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包含在那燃燒的靈魂火焰裏,真正核心的東西。
這需要一種心靈上的蛻變和沉寂。
所有星河時代的超凡者都知道。
最難搞的力量存在形式,就是徹底唯心。
封林晩隻能想辦法,先讓自己孤獨的沉浸入那種絕望的世界中去,感受這個世界,那些傳火者們的悲哀、絕望,以及在這其中,綻放出來的希望之焰。
就在二人交談之間,原本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忽然多出了許多絢麗的顔色。
赤色開始蔓延,燃燒了小半片天空,不斷跳動的火焰,壯麗而又···孤寂。
一株株巨大的,燃燒的火焰繁花,開始在天空中炸裂。
每一朵花的消逝,就代表了一個強者,永遠的離世。
但是他們的犧牲,是有目的,有價值的。
他們要制造一片足夠‘幹淨’的地帶,安放栾娜娜的神國。
這也是封林晩和白小甜站在這裏的原因,他們知道了會有這樣的一件事發生,便想要親眼目睹,一場偉大的、自殺式的犧牲。
“悲壯!而又榮耀!”封林晩有感而發。
“那是什麽?”白小甜的眼眸閃爍,緊盯着遠處的一片黑暗,露出一縷狐疑之色。
朝着白小甜所見的那片黑暗望去。
一座如山般的陰影,巍然聳立,散發着極爲滲人的氣息,它并非是死物,而是一個巨大的活體。
可以感覺到他那陰冷而又潮濕的吐息。
“真是令人讨厭的感覺!”白小甜皺着眉頭說道。
就在此時,黑暗裏那如山般的陰影炸開。
億萬條黑線忽然從天而降。
封林晩拉起白小甜,從仙桃空間内喚出小毛驢,倒騎着小毛驢,抽着驢屁股便走。
下一刻,整個黑鐵堡被籠罩在了黑線的穿梭和打擊中。
原本還算堅固的城池,被摧毀的如此突然。
而就在此時,洶湧破碎的大地深處,仿佛一瞬間,炸出無窮的岩漿,就在這岩漿的火熱噴發裏,一個渾身包裹着火焰,手持火焰長戟者,從岩漿深處飛了出來,直朝着那億萬條黑線迎去。
無量的黑光,還在繼續的往下沖擊,就如同席卷一切的洪流,要将任何的阻擋在前的東西都毀滅。
而被烈火包容的神秘火王,手持着長戟,僅僅隻是揮動着長戟,便攪動了無窮的火,點燃了整片天地。
锵!
古樸的長戟,不斷的斬下,而那黑色的魔光,則是如煙般湮滅,化作一片蔓延的黑霧,漸漸的又消失在虛無之間。
可怕的大戰,突如其來,便直接進入了最兇險的階段。
沒有宣戰,沒有鋪墊。
十分突兀,卻又理所當然。
真正的生死之戰,哪裏還會允許做那麽多的交代?
黑色的瀑布之後,六個粗糙具備人形,卻生的醜陋難以形容的怪物,帶着巨大的能量波動,圍攻向那神秘的火王。
各種手段穿梭彙集而成的攻擊,交織在一起,化作一道道的沖擊,沖擊濺落,将一切的一切,都摧毀。
黑鐵堡的廢墟中,綻放出屬于栾娜娜的光芒。
那些死亡在之前打擊中的英靈,全都進入了她的神國,替她運轉神國内的各個體系。
光明開始催生。
神秘的火王,身上包裹的火焰,更加的洶湧而又璀璨。
他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單薄。
似乎有一種質量,正在消失。
與此同時,栾娜娜召喚而來的光明與這火光配合在一處,将大量的黑暗排開,并且搶占了半片天幕。
光暗交織,不知何時結束。
等到一切安靜下來的時候,封林晩找到了柳青梅,讓她與白小甜速速離開這裏。
同時也找到栾娜娜,提出了暫時離隊的請求。
“你想要學習這個世界的力量?這并非一條正道,因爲無論你取得多大的成就,最終都會燃燒殆盡。”栾娜娜妄圖勸阻封林晩。
封林晩卻笑而不答。
最終封林晩的離隊申請,獲得了認同。
并且栾娜娜表示,不會克扣封林晩應得的每一分報酬。
離開了黑鐵堡的廢墟。
封林晩獨自一人,騎着毛驢開始拿着凱瑞火王給的地圖,往地底更深處‘探險’。
自從黑暗降臨,光明消失後。
整個世界,就像是一片疊置的廢墟,從上到下分裂成無數層。
沒有了光明,那麽每一層都是無間地獄。
最上層和最下層,其實沒有什麽區别。
深入黑暗,進入深淵。
封林晩一路穿梭,見過了太多文明的廢墟。
也殺死了許許多多的魔物。
他見過一些,同樣點燃了薪火,然後在荒野裏斬殺魔物的傳火者。
他們都在慢慢的變得枯朽。
碰到那些快要燃盡的,封林晩便會選擇悄悄的尾随上去。
等到倒在灰燼中時,便出現收走他們最後的餘火。
封林晩的修爲,也因此在一日日的攀升。
在他闖到深淵第七十五層時,真炁已經能夠凝聚化作一粒金丹。
封林晩的能量輻射,也達到了第三等級。
以幹枯的魔物骸骨作爲燃料,點燃的篝火旁。
封林晩安靜的坐着。
突然一個身材修長,穿着黑白兩色鎖子甲的少女,背着一把長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過來。
她沒有向封林晩打招呼。
而是直接就坐在了封林晩的旁邊。
修長而又光潔的大腿上,還帶着許多淤青的痕迹。
兩根幹枯的骨頭,丢進燃燒的火堆裏。
少女順手又丢了一團火進去。
“何必要浪費?你已經快燃燒盡了!你的盔甲下面,剩下的隻有骨頭,而沒有了血肉。”封林晩開口說道。
雖然眼前的少女,似乎還在花季。
但是封林晩卻能嗅到,從她身上傳出來的那種,就像是肉骨頭被燒焦的味道。
她已經将要燃盡了。
“火光太弱了!”少女的聲音生硬而又沙啞,似乎很久沒有說過話。
封林晩有些沉默。
又過了一會,身邊傳來了淺淺的呼吸聲。
她好像是睡着了,卻還握着劍。
魔物的骨頭,點燃的篝火,無法帶來任何的溫暖。
有的也僅僅隻是,一些微弱的亮光。
當亮光即将熄滅的一瞬間,少女翻身坐了起來,臉上的表情顯得僵硬而又麻木。
嘴角微微上翹着,永遠定格在這個詭異的表情,似乎嘲諷着什麽。
“你醒了?要我陪你一起走一段路嗎?”封林晩對着少女問道。
少女的答案,卻令封林晩意外:“不需要!我要去的地方,你不會想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