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裝男的話音剛落,銅頭已經一拳打了過去。
這一拳來的又兇又狠,隔着老遠,就能看到,一股猛烈的氣勁彙聚在銅頭身邊,攪動着周圍的煙氣,朝着軍裝男沖去。
許導突然扭頭,對攝影師道:“快!開機,錄下來。”
攝像機轉動,盯緊了火車頭處。
這一瞬間,銅頭的拳頭也已經抵達了軍裝男的跟前。
隻可惜,來勢洶洶的銅頭,下一秒鍾就被軍裝男一個撞擊,正面擊飛了出去。
原本遍布古銅色澤,仿佛銅人一般的銅頭,在猛烈的撞擊下摔在地上,震裂地面,身上布滿了裂紋,鮮血從傷口處不斷溢出。
不過是一招的功夫,劇組花費大代價,請來的兩位‘保镖’之一,就已經撲街一位。
阿良退開兩步,雙手連拍,一瞬間整個人的身上,就包裹住了厚厚的冰勁。紛飛的雪花,夾雜着入骨的寒氣,朝着軍裝男席卷過去。
“冰雲勁?稍微有點看頭,不過練的太差,收發不能自如,勁道散而不合。你不适合練這門武功,給我下去!”軍裝男說着,飛起一腳朝着阿良踢來。
幾乎就是在同時,漫天密布腿影,仿佛夾雜着悲戚的龍吟之聲。
勁道所過之處,甚至将每一朵雪花都碾碎。
等到腿影消散,火車頭已經從中間斷裂成兩截,阿良被砸進了鐵闆之中,渾身扭曲的鑲嵌在那裏,生死不知。
腳下一蹬,軍裝男落到了許導的面對。
許導的身邊,劇組的一衆工作人員,包括好幾位當紅影星,大多紛紛後退。
隻有其中一位梳着大背頭,面容儒雅的男子,頗有自信的走出來說道:“我和星洪的蔣先生,是義兄弟。先生不知哪條道上的?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情,不要鬧大。這部戲···我們可以不拍。但是這裏的人,也别再傷一個。”
軍裝男卻對儒雅男子視若無睹,而是走到許導面前,打量了一下四周,瞧見躲在後面的幾個女明星,用帶着皮手套的手指了指道:“我們六合門來港城,是做生意,講規矩的。這幾個女人,今晚跟我去一趟分館,明天保證完好無損的交回來。這部戲···照拍不誤,不過···換成我們六合門來投資。”
“導演!你覺得怎麽樣?”
許導聞言,微微沉默片刻,然後忽然笑了。
“我在這一行混了這麽久,促成好事的事情,也做過不少。不過那都是你情我願,大家做生意而已,沒那麽多清白講究。但是···今天!我還是要說不行,我是導演,既然在片場,我就要對每個演員,每個工作人員負責。她們不願意,我就不能強迫。”
“我是導演,不是龜公!”許導吹胡子瞪眼,面對着軍裝男的跋扈,鼓起勇氣對抗。
“哈哈哈!好!說的真好!慷慨激昂,沒想到你許導一把年紀了,還有熱血沒涼。你難不成以爲···你有點名氣,我就不敢殺你?”下一刻軍裝男閃電出手,已經一把掐住了許導的喉嚨。
許導消瘦的臉頰,迅速的漲紅起來。
另一旁的角落裏,早就到此的封林晩和蘇世離還在看好戲。
“我們不出手嗎?”蘇世離用傳音入密的手段,對封林晩問道。
傳音入密說起來玄妙,其實也就是将聲音用真氣凝聚爲一束,傳入某個特定的人耳中。
“不急,他們還沒有山窮水盡。我們這個時候出去,别人會感激我們,卻并不算救命之恩。恩不夠大,報恩的力度,自然也就輕的多。”封林晩用同樣的方式回答道。
果然,就在人群中,一個身材嬌小,穿着旗袍,面容嬌豔的女子,突然從大腿根處摸出一把匕首,迅如閃電般,朝着軍裝男的手臂紮去。
軍裝男一收手,屈指成抓,抓向女子。
手爪迅疾如電,一把抓住女子的肩膀,用力一拉。
嗤啦···!
