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法炮制,封林晩又招募了三個手下。
雖然實力上都和蘇世離不能比,卻也是幾個人品有保障的家夥。
就像蘇世離說的,雖然都是人渣,但是卻有底線。
在黑色遠遠大于白色的世界裏,真正的道德君子太少,内心還殘留一點亮色的人,已然足以稱之爲‘好人’。
陳興泰顯然不是什麽好人,事實上他的底線比女支女的底褲拉的還低。
他直接甩開了封林晩,單獨回了城寨。
當天夜裏,他就殺死了教導他的恩師。
第二天就擺下擂台,挑戰整個城寨的高手,一共六天,連戰一百三十六場,場場皆勝,拳無敵手。
突破後的陳興泰就像是個BUG,渾身上下堅硬如精剛,罩門早已隐匿,除非氣盡力竭,否則很難正面殺死他。
強如羅刹邪神,對付陳興泰的手段,也是先下毒,然後再以人海戰術消耗其氣力。
可以想見,十天期限完結之前,陳興泰一定能暫時控制住城寨,并且帶着成爲城寨之主的威脅力,反過來在東耀内奪權,與大口牛分庭抗禮。
而大口牛自然也從陳興泰的行爲中,察覺到了蛛絲馬迹。
作爲老江湖,可以沒有大局觀,卻總能從一些細節處,感覺到某些變化。
所以大口牛再一次召見了封林晩,并且真正給了封林晩一些權力以及手下,想要利用封林晩來拉扯陳興泰的褲腳。
畢竟···以名義上來說,‘烏鴉’是陳興泰的副手,這打下城寨之功,封林晩即便是沒有出半點力氣,那也要分潤一點功勞,何況現在大口牛主動要求,封林晩必須行動,參與進去。借着這點功勞,就能像釘子一樣的紮入肉中,分裂陳興泰現在手握的勢力。城寨的混亂,本身就定性了,即便是有人強壓了所有人,它也不可能真正的統一。桀骜和不甘人下,刻在每一個有野心的人骨子裏。
有了大口牛的造勢,‘烏鴉’之名正式在港城黑道上響了起來。
一些關于烏鴉,或真或假的傳說,也開始流傳。
而封林晩也自然不會浪費這個機會,乘着這股風,封林晩一連做了好幾單‘大事’,将他的名氣、地位牢牢的穩固下來。
有錢、有人,手段也狠,沒道理不出頭。
盡管如此,對于龐大的信任值需求來說,依舊是杯水車薪。
加上那些勉強隻是挂名,其實不過是依靠交保護費,好讨生活的人,整個港城的黑道中人,有十多萬。
烏鴉的名頭,在這十萬人中流傳,真正聽說且相信了的,也就三四萬而已。
這些多爲港城中真正的幫會成員。
“我很好奇,現在城寨改造如火如荼,你爲什麽不去搶一口吃的,反而要去找個劇組探班?”
“難不成,你是看上了哪個女明星?”
蘇世離一般不會對太多的事情表現好奇,隻是因爲封林晩的行爲,真的是難免讓他好奇不已。
畢竟依照一般的道理,灑了大把的錢,營造起了諾大的聲勢,難道不應該乘機謀取身份、地位、權利,然後将撒出去的錢,以數倍甚至數十倍的‘利潤’,重新‘賺’回來嗎?
但是封林晩卻一直按兵不動,手上養了那麽多閑人,錢财如流水般花費出去,卻不見半點心疼的摸樣。
“也許吧!”封林晩依照天賦惡意的笑着。
和某個女明星有點瓜葛,再找幾家八卦雜志,提前堵在酒店門口拍照。
用炒绯聞的方式,向更多的港城人士,宣揚他‘烏鴉’的名号,似乎也确實是個好辦法。
不過這隻是封林晩的‘計劃二’。
他的‘計劃一’是去找一位正在拍戲的大導演,投一部戲···投一部以他‘烏鴉’爲主角的黑幫戲。
前文早就說過了,拍戲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并不是有錢就能爲所欲爲,至少在錢的數額,沒有真正通天通地通鬼神之前,是這樣···。
封林晩前世的時候,就聽說過不少煤老闆,煤挖完了,以爲娛樂圈的錢好賺,就一腦袋紮了進去,幾千萬丢進去,轉一圈回來,電影沒拍成,片子沒上映,錢花完了,責任方找不到,最後氣的要跳樓。
沒有内行人引路,沒有足夠份量的人壓秤,沒有真心實意的想拍好電影。
多少錢進去,都激不起水花。
封林晩确實‘有錢’,特别是在黃金還屬于一般等價物的時代來說。但是他帶來的那些黃金,也不是無限量供應的。
他屬于有錢,但是···依舊屬于‘有數’的那一類,不能揮舞着鈔票随便作。
和當年的馬爸爸相比,還是差了太多層次。
沒可能複制‘守功道’的奇迹。
所以,他需要一個機會。
一個最好的切入點。
正巧封林晩知道,就有那麽一位大導演,最近就要碰到一檔子破事。
如果沒有他的插手,這個在原本這條時間線流程中,臉都沒露的大導演,就要直接撲街了。
清洛灣片場,大量的建築物,都被籠罩在朦胧的煙霧中。
古舊的火車道旁,是來往匆匆的行人,他們都豎着衣領,低着頭,似乎都帶着惶恐。
偏偏就在這種惶恐、不安、迷蒙、淩亂中,一個身穿粉色和服的女子,手裏打着一把雨傘,踩着木屐,搖擺着纖細如柳的腰肢和圓潤的臀部,曼妙的從迷霧中走出來。她的面容在煙霧缭繞中,是不太清晰和真實的。但是那種美豔,卻又如同烙印一般,直接透過畫面滲透。
整個構成,形成了一種古怪的割裂。
就像是在一張陰郁、沉悶至極的畫卷中,忽然加上了一朵迎風搖曳的小花。
“卡!”
“那個誰!誰讓你坐在火車頭上的!你入鏡了!懂不懂規矩?誰找來的群演?趕出去!”坐在椅子上,正盯着鏡頭的許導,憤怒起身,重重的将手中的劇本摔在地上。
還要再發火,卻看到兩道人影忽然一下就飛上了火車頭站在了那人的對面。
穿着導演服,帶着小圓帽,手裏還拿着大喇叭的許導瞬間安靜下來,不再吭聲。在劇組他是老大,說一不二。但是劇組不等于整個世界。出了自己的領域,他隻是個普通人而已。
飛身越上火車頭的,正是龍虎武師工會的阿良和銅頭。
許導知道,他們兩個是都有真功夫的,而且是了不得的高手,他們既然出面了。那就說明,那個突然出現在火車頭上,貿然入鏡的家夥,絕不是一般人。
“我們不管你是什麽人,這部戲···我們龍虎武師工會有份吃。識相的話,就快滾。”銅頭氣勢很足,語氣很兇。作爲這部戲數得上号的反派角色,他不允許這部戲,有什麽差錯。
擋人前程,如殺人父母。
那坐着火車頭上的人,穿着一身舊軍裝,軍裝樣式十分老款,像是幾十年前的舊貨。雖然沒有标簽,但是看得出來,這是當年的國黨軍裝。
此人有着一張十分嚴肅的臉,看着這張臉,你就會覺得,這個人絕對不會笑。
“六合門辦事,從來都是别人給我們面子,還沒人教我們什麽叫識相。我既然來了,那麽這部戲···就沒得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