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突然加快了流逝。
當第三場雪下下來的時候,便已經接近年關。
封林晩來到這個世界也已經大半年。
此時的皇宮之中,也早已恢複了‘生氣’,幾個月前的那一場殺戮,已經徹底成爲了過去的一道影子,隻能爲這古老皇宮的城牆,增添些許斑駁。華麗和莊嚴的依舊如此,沒有人還會記得埋在牆角的屍骨。
看着窗外,那些新入宮的活潑宮女們,封林晩似乎覺得,整個生活都變得生機勃**來。
雖然這種超古代文明的基礎設施方面,遠不如星河時代便利。但是作爲大離的天子,他享受着的卻是最高的待遇,最關鍵在于···那種位居人上,受人敬畏的感覺,确實不賴。
随着計劃的一步步實施,封林晩已經逐漸收回了不少的權利。
現在的他,固然稱不上一個鐵腕帝王,卻也有了一般正常帝王,應有的威儀和風範。
五大顧命并未消去,但是他們的權利,卻也都受到了壓縮。特别是封林晩新提拔起來的那群官員,他們就是封林晩圈養的一群惡犬,每時每刻都在想着,從那些老臣身上,撕下一塊塊肥肉。
一如所有的更替,正應了那句‘一朝天子一朝臣’。
非是帝王不念舊情,而是新人要出頭,要奪權,要獲取更多,就必須踩着那些舊人的腦袋往上爬。
官場隻有一條道,不是被人踩,就是踩着人。
“時間···不多了啊!”呡了一口亀州進貢的美酒,封林晩眯了眯眼睛。
他花了大本錢,在這個世界停留的時間也隻有三年。
如今已然過去了接近三分之一,雖然真氣已經快要突破到第十九層,但是距離吸收大量的龍氣,凝聚神通還遙遙無期。
真正修煉了,才會了解,突破和獲得神通,是兩個概念。
突破真氣的限制,打破上限,是融合、吸收龍氣的特性。
而獲得神通,則是一瞬間将大量的龍氣封入體内,化作神通符咒,獲得某種可以直接施展的手段。
“要是給我十年二十年的時間,讓我慢慢磨,慢慢經營,倒是可以經營出一個聖君名号。但是···很顯然,我沒有這個時間。那就必須采取一點更加激烈的手段。”封林晩手裏攥着克魯吧,完全把他當做手中的一個把玩的玩意。
“我說···我說!你好歹尊重一下我,怎麽說我也是一位堂堂的神祇,說出去吓死很多人的那種。”忍無可忍,克魯吧終于發出了自己憤懑的聲音。
封林晩将克魯吧的身體擺在桌子上,想了想,又将他泡進了酒杯中,然後往酒杯裏滿上酒。
“來!陪我喝一個。”說罷封林晩拿起酒杯,沖着泡着克魯吧的酒杯碰了一下。
咕噜噜···!
也不知克魯吧哪裏長出了嘴,又将酒喝到了什麽地方,總之杯子裏的酒,确實下降了一層。
“你覺得,變法怎麽樣?”封林晩突然開口沖着克魯吧問道。
“蛤?”克魯吧如果有臉的話,此刻一定是一臉懵逼。
“幾乎所有的變法,歸根結底都是利益重新分配,将利益進行相對程度的平均,讓那些一無所有,或者擁有很少的人,獲得更多的資源。所以,如果我能夠推行變法,就能在短時間内獲得極大的民心民意支持···當然必須是真的變法,而不是明着變法,暗地裏卻被一些不成器的搞破壞,好端端的全都給變了味。”封林晩似乎是早有預謀,卻偏偏用突如其來有靈感的口吻說道。
聽了封林晩的話,泡在酒杯裏的克魯吧嘎嘎笑道:“變法!哈哈!我看過許多世界,見過無數君王,幾乎沒有多少君王的變法,是成功的。因爲他們總會發現,當所有廢除舊制到了最後,他們必将廢除的就是他們自己。”
封林晩說的不錯,變法的根本,多是利益重新分配。
許多聰明的君王或者某些有見識的臣子,會逐漸發現,國家弊病越來越嚴重,必須改變舊的制度,推行新的制度,達到‘治病’的效果。這個時候就有了變法。
但是君王···或者說皇室本身,卻又往往是舊的制度最大的獲利者,一場變革鬧到最後,往往成爲了反對自己的變革。這也是許多原本支持變法的君王,卻突然翻臉,廢除新法,重回舊制的原因。
島國的明治維新得以大獲成功,那多是因爲,他們所謂的天皇本身,就早已是多年的傀儡,不再擁有實權。舊的制度獲利者,并不是天皇,而是幕府将軍。
後來者意欲效仿,最終葬送了自己,就是因爲他們完全沒有搞懂這其中的區别。
“你說的不錯,如果是爲了長治久安,爲了千秋萬代的基業,我就隻能當一個補鞋匠,哪裏破了補哪裏,無爲而治,而放任自流,直到國祚消亡。但是我畢竟不是真正的、徹底的大離天子,我隻剩下兩年的時間。這兩年···何妨轟轟烈烈一下?”封林晩笑着說道。
克魯吧泡在酒水裏,渾身變白,就像是沖着封林晩翻了個白眼。
“你早就有打算了,卻又故意來問我。看來是又有事情想要我辦了,說吧···我能做到,當然可以幫你。”克魯吧語氣有些大,不再有以往那些推诿和對付。這大半年的恢複,确實讓他又積蓄了許多力量。
封林晩嘴角含笑道:“果然還是你最懂我!王恩···你可以去啓發他一下,作爲新法的執行者,他是個很不錯的人選。”
在政治上,幾乎沒有所謂的敵人,是必須以毀滅的方式,将其消亡的。
在封林晩執權之前,王恩是他親政路上的攔路虎,是他前進的絆腳石。
但是現在,封林晩的想法變了,他要變法,他要用一種轟轟烈烈的方式去刨自己統治的根基,用‘燃燒自我’一樣的手段,來達到快速積累民心,獲得大量龍氣的目的。
當然,還是以前那個道理,作爲帝王他不能沖在最前面,需要一個代行者。
司馬亮作爲分身馬甲,固然可行,但是東廠的名聲不好,對朝堂,對地方有威懾力,卻缺乏真正的統治力和指導力。
如果強推司馬亮上位,會從一開始,就遭到全面抵制,寸步難行。
王恩就不一樣了,他有這個傾向和苗頭,隻是以往一直未曾打開這扇門。
而現在,封林晩就是要讓克魯吧,幫他找到他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