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鵬和孫占義憤填膺,他們憤怒的看着任大道,将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了出來。
福州一帶聖女妖言惑衆,無數百姓深受其害。
這些來自于偏遠地區的百姓們目不識丁,愚昧無知的他們很容易被妖言蠱惑。
他們聚衆惑亂,甚至有反叛朝廷的迹象。
趙鵬和孫占二人,在任上曆盡千辛萬苦,終于搜集了大量證據。
他們抓了爲首的一些涉案人員,準備上書朝廷。
可偏偏這個時候,知州任大道先把他倆抓了,然後下了大獄。
聽完二人的叙述,趙祯登時大驚:“爲何你二人的奏疏中不說明白。”
趙鵬和孫占互相對望一眼,趙鵬歎了口氣,一旁的孫占說道:“回陛下,臣等本來搜集了鐵證。
可是,那任大道突然要調看下官等人的卷宗。
臣等皆想,任大道乃是下官的頂頭上司。
若是由州府來徹查此案,當更是好事一件。”
說着,孫占看了一眼一旁的任大道。
然後,趙鵬怒指着他:“就是這任知州,他竟然派人将我二人在任上搜集來的卷宗帶回州衙之後,一把火付之一炬。
并給我二人下了一道文書,将我二人一通大罵。
還說什麽,此案不許再查。”
趙祯隐隐然有些明白了:“所以,你二人慌忙上書與朕。
可是你二人沒了真憑實據,又無法言明此事。
是以,你們隻好模棱兩可的上了一份奏疏,是也不是。”
趙鵬和孫占一起點點頭,齊聲道:“陛下聖明。”
沒有證據彈劾官員是很嚴重的罪名,而且,這樣的奏疏未必能夠送到禦前。
是以,二人隻好在奏疏中模棱兩可。
這也是爲什麽,趙祯收到這兩份莫名其妙的奏疏原因。
任大道膽戰心驚,不管什麽案子,最怕的就是當面對質。
這種事幾乎不需要怎麽調查,在趙鵬和孫占的言辭之下,任大道百口莫辯。
趙祯一拍驚堂木:“任大道,你還有何話說!”
“污蔑,絕對的是污蔑。
陛下要爲臣做主啊,我、我絕沒有冤枉此二人。
福州也沒有什麽聖女作亂,都、都是這一切都是趙鵬和孫占的開脫之詞,陛下萬萬不可相信啊。”
任大道狗急跳牆了,既然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
幹脆,來個抵死不認賬算了。
就算是皇帝又怎麽了,皇帝拿不到證據,又能把自己怎麽樣。
石小凡再也忍耐不住,在一旁怒道:“陛下,這樣的狗官還跟他們啰嗦個甚,趙鵬孫占,把你二人得到的線索說出來,我與陛下定會爲你做主。”
趙鵬和孫占疑惑的看着官家身邊的這個年輕人,這人到底是誰,怎地竟然站在官家身邊,氣場如此之大。
莫不是什麽皇親國戚,竟的官家如此恩寵。
“這位是當朝驸馬爺,你二人有什麽線索,但說無妨。”
一旁的葉青跟着說道。
趙鵬和孫占又是大驚,此人竟是當朝驸馬爺,難怪。
于是,趙鵬搶先說道:“陛下,臣在連江縣調查得知,近些年一個叫做聖女的組織,到處在民間散播妖言。
說什麽聖女降臨,拯救蒼生。
聖女恩澤四海,驅邪避災。
總之,各處地方都發現了有人在蠱惑百姓,這些百姓每逢十五月圓之夜,便聚集在一起,爲聖女祈福。
還有人說,聖女爲四海之尊,皇帝爲次。
臣覺得這幫人無法無天,此等大逆之言都敢說得出口。
于是,便派人緝拿。
将一些煽動百姓的妖人抓獲歸案,誰知,這些妖人都極是嘴硬,臣等無能,并沒有從他們口中套出聖女下落。”
說道這裏,趙鵬臉現愧色,趙祯看着一旁的孫占:“孫占,朕再問你,你身爲羅源縣縣令,你也沒有查出聖女下落麽?”
誰知,孫占說道:“查到了,臣打探到消息,聽聞聖女要到我們羅源縣布法施道。
臣也布下了天羅地網,準備将其賊首拿獲。
誰知,還沒等臣動手,便被這福州知州任大道先抓到了這裏。”
說到這裏,一旁的趙鵬也跟着無奈歎氣:“這聖女來無影去無蹤,就連她的部衆都難以知悉她的行動。
孫縣令也是好不容易探聽到這個消息,聖女與上月十五要到羅源縣布道。
可惜,原本就能将聖女緝拿歸案,端掉這個妖言惑衆的組織。
偏偏,任知州不知緣何得知此事,趁此之前将我二人緝拿到了福州。
這聖女才得以逃脫,實在可惜之至。
若是再想抓住此人,恐就千難萬難了。”
石小凡冷笑一聲:“區區聖女何足道哉,我們一定會抓到她的。
現在,咱們審的是任大道這個狗官,任大道,你從實招來,你與那聖女到底有何關聯!”
大概是自知無幸,又或者說是中毒太深,任大道竟然瘋狂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們想抓聖女,那是做夢。
聖女神通廣大法力高強,想抓住聖女那是休想。
皇帝,你若是識相,趁早放了微臣,并許諾不再追究聖女之事。
否則,你一樣難逃厄運。”
瘋了,這個任大道果真是中毒不淺。
他已經癡迷于聖女組織而不能自拔,甚至于連趙祯都不放在眼裏。
連一個皇帝,在他眼裏都無足輕重了。
這種人,更是豁出性命不怕死的來。
石小凡知道,這是被聖女組織給洗腦的緣故,這種人和瘋子沒有區别。
石小凡淡淡的道:“陛下,此人拖出去,殺了吧。”
一個敢羞辱皇帝大不敬的官員,留着他讓皇帝臉面往哪兒擱。
隻是,此人身居要職不說,對聖女一案至關重要。
從他的身上,肯定能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趙祯有些猶豫:“殺了此賊,聖女的案子怎麽辦?”
“這個就交給臣來處理吧,陛下盡管放心,先把任大道殺了再說。”
石小凡說的輕描淡寫,趙祯又素知他的能力,于是一拍驚堂木:“來人,将這口出忤逆之言的逆賊,拖出去砍了!”
任大道死了,屍首被懸挂于福州城牆外。
一個膽大包天忤逆犯上的狗官,趙祯并沒有詳加審判。
僅此忤逆犯上這一條,足以然他死不足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