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八仙，聚會石筍山後。

封林晩被鐵拐李單獨帶回了凝陽道場。

至于小八、呂清露等人，便再沒有見到。

跟着鐵拐李，踏着祥雲，站在高處，俯視着整個凝陽道場。

再去以全新的角度來看。

所有合攏在虛空中的巨峰，包裹起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丹爐。

下方凝聚燃燒的，是虛空中無法估量的虛空能量。

巨峰之上，合圍如明珠般捧起的恒星，綻放着輝煌。

而一股巨大的，流動的，充沛卻又無形的奇妙力量，正徘徊在這浩瀚的山巒之間，似乎還遠遠談不上成型。

“宛如巨大星球般的山峰爲爐，宇宙間流動的能量潮汐爲薪柴，懸挂的恒星爲藥引，衆多的生活在這裏的弟子、門人、奇珍異獸、甚至是普通人，他們的七情六欲，所思所念，便是藥材。鐵拐李，這是要煉丹？”

“他煉的是什麽丹？”封林晩爲之稍稍咂舌，卻也···并不過于震驚。

傳聞中，一些魔道大修士，甚至時常以血祭十方世界，收集世界破滅之時的那種大兇險、大罪孽、大殺戮，作爲燃料，煉制魔丹，或者魔寶。相比起來，鐵拐李隻是以對常人無用的情緒之力，作爲藥材，手段已然是相當溫和，甚至正派了。

一顆古松下，鐵拐李杵着拐杖，坐在青石上，然後用拐杖敲了敲自己身邊的位置。

封林晩跟着坐了過去。

“百年金仙，說起來很難，但其實···你們是原生種，天然受到這個時代的不可明說者庇佑，擁有着最大程度，消弱異世界對你們敵意的天賦。多跑幾個異世界，多待一段時間，金仙之路···并不難通。”鐵拐李似乎是打算找封林晩談心。

封林晩點了點頭，雖然心中有一種被意外瞧得起的尴尬。

畢竟，穿越也是一件很燒錢的事情。

假如在一個上限足夠高的世界，待上個幾千年，或許真能直接修成金仙。

但是，能量上的消耗···，那是個天文數字。

何況，外挂充能裝備，時限越往後延長，購買價格便越是往上翻幾番。

“除非，有真正的，定制打造的源級穿梭儀。”想到這裏，封林晩用滿含期待的眼神看着鐵拐李。

源級穿梭儀雖然珍貴，但是八仙這麽高端的一個團體，怎麽着···也不能沒有吧！

鐵拐李卻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封林晩的期待，而是繼續說道：“所謂金仙者，不過是凝練了一條屬于自己的永恒大道，将之融入了一方世界中，故而貫穿古今，亘古永存，天地齊壽，日月同輝。然而若是世界隕落了，那麽道也就跟着消亡了，道之不存，皮毛焉在？”

鐵拐李所言，屬于老生常談。

這種關于某些境界，大緻梗概的解釋，全網都是，說法也是不少。

隻不過，就像許多強大的科學公式，很多人都知道它的存在，以及它結論的那個答案，卻并不知道它爲什麽是那樣，又如何利用一樣。

金仙的境界描述，知道的再多，沒有達到那個層次，終是無用。

“所以，我對你的要求是，你必須是在星河時代凝聚大道，成爲金仙。也隻有成爲了這個時代的金仙，才能擁有更加廣闊的可能。但是同時···這也是一條無比艱難的道路，因爲當你接近那個答案的時候，你會發現，你所有的解答，都會在無形中被消弭、吞噬甚至是廢棄。”鐵拐李的話，漸漸讓封林晩有點不太懂了。

但是封林晩知道，細問也沒有結果。

有些道理，本就不是他現在能懂的。

鐵拐李卻伸手一抓，抓來了一片湖泊。

湖泊在他的手指操控下，不斷的漂浮旋轉。

光線下，折疊、柔軟的水波，映出了漫天的雲，和滿山的花。

突然之間，水波炸裂，湖泊分解，它化作了一片幾乎望不到盡頭的山霧，籠罩了大片大片的山巒和大地，并且以一種極爲可觀的速度，朝着更遠的方向蔓延。它籠罩了更多的湖泊，将一座座山，一個個湖聯系起來。

然後溝通着山川之間的水汽。

“看懂了嗎？”鐵拐李問道。

封林晩還在出神，驟然被喚醒，卻點頭道：“懂了！”

鐵拐李的意思很簡單，世界就如同那湖泊，而道就像是倒映在湖泊裏的陽光、花草以及世間萬物，湖泊在，那麽影子也會一直在。但如果湖泊炸開了，那麽影子也就全都消散了。

而星河時代···它就像一個早就已經炸開，并且無限蔓延的世界。

它再也沒有束縛和局限，但是同樣也很難再容納影子。

就像人在朦胧大霧中前行，連自己的手掌都看不見，更何況是影子？

“既然如此，道兄如何教我？”封林晩恭敬道。

他來拜師八級，本就是爲了在修行上獲得指點。

鐵拐李說道：“我曾遊曆四方，見過一方奇異的世界，那裏的人，能修煉一種跨越時間和生死的力量。”

“那種力量···十分的震撼人心，薪火相傳···點亮燈塔。每一個人都是黑暗裏，奮鬥的衛士。隻是這種力量，不可明說，無法言傳，隻能通過那個世界中，彌漫的氛圍而去感受。”

說到這裏，鐵拐李伸出手。

在他的掌心，浮現出一團火，散發着溫暖的光。

而在這光中，封林晩感受到柔韌、堅強以及超越絕望的力量。

它似乎本質上并不強大，但是卻散發着一種，絕對的輝煌。

封林晩那原本稍顯惰性的真炁，在感受到這團火，這種光的時候，突然開始洶湧的奔騰起來。

“我需要它！它就是我的真炁突破，能夠模仿金丹境一切種種的基礎，也是我開啓下一門神通的根基。我一定要得到這種力量。”封林晩心中激動不已，臉上卻依舊帶着未知和不解，疑惑的看着鐵拐李。

鐵拐李卻看了封林晩一眼，然後一伸手将這火化作一團種子，種入封林晩的丹田，任由封林晩的真炁撲上去，将之撕咬吞噬。

“你的路走的···不知是對是錯。那本是一群特殊存在的天賦。你們星河人族所謂的一号修仙文明···其實不過是一群活成精了的天道意志，他們反向吞噬了孕育他們的世界，然後一起組建了全新的文明。”

“而你，作爲一個人，卻掌握了他們才能擁有的力量雛形，即使隻是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