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被包圍了,但是周圍都是一些普通人,封林晩想要離開,其實十分輕松。
“這是一個選擇,王钰絕對沒有和我說實話。隻是我就這麽離開了的話,反而真的中了他的算計。那些原本追着他不放的惡犬,全都會轉移目标,跟着我跑。”封林晩迅速做出決定。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無辜的人不該慘死,公理必須得到伸張。”封林晩的語調迅速的變得完美,漸漸的已經聽不出生澀。
一衆警員仿佛押解重犯一般,将封林晩送到了警察局。
一番毫無意義的詢問後,卻将他淡漠的關在單獨的審訊室内。與早先的鄭重對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時間迅速的流逝,似乎是到了午夜時分,城中心的鍾塔,敲響了十二聲。
一個影子貼着牆移動,遊動着肆無忌憚的進入審訊室内。
然後緩緩的從牆面上剝落下來。
封林晩擡頭看着這個模糊不清的影子,神情淡然,但是腦子裏卻飛快的轉動着各種念頭。
“法術系還是神秘系?無論如何,普通的武學招式應該不管用,直接來一發劍氣?”
即便是修仙,也有千萬條路子,封林晩爲什麽單單穿着劍修,成爲自己的入門第一課?
因爲在前期,劍修有一個誰都不能忽視的優勢,那就是在攻擊力上,它沒有明顯的短闆。面對任何形式的超凡力量,它都可堪一戰,這是由劍修凝練的劍氣,有着某種絕對攻擊力所決定的。
當諸天萬界的超凡力量齊聚舞台時,再說一劍破萬法,有點狂妄。
但是大部分時候,确實與任何同等階層的超凡力量,至少五五開。
“跟我來!如果你不想死。”黑影中傳出一個沉悶的聲音。
封林晩沒有動,坐在原地,仿佛是被吓到了。
“你的罪名已經被通報,明天中午,他們就會将你送到廣場中央絞死。黑眼的巫師一共用殘忍的手段,殺死了十七個人。市民們的恐慌,需要得到緩解。無論你究竟是不是罪犯,對于我們那位警察局長來說,都不重要。”黑影又補充了一句。
封林晩卻眉頭一跳。
“這件事,果然還有許多蹊跷。王钰自然不是什麽好人,雖然談不上殺伐果斷,卻也絕不會有婦人之仁。說他殺人,那當然可信。但是他也不是蠢貨,他不至于如此高調的犯下連環殺人案,他在隐瞞什麽?”
“我以爲黑眼的巫師就是他,現在看來···他說不定也是背鍋。”
“有意思!”
封林晩站起身來,跟着黑影,指尖微微纏繞着一絲劍氣,無論對方有什麽異動,封林晩都會立刻用恐怖的劍氣,将他撕碎。
當走進陰影之後,封林晩感覺自己就像是被裹進了一個陰涼、冰冷的軟組織中,如同液體一般流動。
時間都像是在這裏被拉長了。
當一切停止之後。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長長的畫廊。
畫廊的兩側,擺放着十幾幅畫風古怪的油畫。
一個頭發銀白,穿着黑色禮服的消瘦男子,就站在一幅無頭騎士油畫的下方,黑暗裏他的雙眸似乎泛着血色。
“你的朋友,偷走了我的一幅畫。”男子伸手指着封林晩說道。
而封林晩卻感覺,此時雖然在漆黑、寂暗的畫廊中,身邊卻像是擠滿了人,嘈雜、喧嘩。
夜風吹過窗台,白色的窗紗飛舞,窗外的月光冰冷的灑落在一幅幅畫作上,畫中人、物、景這一刻就像是都活了過來。
“我和他隻是老鄉,談不上朋友。”封林晩打量着四周,心中有諸多的念頭,嘴上卻随口應負責。
男子點了點頭,卻道:“這是你們的事。無論怎麽說,是我救了你。既然如此的話,你就應當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這很公平!”
封林晩安靜的等待着下文。
從進入這個世界開始,疑問就一個接着一個。
越是這個時候,封林晩越是不能亂。将所有的問題摻雜在一起,會讓自己變得混亂。
當發現事情不簡單的時候,首先要做的就是讓自己變得更簡單。
隻要解決了一個疑惑,那麽更多的疑惑,或許都會跟着一起迎刃而解。
“你要我做什麽?”封林晩仿佛放松了警惕,悄然的散去了指尖的劍氣,但是懷裏的龍咒卷軸,微微有點發燙。
“幫我拿到一件東西。”男子說道。
“時間,地點,什麽東西?”封林晩的話越發稀少,果斷。
他感覺到了一種恐怖的氛圍,正在周圍蔓延。這讓他被動的手腳冰涼。
似乎有什麽東西朝着他籠罩過來。
下一刻劍氣出手。
原本被封林晩散去的劍氣,原來并非歸入了丹田,而是全都捏緊在了掌心,掌心一松開,數十道劍氣爆發,撕裂阻礙在封林晩眼前的一切。
驟然籠罩向封林晩的血色,全都被撕碎。
隐隐約約的,隔着數層,封林晩聽到了那男子的怒吼聲。
眼前的場景又一次發生了變化。
出現在封林晩面前的,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
大殿的兩側,站着的是穿戴華麗的貴族,他們的表情都帶着阿谀和奉承。
一個肥碩的國王,頭上戴着重重的王冠,耷拉着眼皮坐在王椅上。滑稽的就像一隻穿着華麗衣衫,戴着王冠的老蛤蟆。
幾個看起來有些醜陋和令人厭惡的弄臣,正在擺出可笑的姿勢,取悅國王和貴族們。
封林晩目光一冷,表情微微凝固。
這一幕他似曾相識。
又或者說,就在不久前,他見過。
“這裏是畫中界,畫廊裏所有的畫都是一個小空間?”封林晩終于将從進入畫廊開始,經曆的一幕幕串聯起來。
“王钰曾經說過,惡魔畫師索倫·克洛德所繪制的畫作,是這個世界,唯一與超凡有所關聯的入口。假設王钰是從畫廊盜走了《晚宴》,那麽他被追殺,也是情理之中。而那個神秘的男人,要我進入某一幅畫中,取出某件物品···這也就是說,每一幅畫中,至少隐藏了一件與超凡力量相關的神秘物品。”
“我的劍氣劃破了籠罩向我的畫中界,反而穿透了畫紙,把我帶到了另一幅畫中。還是說···這些畫中界本身,就是連貫的,相通的?”封林晩得出少量的結論。
雖然還沒有解開所有的疑問,但是這個世界的一些神秘真相,卻也在他面前緩緩揭開面紗。
就在封林晩發愣的時候,忽然就見一位貴族,從人群中走出來,對着國王說着各種恭維的話,最後指着自己的心口處,用類似于詠歎調的方式高聲道:“啊!我高貴而又偉大的國王,作爲您的臣子,我沒有什麽好奉獻給您的,現在就将我的心髒送給您,作爲您今天的午膳。”
說罷伸手刺入自己的胸腔,從肚子裏掏出一顆鮮活、滾燙還在滴血跳動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