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凡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你們這裏的水爲什麽有這樣的味道？”
茶攤老闆無奈的說道：“自從早些年村裏來了一群開礦的人，我們村子裏的水就變成這樣了。
這些水隻是味道古怪了點，喝的久了也就習慣了。”
石小凡猛地明白了，或許是這裏的水有問題。
難怪，之前石小凡他們覺得吃的飯巨難吃。
當時衆人還沒有決出什麽，現在回想起來，他們這裏的飯菜，也都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難道說是自己的水嗎，石小凡狐疑的問道:“你們這些水，你們這裏的村民，一直吃這裏的水嗎。”
那老闆點點頭:“我們村就隻有這一條河，村民們都喝着河裏的水，而且我們用這些水種莊稼，種菜都沒有問題。”
石小凡無法給他解釋，種莊稼種菜沒問題，不代表人吃了就沒問題了。
高家的村民都姓高，這村裏沒有外姓人。
隻有之前來的挖坑的礦商，後來這村子裏的硫磺礦就廢棄了。
第二天天一大亮，石小凡就讓高家村的村長帶他們，圍着村子裏轉了一圈。
村裏河水的源頭處有一個硫磺礦，因爲大宋朝火器的發展，硫磺一直是炙手可熱的礦石。
可自從村子裏發現了硫磺礦，那些挖礦的商人開始也賺了不少錢。
可後來那些商人帶來的人也莫名其妙死去，于是他們害怕了，集體搬離了這裏。
衆人圍着村子轉了一圈，趙祯看了看四周:“這裏沒有什麽奇怪的，普普通通啊。”
趙祯說的沒錯，這個村子似乎并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除了那個硫磺礦。
問題是，即便是有硫磺礦，也不至于死人吧。
硫磺礦确實有毒，可是味道刺鼻的硫磺流入水中根本就沒法喝。
石小凡等人到了礦場的時候才明白，從廢棄礦場流出了一些藍色的水，這些水味道刺鼻，藍色的水就這樣從源頭滲透進了附近小河裏。
而這小河裏的水看起來并沒有什麽，而且這小河的水卻非常清澈。
除了顔色微微有些發藍之外，仔細聞一下，會聞到一股金屬的味道。
村長介紹說，他們村民喝的，就是這種水。
石小凡明白了，這就是高家村村民中毒的原因。
他看着清澈的河流，問道:“這河裏沒有魚嗎？”
那村長說道:“沒有了，已經很多年沒有魚了。
不止是魚兒，蝦蟹之類的也沒了。
不過我們澆地還有喝的也是這樣的水，一開始大家夥兒都不習慣，可是我們高家村除了這裏，再也找不到别的水源了。”
石小凡倒吸一口涼氣:“你們怎麽如此糊塗，這不是找死麽！這些水都有毒，你們喝着這樣的水，不死才怪。”
村長大驚:“不對呀，我們用來種莊稼的時候。
爲什麽莊稼長得這麽好？
而且我們喂的牛羊也喝了，好像也沒有事兒。”
石小凡有些憐憫的看着他:“你确定，牛羊喝了沒事兒嗎。”
村長想了想，羞愧的低下了頭:“有，有時候，牛羊也會死。
而且從外地買回來的牛羊一開始死活不肯喝這裏的水，可是渴的久了，它們也不得不喝。
我們村子裏的牛羊有時候也會莫名其妙的死去，不過它們和人不一樣啊，牛羊都是得病死的。
人是好好的，說沒就沒了。
難道說，這是這裏的水有問題嗎？”
石小凡點點頭:“是的，就是水的問題。
這些水都有劇毒，你們喝下去，就會莫名其妙的死掉。”
趙祯大吃一驚，臉色大變的問道:“小凡，這水我也喝了，這可怎麽辦？”
石小凡嗤之以鼻的看着他:“喝了這一點點死不了人的，我不是也喝了嗎。”
趙祯冷冷的看着村長:“私自開礦乃是犯了朝廷律法，還不是你們村民利欲熏心，收了商人錢财，這才導緻村民中毒，是也不是。”
硫磺礦是需要朝廷備案的，這裏顯然是在私自開礦。
村長聞言，羞愧的低下了頭。
沒錯，當初村民們就是利欲熏心，收了商人财物，這才是的商人們在礦山肆意亂挖的結果。
看樣子，這個村隻能全部搬遷了。
集體搬遷，在這個時代是不可想象的事。
他們拖家帶口，又能搬到哪裏去。
搬遷，搬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他們如何生活。
石小凡看着趙祯，這種事隻有趙祯能夠有辦法。
趙祯想了想說道:“好吧，我會知會福州知州，在高家村附近劃出一個地方，安置這裏的百姓。
免除三年的賦稅，有朝廷給他們發放三年的種糧。
這算是莫大的恩寵了，石小凡點點頭，對那個村長說道:“告訴村民們，這裏的水，無論如何你們是不能再喝了，再喝，會出人命的。
如果想喝水，你們隻能去别的地方挑水喝。”
村長一臉的無奈:“可是最近的地方離這裏有二十多裏，大家往後都要挑水喝麽。”
石小凡怒道:“二十多裏地也得給我挑水，不然這裏的水會喝死人的。”
高家村的水有毒，這件事很快的在村民中傳播開來。
之前不是沒有人質疑過，可是他們種植的莊稼長勢良好，甚至于莊稼很少生病蟲害。
他們所有的牛羊也喝了，雖然偶有死亡率。
可是這個時代飼養牛羊死亡正常，所以沒有人往這方面去想。
這裏的一切都告訴石小凡，是因爲水的問題，使得百姓莫名其妙死亡。
誰也沒有想到，這清澈的河水中，居然還有對人類劇毒的化合物。
因爲沒有化驗設備，石小凡也不知道這水裏的到底是什麽樣的毒素。
但有一點他确定，這裏的水不适合人類飲用。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村民們集體搬遷。
這件事還需要當地官府的幫忙。
到了福州城，隻能讓趙祯讓當地官府去辦了。
還好，自從村民知道這水裏有毒之後。
他們變不再喝這河裏的水，人們紛紛說去二十裏外的地方去打水，雖然很困難，總比中毒好。
這些水中含有一種重金屬，毒性很強。
這也是爲什麽高家村這幾年來沒有一個孩子活下來的原因了。
既然找到了答案，衆人記住了高家村這個名字。
石小凡告訴村民，安心等待。
不久，官府會派人來處理村子裏的事。
離開高家村，衆人一路北上，終于到了福州城。
到了福州城，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衆人和葉青等人彙合，讓葉青汗顔的是，他打聽到的聖女消息，竟然還不如石小凡知道的多。
皇城司，可以說是無能至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