旗袍化作碎片紛飛開來。
然而并沒有什麽令人期待的場景出現。
女子不知何時,竟然已經換裝,原本不太方便的旗袍,竟然已經變成了一身貼身的黑衣。
十二把玫瑰花狀的金色暗器,從不同的角度,十分刁鑽的朝着軍裝男飛去。
吼!
軍裝男雙手前屈,猶如猛虎下山一般。
下一秒,在他的身後,分明有一頭黑色的猛虎虎頭成型,天空中的烏雲都跟着卷動,帶着赫赫聲威。十二把金色玫瑰暗器,本有着撕裂氣勁的功效,屬于奇門暗器。但是此刻收效甚微,這是功力上的巨大差距造成的結果。
女子面容驚駭,張口欲言,聲音卻被虎嘯聲驅散。
許導也在喊着什麽,卻同樣因爲虎嘯之音,無法傳遞。
“世離!動手。”封林晩吩咐一聲。
他當然可以自己出手,百年先天真氣配合上飛瀑禦劍術和飛劍,隔着這麽遠的距離,那軍裝男絕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既然有手下,那當然有事讓手下代勞了。
什麽都自己上,那哪有大佬的摸樣?
封林晩的話音落時,蘇世離已經動了。
白襯衣、牛仔褲,蘇世離打扮的就像一個普通的學生。
但是當他出手的時候,就絕沒有人再以爲他僅僅隻是一個普通的學生。
他舉起了手中莫名而來的刀時,于是所有的視線,就注定要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咯吱···!
就像劃破玻璃般的聲音。
那兇猛的虎頭悲鳴一聲,被刀鋒撕裂。
軍裝男的雙手袖子片片紛飛,精壯的胳膊上,一瞬間就布滿了刀傷血痕。
搖動的攝像機,完美的捕捉了這一刻的畫面。
“一刀風雲斷,生死兩茫茫。你用的是驚魔刀!”軍裝男又退了幾步,警惕至極的看着蘇世離。
蘇世離也看着軍裝男,開口說道:“踏龍腿,虎嘯拳,看來你就是六合門的龍虎将軍。聽聞邪神之下,有五位将軍。個個都是頂尖高手,如今看來···有些失望。”
軍裝男卻突然笑了,他本好像不會笑,但是此刻卻笑了,笑的無比的冷,就像臘月裏,早上從屋檐上落下的冰淩。
“驚魔刀需要蓄勢以發,第一刀才是最兇的。你方才一刀沒能殺了我,接下來再戰,你隻會越來越弱。等出了一百招,我必殺你于拳下。”軍裝男十分自信的說道。
蘇世離道:“那便試試。”
眼看着二人又要戰在一處。
封林晩卻在遠處發功,強大的氣勢升騰起來。
感覺到封林晩的存在,軍裝男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非常之難看。一個蘇世離已經難纏,遠處還有一個不弱···甚至更強的莫名存在。這一架,打不下去了,繼續糾纏注定沒好結果。
再也不發一言,軍裝男一個轉身卻沖向遠方,踏着淩亂的建築物,消失不見。
蘇世離回頭,看着遠處的封林晩,很是不解。
他不用封林晩幫手,自然能留下軍裝男。
封林晩卻已經朝着許導走了過去,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麽惡形惡狀。
“開玩笑,沒有軍裝男躲在暗處,随時可能出來殺人洩憤。許導這些人,又怎麽對我感恩戴德,并且依仗至深?人情總是容易消散,人們的感恩,也通常隻在那麽一瞬間。等到心緒平靜,又難免自私。”
“隻有讓他們每天提心吊膽,我的存在,才會顯得至關重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