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由明轉暗，自然要利用好潛伏起來的優勢，貿然暴露屬大不智。
當然隐藏起來，并不代表，真的就什麽都不做。
風起青萍之末，卻注定要咆哮九天。
那些散落在星河無邊的謠言，它們也終歸必須要有個源頭。
這才是封林晩追查的真正線索。
看似無法探尋，過于繁雜。
但是如果懂得利用一點點的優勢，那麽很多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帽頂城！
一個位于開拓區的‘小城’。
說它小，當然隻是相對的。
它依舊彙聚了衆多的文明、人口，各種修行法門随處可見，各種風格的科技，也都遍布大街。
隻是它顯然也要樸素的多。
沒有空間的大規模重疊，沒有世界的相互交互，卻又互不幹擾，更沒有不同的視界調頻。
它就漂浮在虛空之中，以兩個生命星球爲基礎，搭建起偉大的橋梁，橫跨了大範圍的間距，組成了一個龐大的建築群。
遠遠的看去，它就像是一頂古怪的帽子。
這座小城，瀕臨邊界，所以相對而言，各種審查并不嚴格。
封林晩稍稍用了點手段，便潛入了城中。
他需要在這裏散布一個謠言。
相比起看似無迹可尋的網絡散布。
反而是現實中的親力親爲，更加的保險。
因爲網絡上的自由，是自以爲是的。
所有看似不用負責任的行爲，隻是因爲法不責衆，沒有同你追究。
倘若真的要管，那麽絕對難逃。
否則爲什麽，在千度上搜索過‘娃娃’兩個字，打開淘呗的時候，會有那麽多不同款型、商家、材質的機械娃娃推薦？
民間商家，尚且能讓你的個人訊息，洩露的千瘡百孔。
再往上看···是不是不寒而栗？
或許在某個中央數據庫裏，你每天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對着虛拟設備自我刷新的動作，早就被攝錄了下來，進行了存檔保留。
帽頂城的第三區域，第九大道是出了名的惡名昭彰。
整個城市，最惡心的垃圾，就都聚集在這裏。
無所事事，遊手好閑，依靠領取政府補助活着，也不願做任何工作的‘蠕蟲’，依靠販賣各種違禁品，以及威逼良善的黑幫，一些‘外鄉人’組成的地下組織，還有各種亂七八糟，不願好好過正常生活，卻又找不到合理發洩途徑的年輕人。
各種醜陋的，肮髒的，都在這裏蠕動着，打着滾，然後沖着聯邦的法律自以爲是的吐着唾沫。
開拓區不是保守區，聯邦的法律不是在這裏不管用。
而是在這裏充滿了彈性。
對于那些位于最上層的人來說，他們認爲，适當的存在這樣灰色···甚至黑色的地帶，其實是有利益消除社會矛盾，增加社會多樣性與合理性的。
站在整個人類族群的角度，所有人都向往純白無瑕的天堂，卻并不需要那樣的天堂。
因爲幾乎每個人的心裏，都有那麽一點黑暗。
刨除了那些内在的，核心的，真實的。
憑借肉眼判斷，眼前的一切燈紅酒綠，還有各種閃爍的光影，跳躍的巨大虛拟屏幕，以及滿街的歡呼，肆意燃放的火焰，都會讓沒有什麽見識的小年輕，将這些誤認爲是某種繁華。
封林晩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個這樣的小年輕。
穿着白色的休閑服，臉上還挂着假模假樣的戰鬥力偵測眼鏡。
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着‘我是菜鳥’的氣息。
隻有才初出茅廬的菜鳥，才會相信戰鬥力偵測器這種東西。
“嘿！小子！”一個滿臉訂着鐵釘，一身複古朋克打扮的男子，沖着封林晩招手。
“要不要快樂一下？”男子嘴巴裏噴出藍汪汪的火焰，火焰中美麗的幻境出現，那些最美麗動人的女明星，穿着遠比不穿還要暴露的衣服，匍匐在地毯上，一個接着一個，搖動着不知如何安放的尾巴，媚俗之極。
封林晩臉上露出掙紮的表情，心裏卻在冷笑。
那一口藍色的火焰裏，封林晩聞到了地獄的惡臭味。
這個男子應該是被某個惑心魔給附身了，通過這種販賣‘快樂’的方式，既賺取錢财，也緩緩的吞食尋找快樂之人的靈魂。
沒有理會這頭惑心魔，封林晩邁動着看起來有些僵硬的步伐，走進了一家複古酒吧。
這架酒吧沒有采用智能化、機械化的自助服務。
而是由黑市制造的仿生人作爲服務生。
她們往往擁有極其火爆的身材，以及符合各種審美的美貌，還有一些很特别的私人改造。
比如從封林晩身邊路過的這個服務女郎，她就不得不穿戴上下兩個胸部‘内甲’。
深色的緊身服裝，依舊可以看得出來，胸口時刻溢出的白色水漬。
這是不符合仿生人使用和改造法律的。
倘若是在保守區，一定會有大量的投訴，那些監管局的人，會像瘋狗一樣盯緊這裏。
雖然大部分的仿生人，在某些人的意識裏，與高智能的機器人，沒有區别。
但是···區别還是存在的。
仿生人在擁有一定的能力、财富或者功勞後，可以獲得聯邦認可的公民身份。
而擁有正式身份的人，擁有選票權。
爲了那一張張的選票，會有很多政客，甘願爲了讨好仿生種，去苛責自己的同胞。
當然···這些都和封林晩沒關系。
他雖然也在聯邦政府的體系裏，但是隸屬于軍部，上升靠的是軍功和上司的提拔。
并不依賴任何的選票。
“一張生面孔，你想要什麽？”一個半邊身子都機械化的大胡子壯漢，手裏端着一個大大的啤酒桶，一屁股坐在了封林晩的對面。
酒吧裏嘈雜的聲音依舊。
但是封林晩可以感覺，有好幾道陰冷的目光，朝着他聚集過來。
有些時候，不知道爲什麽，理所應該管理十分嚴格的檔案系統。
總是會像女支女的指環一樣，任由誰給錢都能進出。
封林晩踏進這間酒吧的時候，隐藏的面部識别系統，就已經上傳，與帽頂城的人口進行了篩選和對比。
發現封林晩是個陌生人後，便有試探者，直接找了過來。
封林晩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悄悄的取出一個細小的設備。
然後一道影子，從設備中跳了出來。
“我要找人，找他！”
“我聽說，這裏的西蒙很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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