在此!速速現形!”
咔嚓!
木質的屋頂忽然半裂開來,一個長滿了利齒的大口朝着石毅和老漢咬了過來。
石毅不慌不忙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小木盒,然後對着小木盒一拍。
木盒便淩空飛起朝着大口噴射出一道寒霜将那巨大的牙口驅趕開去。
“老婆子!”
原本躲在石毅身後的金老漢發出一聲慘叫聲。
定睛一看,那巨大的口中的利齒上正釘着半截屍體,可不正是剛剛給石毅燒水做飯的老婆子嗎?
“好孽畜!納命來!”
石毅一收小木盒,雙手一托,背後的紫竹劍匣便化作一道道紫色的劍光朝着巨口紮去。
一把扶住背後吓暈過去的金老頭,右手指揮着紫竹劍阻擋着那血盆大口的襲擊,漫天的雨水順着破敗的屋頂洗刷下來,讓那個巨大的血口似乎變得更加的猖狂。
“紫氣風雷,奇門轉甲!”
劍光緩緩,穿梭在雨幕之中,從四面八方落下,将那巨口後面的巨大魚身,刺的猶如刺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