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善良，你也可以有一顆包容的心。
可你不能聖母，聖母的意思就是你不應該把家裏最值錢的東西送給人家。
那不叫善良，那叫傻。
石小凡就傻了，把家裏唯一值錢的家當，一身青布袍子外加一雙千層底的棉布鞋送給了趙祯，叫花子趙祯。
石元孫自然要暴走，拿着竹條滿院子圍着石小凡轉：“你個敗家玩意兒，你站住，老子打死你。”
石小凡轉着圈圈，圍着小推車就逃：“老爹，不就是一身衣裳麽，你至于麽你。”
石元孫先是愣了一下，進而加倍的暴怒：“至于，你還至于！這身衣裳是老子攢了兩年的棺材本才給你買的。
你說送人就送人，你給我站住，看老子今兒個不打死你。”
隔壁的鄰居，和石小凡一籬笆之隔的張大娘探出頭：“我說小凡他爹，這是咋啦，怎麽又打起孩子來了。”
“我不打死他，這個敗家玩意兒，竟然把我給他買的青布新衣送給了趙祯這小子，你說該打不該打。”
一看有了旁觀者，石元孫加倍的覺着自己理直氣壯起來。
這個逆子，不打不行，不打不成器。
張大娘一聽，也是我滴個乖乖不得了：“我說小凡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這衣服你怎麽能送給别人家呢，要知道，那可是你爹買來給你相親的。
你說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尋摸個親事了不是。”
看到張大娘的那一刻，石小凡着實被吓住了，他竟然忘了躲避，直直的看着張大娘：“秦婆婆？”
趙嫕身邊的秦婆婆，當年和石小凡對罵無敵手的。
作爲趙嫕身邊的尚宮，這個老女人曾經讓石小凡吃了不少苦頭。
後來，楚王趙從宕謀反，秦婆婆死于亂軍之中。
可誰知，眼前的這個張大娘，自己的鄰居。
居然就是秦婆婆，這讓石小凡更是大吃一驚。
張大娘顯然也是一愣：“小凡他爹啊，這孩子莫不是傻了吧。
什麽秦婆婆秦姥姥的，我是你張大娘，你不認識了？”
石小凡使勁的晃了晃腦袋，這讓一旁的石元孫心下嘀咕起來：不會是，兒子真犯了什麽傻病吧。
不然，他爲什麽好端端的把這麽值錢的衣服送給趙祯那臭小子。
“哦，張大娘，我怎麽會不認識你。
我是說，你長得還真像三裏屯的秦婆婆。”
石小凡随口敷衍道。
張大娘立刻淩亂了，她搜腸刮肚的在想，三裏屯的秦婆婆，那是誰，自己見過麽？
突然，石小凡“嗷！”
的一聲，捂着屁股跳了起來：“老爹，你真打啊！”
其實，從小到大石小凡就有一個願望。
就是希望老爹能夠打自己一頓，可惜，無論自己犯下什麽錯。
石元孫從來都不舍得動自己一根手指頭，有時候隻有唉聲歎氣，石小凡真的很渴望挨一頓胖揍。
可現在他的願望實現了，這個虛拟世界的石元孫，真的把自己一頓胖揍。
這竹條落在屁股上的力度絕對不低，石小凡疼的龇牙咧嘴。
石元孫哪裏肯放過，依舊是追着他打：“你個小兔崽子，你個敗家玩兒意，看老子不打死你，打死你。”
石小凡不閃不避，似乎非常享受：“哈哈哈，打得好，使勁打。
老爹，打，再打一下。”
這一下石元孫慌了神，慌忙扔掉了竹條，就連隔壁的張大娘都吓了一跳，這娃兒八成是真傻了。
石元孫扔掉了竹條，一把把兒子拽過來，上下的摸索着：“凡兒，你可别吓唬；老爹，你這是咋了。
你咋了，你跟爹說說，哪裏不舒服了？”
兒子這是傻了，哪有挨了揍還叫好的。
之前，石小凡挨揍的時候竄的比兔子還快，今兒不閃不避，還很享受的樣子。
再加上，這厮智障的把衣服送了人，石元孫怎能不慌。
石小凡溫馨的看了他一眼：“老爹，打得好，打得妙。
下次，再打我一頓吧。”
說完，石小凡嘬了個口哨：“來福，來福！”
然後，一人一狗，大踏步的出了柴門。
留下院子裏繼續發呆的石元孫，還有一臉驚愕的張大娘。
半響，石元孫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哎呀，我這是遭了什麽孽啊。
好好的，凡兒怎麽就瘋了哇！”
張大娘從籬笆裏探出頭，沖石元孫招招手：“凡兒他爹，過來，過來。”
石元孫喪妻，張大娘寡婦。
按理說二人是應該避嫌的，也不是沒有人撮合過他倆。
可這倆人，都是郎無情妹有意的，石元孫就沒想過搭夥過日子。
雖然張大娘有這個想法，說是願意照顧石元孫爺倆。
畢竟，家裏有個女人好歹有口熱乎飯不是。
可誰知石元孫就是不肯答應，說是什麽忘不了亡妻。
其實，主要是張大娘這人吝啬小氣，石元孫怕娶過門來怠慢了兒子。
但是這次張大娘招呼，石元孫隻好哭爹喊娘的湊了過去。
張大娘先是給了石元孫腦袋一巴掌，石元孫立刻就不嚎了。
“我聽說，十三裏鋪有個展半仙兒。
八成小凡是沖撞了什麽邪祟了，咱們把他請過來，做做法事，說不定小凡這就好了。”
愚民向來是相信迷信的，石元孫立刻也是深信不疑起來：“好，我這就去十三裏鋪。”
說罷，石元孫飯也顧不得做。
一屁股拱進了屋子，翻箱倒櫃的摸出幾個銅錢，數了數，然後揣進了懷裏。
出來的時候，石元孫就馬不停蹄的去了十三裏鋪，去找那個什麽展半仙兒，來給自己的兒子施法驅鬼。
石小凡出門，是想了解了解青山村的情況。
讓他寒毛直豎的是，青山村的村民，很多還真是自己的舊相識。
村子并不大，轉了一炷香時間就轉完了。
來福這條瘸腿狗，一瘸一瘸的跟在後面，石小凡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來福，你他娘的還真就是變成了一條狗子。”
來福：“汪、汪汪汪...”
不過，來福的犬吠不是對着石小凡，而是對面的一條黑狗。
确切的說，也是一條公狗。
于是，兩條狗子都想宣示一下自己的主權，對面的黑狗看着來福：“汪、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