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仙宮,不過是封林晩以夢境土壤的方式,虛構出來的一片地方。
看似廣袤無垠,實則并不真實。
此時封林晩口放厥詞,心中卻‘一點不慌’。
有道始天王暗中幫忙,他這台戲,可以唱下去。
“藏頭露尾之輩,也敢說此笑煞旁人之言,簡直不知所謂。”領頭的老者,隔空與封林晩放着嘴炮,卻并不靠近仙宮。
他也擔心,裏面暗藏玄機。
故而即便是在言語上受辱,也沒有沖動行事,直接沖入那所謂的仙宮之中。
看着這些人沒有沖進來,封林晩微微松了一口氣,嘴上卻不饒人,冷喝一聲。
“哼!好膽!”
仙宮前的兩扇青銅古門,忽然炸開,一道青色的掌風朝着那領頭的老者拍去。沉重的掌力,宛如巍峨的大山,重重的壓了過來。周圍的空間都被撕扯出一道道裂痕。
這一掌···是道始天王拍的。
封林晩隻是做了個樣子,說了兩句廢話而已。
這就像兩人套着,一前一後表演雙簧。
老者知道這一掌的厲害,不敢大意,運轉全身的功力,恐怖的煞氣凝聚爲一隻黑色的龍爪從虛空之中探了出來,狠狠的與那青色的手掌印對轟在一起。
啪!
強大的氣浪直接将周圍的空間崩碎一片,猛烈的吸力從破碎的空間深處傳來。而在這一陣陣的吸力波紋之中,虛無缥缈的仙宮卻巋然不動,沒有受到一絲損害。而那老者則是胸腹之間,盡是青光綻放,整個人已經連退了幾十步,一口氣提不上來,重傷而倒。
隻見雲霧漸漸散去,卻可以透過那青銅古門,看見内裏的一些景象。
一個青衣、黑發的俊美男子正端坐在雲榻之上,雲榻上擺放着一把古琴,古琴的琴弦已經盡數崩斷。再仔細看,這個男子的四肢手腕、腳腕處都被套着一條細長的,不斷綻放靈光的鎖鏈,而鎖鏈的四端,分别捆着四頭古怪的銅獸,似乎有四種不同的極緻力量,構成一個完整的循環,将這男子死死的鎖住,讓他無法肆意動彈。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有些震驚了。
看這情況,這個男子是被鎮壓、封印着的?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被封印、鎮壓的人,随手一掌,便有那樣的偉力。讓他們之中最強的那一個重傷後退,差一點便被卷入空間的亂流。
“你是何人?”老者被一掌逼退後,又有一人站出來,指着封林晩大問。
就連他都沒有察覺到,聲音裏帶着太多的驚疑不定。
這就是封林晩的心機。
如果隻是簡簡單單的,變幻一個人出來,借着道始天王的手,将他們逼退。
固然也有一定的震撼效果。
但是無法拔高,更無法達到這個世界,修士們理想概念之中‘仙’的層次去。
而以受困受縛之身,輕描淡寫的做到一掌退敵,琴音亂四方,那就将概念進行了放大。
“我嗎?”封林晩擡了擡頭,似乎是在仔細的思考。
然後忽然說道:“對了!我是誰來着?令萬道成空的‘壞空大師’,還是鎮壓諸星的亂星帝?是曾經殺絕一個時代的絕代魔主···還是以劍和詩,驚豔了一萬年的青蓮仙?”
“我是誰?我究竟是誰來着?”
封林晩的臉上起先隻是迷茫,接着便是瘋狂。
瘋狂彌漫之後,便會恐怖的氣勁,肆意的在仙宮之中穿梭破壞。
“紅塵仙···封林晩!是你!是你囚禁了我!你說讓我反省十萬載。事到如今···何止十萬年?你爲何還拘着我?爲何還拘着我?”
“你不守承諾!你不守承諾!”封林晩瘋狂而又張揚的咆哮着。
四周捆住他的鎖鏈嘩嘩作響。
同時那坐鎮四方的銅獸,化作了四頭真實不虛的神獸。
神獸綻放無窮光華,組成一座龐大、偉岸的四靈大陣。
大陣壓着封林晩,讓他那亂濺的氣勢,逐漸收斂回去。
猛然間,卻将封林晩雙手一撮,一朵小小的青蓮,便從仙宮之中飛了出來。
看着這朵蓮花,所有人都渾身緊繃,絲毫不敢放松。
雖然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麽奧秘,但是隻聽那殿中之人的自言自語,再加上其釋放出來的氣勢,就已經足夠令人心懷敬畏。
隻是這青蓮卻生的詭異。
一生二,二生三,三三萬物。
眨眼功夫,幾乎就要開遍整片天際。
同時一種無法形容的恐怖,也在迅速的孕育。
那些被青蓮圍住的修士們,不敢再等下去,紛紛施展各自拿手的手段,朝着周圍的青蓮清掃過去。
迎面撲來的青色蓮花,爆發出一道道璀璨的青光,随着青光的爆發,許多原本隻盛開到一半的青蓮開始怒放,随着青蓮怒放,一絲絲神奇的青色光紋凝聚而出,最後化作一道道細小的劍芒,這些細小的劍芒聚集在一處,就像是一片青色的細光海洋。
所有修士的臉上,都挂着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們很難想象,究竟是如何,才能讓一朵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青蓮,漸漸的演變成這樣一篇浩瀚的劍光之海。
而仙宮之中的人,卻還在自我的糾結,自我的懷疑和審視,根本就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
一場浩蕩,劍嘯之後。
天宇澄清,那烏雲、煞氣、黑幕,都像是被抹布抹去了一般。
大量原本高高在上的高階修士,就如同下餃子一般,從高空中墜落。
修爲高,肉身固者,倒也罷了。
那些修爲低,肉身一般的,若不是已經被劍氣絞碎,化作肉末血渣,就是即将重重的拍在地面上,碎成一灘肉泥,死的毫無修士尊嚴。
僥幸活下來的那些人,臉上都挂着驚駭欲絕的表情。
他們已經被吓破了膽子。
不僅不敢靠近那遠遠懸挂在天際的仙宮,更牢牢的記住來的兩個名字。
然後紛紛各選一個方向,遠遁千裏···。
雲端的戰鬥,已經分出了勝負。
或者說···這勝負一早注定,區别隻是執行的過程,以及那個裝哔挖坑的經曆。
而地面的戰鬥,也逐漸顯露了幾分勝負的迹象。
都說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活人軍,此時不僅有天時,更有人和。
幾次沖殺之下,已經殺的崔晉大軍潰敗而逃。
事實上,真正會死在正面交戰戰場上的,隻是一部分。
更多的,是在逃走的過程中,露出了巨大的破綻,被追趕而來的追兵,輕易絞殺。
此時的崔晉大軍已經崩潰,戰線全面瓦解···大勢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