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千杯醉世不解浮生’這樣的功法,可以分成兩個部分,分别用于普及和嫡傳,那是因爲這是浮山聖地,從無到有時,定下來的規矩。
那時候一無所有,當然也就沒有那麽多的制約。
而現在浮山聖地已經是龐然大物,内裏盤根錯節。
别的先不說,那浮生九式的真正内核,由哪一脈,哪些人執掌?
根本的矛盾沒有解決,單單把一些粗淺的皮毛普及了有什麽用?
看到靖仇上人臉上的苦笑,封林晩卻話鋒一轉,用比較輕松的語氣說道:“小小的玩笑一下,這當然不是真正的辦法。不過真正的辦法,也隐藏在其中,我們隻需要···稍稍變化一下。”
别以爲封林晩這是沒事找事,幫着某人水字數。
就連靖仇上人都沒有發現,封林晩與她對話的語氣、神态、動作,都越老越‘放肆’。
用一個讓她足夠關心的問題,牽絆住大部分的心神,然後悄無聲息的推進關系,這就是封林晩的套路。等到靖仇上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她與封林晩之間由等級、師徒關系帶來的距離,都将被消磨的異常單薄,隻需要封林晩再稍稍用點力,找一個機會,就能輕而易舉的捅開。
而那些明知道前面是一堵牆,還想着碰碰運氣,一頭撞上去告白的家夥···隻能說被拒絕甚至是羞辱,那也是活該。換位思考一下,一個或許醜,或許胖,或許脾氣不好的妹子,與你毫無感情基礎的情況下,十分冒然的向你告白,你會接受?
當然···極少數隻要‘是母的就行’的不在此列。
“怎麽個變化法?”靖仇上人果然沒有發覺封林晩在與她拉近距離,她現在滿心想着的都是怎麽解決這個大麻煩,然後成功成爲醉陽峰的下一任脈主。
“九淺一深!”封林晩神秘兮兮道。
靖仇上人一呆,她雖然沒有經曆過‘風霜’,卻也不是不知‘風月’的傻白甜,聽到封林晩這樣說話,先是粉面飛霞,接着便是眉目豎起,眼看着就要發怒。
“先拿到部分的浮山九式,以九層淺一層深的方式,在整個聖地内傳播,所有入室弟子皆可修行。最後就看看,這一層深的地方,哪一脈的弟子掌握的最爲深刻。左右不過一場内門大比罷了!”封林晩沒有把全部的話說完,總要留點自我發揮的餘地給靖仇上人,以免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廢物。
靖仇上人聽完封林晩的解釋,整個人都開竅了。
“不錯!不錯!确實如此!功法再妙,也要有人能學會,将之傳給門中弟子,再由弟子代替出戰,角逐勝負,既可以将矛盾限制在限定的範圍内,又能解決分歧。最關鍵在于···這樣其它脈即便是輸了,也不是一無所獲。并且···這樣或許,還能找出可能潛藏在門中,隐藏起來的真正的浮山老祖轉世。”
“簡直就是一舉數得,偏偏辦法并不如何荒僻,并非不可實現。”
“這麽做···他們會答應嗎?”靖仇上人内心激動完畢後,忽然又患得患失起來。她開始無意識的在封林晩面前,小小的暴露自己的‘脆弱’,這對封林晩來說,是一個好兆頭。
“會的!自知沒有機會的會答應,自信十足的也會答應,剩下那些左右爲難,患得患失的,也隻能被迫答應。總比這樣幹等着要好,要知道···對他們來說,多拖一些時日,也未必是件好事。”封林晩說道。
他比靖仇上人更清楚,當他把蒼竹子‘引爆’出來後,包括浮山聖主在内的那些浮山聖地高層,有多麽的‘惶恐’。
他們時刻都在憂心,是否真的浮山老祖已經潛入了聖地,悄悄壯大。
白小甜和蒼竹子,會不會隻是一個開始。
“不對!還是不行,去找蒼竹子詢問浮山九式,也必須安排有人去問。那這個人,是誰?誰去作爲第一個耳聞,且掌握這門劍訣的人?”靖仇上人想到了這個計劃,似乎唯一的漏洞。
現在浮山聖地的大佬們,相互都不信任,誰的人去問,大家都不放心。
封林晩便說道:“那就請你幫我引薦吧!我願意替你去做這個‘問道’之人。”
此時封林晩不再低頭,而是直視着靖仇上人的眼睛。
他的口中再無‘弟子’‘上人’這樣的詞彙,而是以你我稱呼,将相互的關系,擺在了一個平等的層次上。
震驚于封林晩的答案,靖仇上人依舊沒有關注到這點‘小事’。
“你去?”靖仇上人重複的詢問了一句。
“我去!也隻能是我去!在去罪人淵詢問劍訣之前,我會先在衆位脈主和聖主面前,立下心魔大誓,不會錯漏和删改蒼竹子說的每一個字,同時···終我一生,我也絕不會修煉浮生九式。”封林晩果斷的說道。
反正···白小甜練了浮生九式之後,這門劍訣就和封林晩沒什麽關系了。
封林晩心知肚明,但是靖仇上人不這麽想。
解決問題的方法,是封林晩想出來的。
而且靖仇上人私心揣度,以‘慕容誠’的資質,很有可能,通過‘九淺一深’的浮生九式,獲得不錯的精進。哪怕隻是淺顯的層次,那相對于普通修士來說,也是難得的絕學。
如果他發了這樣的誓,那就等于毀了一定的前程,當所有的浮山聖地弟子,都能修煉浮生九式的時候,他卻無法修煉,注定落後一截。
“你···大可不必做到如此程度,浮山聖地找個把必須犧牲的弟子,并不難。”靖仇上人總歸心不死鐵做的,此時難免感動。
封林晩卻堅決搖頭:“我是你的人,我做了,就等于你做了,這是爲你增加功勞。而且···說服蒼竹子說出劍訣,并非易事,也不是什麽人都能行的。而我···早先在入門之前,與那蒼竹子也有些交情,有着旁人沒有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