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那仙宮巍峨,并不似虛幻。
封林晩沒有動,而是給了身後一直跟着的一名劍客一個眼神。
劍客點頭,一劍淩霄奪空而去。
這一劍固然遠遠及不上東陽劍姬那般劍氣一開,灼浪焚空,仿佛烹煮天地之勢。
卻另有獨屬于他的一種決斷。
這是旁門劍法,猶如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劍氣落在了那仙宮之上,碰撞出玲珑之聲,宛如玉器碰撞。
一道沖擊力反震下來,那劍客連退九步,劍鋒立地,人已經渾身滴血。
封林晩長袖一甩,一道大回春符落在了劍客身上。
然後由一名背生雙翅的黑袍人扶起,轉眼便消失在了魯國公府。
“居然是實體,怎麽可能。”小八大驚失色。
原本她認爲,那仙宮雖看起來高渺,卻應該不過是一種幻術,類似于海市蜃樓。
裝神弄鬼便罷了,絕不會有什麽真正的實質。
但是那劍客的一劍試探,卻試探了出來,不僅是真的···而且擁有極強的防禦、反擊能力。
如此龐大的宮殿飛空駕雲而來,絕非等閑法力可以支撐。
來者固然不會是什麽仙帝,卻也是大神通、大法力者。
“本帝成道于十二萬年前,立于太古之初,曾見過無數更替。你之長子,乃是本帝昔年仙宮首徒,隻因要渡劫,方才谪落凡間。如今即将劫滿,本帝特來尋回。”仙宮之中的人影,用宏偉而又浩大的聲音說道。
此時這般動靜,早就震驚了整個汴京城。
無論是心思深沉的八賢王,還是懦弱陰郁的趙恒,皆面色變化,點齊人馬,朝着魯國公府趕來。
看着那高高在上的人影,封林晩心中很确定,對方就是八仙同門,斷然不會是什麽真正的仙帝強者。
“隻是···他怎會如此強?”悄然的,封林晩手裏捏着一個類似于計數器一般的東西。
這玩意不是真正的能源等級測量器,隻能根據粗略的能源輻射,籠統計算等級。
即便如此,也能多少讓封林晩有點參照。
真正的能源等級測量器,不僅更貴、更大,并且需要被測量者主動配合。
一擡手,封林晩看到計數器上的數字,在四和五之間來回跳動。
不是仙!
最低等的一轉散仙,也是六級。
尋常真仙,更是六級中期到後期。
隻是,這數值波動的,也爲免太古怪了吧!
封林晩睜開天眼,頂着強大的壓力往上窺探。
隻見那一片光芒刺目灑下。
封林晩滿目流淚,差點忍不住閉眼。
然而,封林晩終歸堅持住了,看到了那模糊人影的真面目。
“張野!”封林晩輕歎一聲。
瞬間便懂得了張野用的什麽花招。
之前張野發動農民起義,明面上是王小波等人主事,暗地裏卻是他在掌控。
好好的農民起義,他卻在其中,乘了一手。
他以自身爲模闆,在起義軍之中傳教。
雖然隻是一個臨時的政權,走的卻是****的路子。
而他既是教主,也是人們的信仰之主宰。
這些消息,也是封林晩将草流社壯大後,從一些草流社社員那裏獲得的。
若沒有草流社,他隻怕還是瞎子、聾子。
“原來如此!不過是一個扇動百姓,違逆朝廷,禍亂蒼生,擅自尊神的僞神,此刻不過是一些聚攏的信仰加身,隻待天子一至,口含天憲,将你打落神壇,你自有天誅。”封林晩指着那仙宮,大聲說道。
小八···以及其他一些已經圍攏過來,瞧着那天宮的人,都臉上露出恍然之色。
不過除了小八之外,其餘人等,大多臉上還有疑惑,并不全信。
而仙宮之中的張野,也并不慌亂,而是掀起雲霧,化作滾滾烏雲,仿佛有摧城毀國之勢。
“大膽凡人,竟敢妄議仙尊,罪該萬死。”一個雷光化作的巨人,在雲霧中顯形,手持巨斧睥睨着蒼穹,然後俯視封林晩,仿佛随時可能一斧頭劈砍下來。
滴滴滴!
封林晩手中的計數器,數字飛快跳動着。
時而是四,時而是五,時而是···六!
無論這憤怒是真是假,這攻擊是否真的能夠落下。
單單隻是以凡人之軀,便孕育了這幾乎仙人的能量波動,足夠稱得上神奇了。
此時小八走到封林晩身邊,小聲說道:“是天師法印!當初諸天仙佛離開後,張家老祖留了下來,爲了穩定三界,曾經自行封神,更封了一尊仙帝。所以張家一定傳承了某些封帝的法器,即便隻是空有架勢,也非你我可以抵擋。哪怕是我們能借到此界人皇之威風,勝算也不大,不如暫且避之。”
封林晩還在沉吟。
卻聽天外一聲鶴鳴。
有明亮的女聲道:“僞帝張野,欺瞞天地,蒙蔽萬民,該受天珠!”
話音落下,天外之外,又有天穹。
漫天星鬥,皆白日顯蹤,徘徊旋轉。
爾後仿佛星光化雷,一雷落下。
那堂皇富麗的仙宮,便開始迅速崩塌。
籠罩在仙宮之外的雲霧,也仿佛少女最後的遮蔽物,被蠻力的撕開。
殿内的張野口吐鮮血,神情猙獰。
“呂清露!你既然已經決定放棄,爲何要來壞我的好事?”張野仰頭咆哮,滿臉的不甘和憤怒。
白衣翩翩,面容清純的呂清露落下來,突然一把抱住封林晩的胳膊,嬌俏可人的對着張野說道:“誰讓你欺負我親愛的?你欺負他,就是與我作對,我不用雷劈你,我劈誰?”
張野聞言,氣的七竅生煙。
從雲端落下,滿身的朝服冠冕,都顯得暗淡,再也不似之前,那般耀眼奪目。
“這小子,有什麽好?枉我對你真心一片,你卻視而不見,卻對他這般維護?”張野怒道。
小八已經徹底麻木了,化作吃瓜小妹,杵在一旁,用十分八卦有文章的眼神,在封林晩、呂清露以及張野三人身上打轉。
封林晩苦笑扭頭:“相信我,真相絕對沒有你想的那麽狗血。”
“嗯嗯!”小八連連點頭,看樣子,卻是半個字沒信。
呂清露真誠的看着張野,然後伸手比劃了一下,然後十分堅定的說道:“當然是因爲···他大,而且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