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你去把大鍋刷幹淨,把它支到院子裏,我待會兒要用。”
吃完飯,石小凡擦擦嘴,回了堂屋。
石元孫和趙祯面面相觑,趙祯的臉上立刻露出懶散的表情來。
他也是個出奇的懶人,刷鍋,這種事他是不想動手的。
可是吃人家嘴軟,趙祯雖然心裏不樂意,還是沒有說什麽。
他走到鍋台,就要準備把大鍋從鍋台上撬出來。
石元孫一驚:“幹啥!小凡,咱不過啦,這大鍋我可是好不容易支上的。”
一個泥瓦匠手藝的好壞,就要看他會不會壘竈支鍋。
一個好的廚房,燒火的時候濃煙會順着竈台的煙囪伸到外面去。
屋子裏,不會有半點嗆人的煙氣。
不懂手藝的人,砌出來的鍋竈就不那麽簡單了。
很可能一點兒也不好燒,做頓飯屋子裏煙霧缭繞。
石元孫家裏東偏房的鍋台,就是瘸腿趙不用給砌的。
趙不用除了做木匠,還兼職泥瓦匠。
畢竟不大的青山村裏,多一門手藝才會多一個飯碗。
雖然趙不用家裏也種着地,可他一條瘸腿自然比不上正常人。
農閑的時候,就做點糊口的營生。
不過,在青山村都是街坊鄰居的,大多數時候給人家做個桌子修個凳子,砌個豬圈壘個竈台的都是不收錢的。
一般都是戶主管頓飯,拿最好的東西招待吃飽喝足就行了。
石小凡家裏的鍋台,就是他大爺趙不用給壘砌的。
看着趙祯要過去撬鍋台,石元孫忍不住問了句。
堂屋裏的石小凡應了聲:“爹,别忘了你兒子可是開了天眼的人,聽兒子的沒錯。”
他娘的,開了天眼你還有理了。
動不動就拿這句話來吓唬人,這幾乎成了石小凡的殺手锏了。
石元孫愈發的惱怒,可他終究還是不敢質疑展半仙兒的能力。
但是要毛手毛腳的趙祯來撬鍋沿,石元孫是不放心的:“你起來,讓我來。”
這大鍋撬出來,大不了自己再用泥巴封好。
趙祯毛手毛腳的,可别把整個鍋台都給弄壞了。
還是自己來的放心,石元孫找了個鍋鏟,小心翼翼的圍着鍋沿撬開一道縫隙。
趙祯樂的偷懶,在一旁好奇的看着:“叔,好手藝啊,這鍋台砌的,我來幫你。”
“不用,用不上,還是我自己來吧。”
說完,石元孫已經把大鍋從鍋台上撬了出來。
然後,一個抱着大鍋去了院子。
院子裏,有個之前早就搭好的爐竈。
石元孫将大鐵鍋放上去,對趙祯說道:“去,堂屋給我提桶水來。”
提水的活兒相對輕松,趙祯就進屋去了,不多時提了半桶水。
這時,石小凡端着昨天采回來的茶葉出來了。
看到老爹把大鍋搬出來了,又不望叮囑:“爹,大鍋一定要刷洗幹淨,不能留下半點油腥,不然可就前功盡棄了。”
若不是兒子開了天眼,石元孫早就大鞋底子伺候過去了,他豈能由着兒子這麽胡鬧。
可現在不同了,石元孫沒有半點脾氣的在鍋底燒了把火,然後仔仔細細的把大鐵鍋刷了個幹淨。
其實大鍋哪裏來的什麽油腥,他家吃糠咽菜的,鍋裏幾時見過油腥了。
除了人家趙墨軒家,青山村的莊戶人家日子都差不多,僅能解決溫飽而已。
但石元孫還是照着兒子的吩咐,大鍋燒開水能把鍋洗的更幹淨。
洗幹淨的大鍋,又在爐子上燒了一會兒。
石小凡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差不多了,火候要小一點。
趙祯你來燒火,一定要細火。
聽我的吩咐,我讓你怎麽燒,你就怎麽燒。”
本來,石元孫是要下地幹活的。
可聽了兒子這番話,他又不由得好奇起來,隻見兒子把采集來的樹葉子放進了鍋裏,開始不斷的炒制。
這些原本就清香撲鼻的樹葉,在鍋裏炒制了一會兒之後,清香的味道愈發的濃厚。
石小凡踢了踢趙祯:“火候再小點。”
綠茶的清香,彌漫整個院子。
唬的正在屋子裏撿黃豆的張大娘,抱着簸箕就跑了出來:“我滴個天神爺爺,你們這是弄得啥咧,這麽好聞。”
張大娘伸長了腦袋,看着石小凡在院子裏的大鐵鍋裏不斷的炒着一些不知名的樹葉,不由得好奇問道:“這是啥?”
除了石小凡,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麽。
就連和他一起去采集的趙祯,都不清楚:“小凡,這是什麽東西。”
“茶,茶葉,綠茶。
泡水喝的,味道好極了。”
石小凡一邊炒茶,一邊說道。
突然,石小凡皺了皺眉頭,不對。
這味道不對,怎麽這綠茶的香味如此的濃郁。
越炒制,茶葉的清香越是四下彌漫。
甚至于,綠茶的清香繼續在蔓延,最後,青山村的村民們都聞到了。
“什麽味道,這麽香。”
“太香了,誰家做的什麽東西。”
“好像是,村東頭飄出來。
走,咱們去看看。”
一鍋綠茶,遠沒有這麽香的香味,能彌漫到整個青山村。
石小凡暗暗吃驚,難道說,這也是一株變異了的千年綠茶?
是的,這株綠茶在懸崖上生長了千年,吸收日月精華早已變異。
就連石小凡采回來的茶葉豆也都跟着變異了,這種茶樹炒出來的綠茶,其濃香味是普通綠茶的數十倍。
青山村的村民都聞到了,這是他們之前從未了解過的一種香味。
人們好奇的尋找着香味的來源,許多村民開始走出家門,慢慢的聚集。
吱呀一聲,甚至于村子中央青磚灰瓦的哪一戶人家,正是趙墨軒都打開了門。
使勁的嗅了嗅鼻子,在尋找着香味的來源。
一開門,旺财便如同離弦之箭從門縫裏竄了出來。
還沒等趙墨軒呵斥,旺财便往村東頭跑去。
“狗子的鼻子靈,大夥兒跟着狗子走吧。”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聲。
“走走走,大家去看看。”
好奇心的驅使下,村民們紛紛跟在了旺财的後面。
主要是香氣實在太過濃郁,村民們又從未聞到過這種清香,于是大家夥兒都好奇的從家裏探出了頭。
就連趙墨軒,也輕咳一聲,也跟在了衆人身後。
門口的人影衣衫,一襲白衣的趙嫕站在門口:“爹爹,您幹什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