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很失落，自南下以來，他們皇城司總是屢屢犯錯。

辦事不利，許多案子處處掣肘。

這讓葉青很憤怒，皇城司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窩囊了。

是以，他審問聖女組織成員的時候，變得愈發的狠辣。

這是有效的，趙護法甯死不屈，受盡酷刑依舊閉口不言。

可是，李護法明顯的招架不住了。

除了李護法，還有幾個部衆都招了。

他們實在受不了皇城司那些變态的刑罰了，真可謂是生不如死。

當葉青将供詞送到羅源縣衙門的時候，石小凡和趙祯多少是有些失望的。

狡兔三窟，這個聖女當真不是一般人。

她沒有固定的老巢，因爲在福州經營十餘年，可謂根深蒂固。

整個福州，下轄的十二縣，幾乎都有聖女組織成員。

也就是說，整個福州，聖女擁有着一個龐大的教徒。

她随便出現在一個縣，你就無法抓到她。

畢竟福州這麽大，你根本找不到她的落腳點。

即便是她身邊的人，最親近最信任的部下，如裏護法之流，都無法得知聖女的下一步行動。

不過，石小凡他們還是得到了一些重要的消息。

比如說，聖女是哪裏人，她之前是幹什麽的。

有一件事讓石小凡差點驚掉了下巴，他把供詞送到趙祯面前:“陛下您看，這妖女的丈夫，居然是個殺豬匠。”

趙祯這才看到，聖女，原名劉桂芬，閩縣水口鎮黃山前村人士。

丈夫是鎮子上的殺豬匠，十三年前丈夫一場大病後去世。

留下劉桂芬孤兒寡母，沒少受旁人欺淩。

奈何禍不單行，孩子與次年也在一場重病中去世。

自打那之後，劉桂芬就開始變得神神叨叨。

或許是機緣巧合，又或許是命運弄人。

沒了生計的劉桂芬，偶然間以替人算命爲生。

誰曾想，這倒是使得劉桂芬在這一行混的風生水起。

一時間，成了水口鎮的名人。

凡是占蔔算卦的，都去找她。

甚至于，還有許多外地的土豪鄉紳慕名而來。

而她的名聲，也越來越大。

而她的名聲，也愈發傳的神乎其神。

這個，其實并不難解釋。

比如說，有人找她看生男生女。

她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能猜中，猜中的人自然是歡天喜地，把她吹得神乎其神。

這樣，口碑和名聲就出來了。

而沒有猜中的，比如她算了人家生個兒子，結果生了個女兒。

旁人也不好說什麽，頂多說她算得不準。

可這種事，總架不住有些杠精出來擡杠。

說算不準不是劉桂芬的錯，定然是你沒有說清楚，那個誰誰誰，我二舅的表姑的家裏那條狗的鄰居的張嫂，就找她算的，說是雙胞胎，還真就是生了個雙胞胎。

茶餘飯後的人們，總喜歡聊一些津津樂道的話題。

劉桂芬算命奇準的事，很快就傳開了。

後來她變得愈發聰明，給人算命的時候不再信誓旦旦。

而是喜歡模棱兩可，比如說，你會生個兒子。

但是，若是你不夠虔誠，也許會是女兒。

所謂的虔誠，自然就是給的錢不夠多。

或者，别的什麽其他理由。

這樣，若是自己算得不準，旁人也怪不到她的頭上。

後來，她的胃口越來越大。

已經不限于占蔔算命，沒多久她就從水口鎮消失了。

然後，創建了自己的聖女組織。

從此，整個福州大地，下轄十二縣幾乎都有聖女組織的影子。

而劉桂芬極其狡猾多疑，随着身邊的部衆越來越多，她也知道幹得越大，早晚會被官府給盯上。

這種神秘的邪派組織，曆來都是官府打壓的對象。

于是劉桂芬變得狡兔三窟，她的行蹤詭秘至極。

而且，她開始頻繁的接觸地方官員。

有幾個縣的縣令，和福州知州任大道一樣，都成了她的忠實信徒。

這是葉青等人收集到的口供，除此之外，他們再也沒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而李護法知道的，也僅僅是羅源縣七十六個村的村民信奉聖女。

據說了，福州其他諸縣信奉聖女組織的村鎮，更是數不勝數。

這讓石小凡禁不止倒吸一口涼氣，這個聖女當真是恐怖至極。

一個羅源縣已經發展了七十六個村，那麽，整個福州下轄的十二縣。

這個劉桂芬，到底發展了多少部衆。

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趙祯也有些恐懼起來：“小凡，如此看來，這妖女、這妖女豈不是将整個福州都給禍害了一遍。

十二縣，若是每個縣有五十到一百個村，這那此人豈不是發展了上千個村。

部衆，怕是十餘萬人了！”

石小凡歎了口氣：“陛下，也許更多。”

趙祯一驚：“什、什麽？”

“陛下，你看這口供之中，連江縣和羅源縣的部衆是發展的最少的。

其他諸位縣，才是這妖女大力發展的對象。

不出意外，這妖女的部衆，至少三到五十萬人。”

三十萬到五十萬人，趙祯的眼中露出了恐懼。

他看了眼身邊的縣令孫占，孫占無奈的低下頭，給他來了個默認。

以孫占的了解，石小凡的推斷，接近于真實。

五十萬部衆，若是這些教徒跟着造反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那别說是整個福州，甚至于整個福建都有可能大亂。

“小凡，這、這該怎麽辦，要不要火速調兵，将他們盡數圍剿。”

趙祯驚恐的問道。

石小凡撓撓頭：“也隻有如此了，咱們在魚山村已經打草驚蛇，若是這妖女想動手造反，咱們調兵怕也來不及。

還請陛下盡快下旨，命泉州團練使丁順，還有周邊的軍隊火速馳援福州。

葉青，你趕緊四下派人，打探一下福州的動向。

我怕、我怕福州會出事。”

氣氛陡然間緊張起來，福州。

此時的福州可以說是内外空虛，福州的官場大地震，所有的官員幾乎都被趙祯一杆子撸到底了。

新上任的官員不免生疏，而且，福州暫代知州是來福。

說破大天，來福隻是個家丁。

讓他暫代福州知州，已經是有些胡鬧了。

萬一，那聖女劉桂芬突然造反，那他們第一個進攻的就是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