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南窯的工匠們炸了鍋了,沒招誰沒惹誰,居然被編排了這麽個罪名,充軍發配?
這可是個折磨人的罪名,工匠們在東京城都有這幸福的生活。
作爲大宋乃至這整個時代最繁華的京城,工匠們的日子都是小康生活。
南窯工匠,工錢最高。
生活最滋潤。
他們的生活,除了高薪之外,家人也有保障。
當年石小凡爲了建立起南窯,給了這些工匠們相當優厚的待遇。
現如今,給他們莫須有的罪名發配流放,他們哪裏肯接受。
别的不說,單單就是他們如今富足的生活,繁華滿目的東京城内,這些工匠也屬于中産階層。
你們朝廷說發配就發配,說流放就流放啊。
“冤枉啊,這是冤枉!我們不就是說錯了幾句話麽,你們就沒發過牢騷麽。”
“就是,憑什麽說我們,你們就沒幹過這些事麽,我們不就是和鄰居吵了個架麽,這樣難道也發配。”
“欺人太甚,敲登聞鼓,找官家告狀!”
“就是,沒錯,敲登聞鼓,找官家。”
工匠們義憤填膺,甚至于想到了敲登聞鼓找趙祯申冤的想法。
如今的登聞鼓,怕是不如之前的登聞鼓那麽好用了。
如今的大宋朝有多忙,大國初定,萬事皆從頭開始。
别說是他趙祯,就算是文武百官一天到頭都忙的跟狗一樣。
三年科舉取士,如今改成了一年甚至于半年一取。
現在最值錢的是秀才舉人,最不值錢的也是秀才舉人。
說不值錢,是因爲以前科舉取士都是萬裏挑一。
現在是個讀書人都能考中秀才,考中舉人的比之前多了十幾倍。
之前平頭百姓讀的起書的百中無一,讀書人都是上等人稀罕物。
讀書的少,科舉取士自然就少。
甚至城門口貼了個告示大家都不認識,這時會有一個讀書人上前,給大家宣讀。
民衆的文盲率在各個朝代都是各不相同的,總體來說,文盲率在百分之九十到七十之間。
自唐宋時期文化蓬勃發展,大明王朝最重視教育,至于滿清就不說了。
明王朝是極爲重視教育的,而且大明也是最硬氣的一個王朝。
大明天下第一清官楊繼宗,就連當時掌權的太監汪直都承認:“天下不愛錢者,惟楊繼宗一人耳。”
楊繼宗十分鄙視那些貪官污吏,把他們視作髒物,他到達任所,先汲水百人斛,将廳堂沖洗後再視事問政,并且說這樣做是要清除污穢。
楊繼宗雖僅官至按察使,但卻名著青史,成爲後世敬仰的一代名臣。
楊繼宗爲嘉興知府時,赴任僅用一個仆人跟随,官署書齋也都清樸無華。
他生性剛正廉潔孤獨孤峭,人們都不敢有所冒犯。
然而他卻能經常召集鄉間父老詢問疾苦,幫助他們解除,又大力興辦社學。
他規定,民間子弟年滿八歲不往就學,則要處罰他們的父兄。
楊繼宗每遇到學官時都待以賓客之禮,府内教師儒生竟相勸學,一時文教大興。
這一點,就從側面反應出明朝重視教育的程度。
而大明作爲一個最硬氣的王朝,國祚二百七十六年,無漢之和親、無唐之結盟,無宋之納貢,亦無兄弟敵國之禮。
不稱臣、不納貢、不合親、不割地、不賠款,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參閱本人咪咕閱讀新書《大明逆子》)秀才舉人多了,讀書人就不值錢了。
因爲,各地州縣的官職就那麽些。
爲什麽又說讀書人值錢呢,知州知縣雖然不缺了,可是别的各部門人才稀缺。
這些舉人進士,做不了知州知縣,可以做一些其他部門的官吏,比如說水利、教育、科技、醫學之類的官方管理部門。
雖然職權不大,但是和知州知縣享有同等的待遇。
所以說,讀書人又值錢。
如今大宋朝發展的太快,稀缺各方面優秀人才。
考中了秀才舉人,朝廷都會安排工作的。
加上契丹、西夏、大理事物繁多,從上到下的官員都忙成狗。
誰還有功夫去搭理登聞鼓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百姓申冤找開封府衙門。
如今的登聞鼓,大鼓都被撤下來了。
工匠們想鬧事,葉青鐵青着臉:“擅自鬧事者,帶回皇城司,嚴刑拷問!”
安靜了,人群中立刻安靜了下來。
工匠們這才記起,皇城司是什麽樣的部門。
這裏,相當于大明朝的錦衣衛。
錦衣衛有個诏獄,進去的人生不如死。
皇城司也有個刑訊房,進去的人同樣如同深陷地獄。
皇城司的邏卒,那可是有小兒止啼的功效。
當下,工匠們老實了。
還好,葉青接着又道:“爾等雖爲戴罪流放之身,然聖天子開恩,不必籍沒各人家産。
你們到了流放地,家産依舊可以保留。”
這…真是莫大的開恩了,這哪裏是發配流放,分明就是調任地方。
等等……有人回過味來了,于是舉起手問道:“葉公事,不知我等發配至何處?”
葉青想了想,然後說道:“流求島。”
人群登時嗡嗡之聲大作,衆人終于明白了,什麽發配流求,分明就是變相的調任。
本來聖旨的意思是,讓工匠們自願報名去流求。
可那種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有誰肯願意去。
東京城多繁華,誰去誰傻子。
現在他們知道了,原來朝廷是請不動他們,這才故意變相的逼迫他們去。
人群中再次的吵吵起來,葉青大怒:“都給我閉嘴!你們還要不要臉,南窯是驸馬爺一手建立起來的。
現如今驸馬爺去了流求,想讓你們去幫忙你們倒是不樂意了。
你們對得起驸馬爺的知遇之恩,對得起驸馬爺的栽培信任麽!想想吧,若不是驸馬爺,你們幾個現在能做什麽,不是在南大街做苦力,就是在汴河邊上給人抗大包吧!”
人群再次沉默,這個時候薛昆來了,他看着衆人說道:“諸位兄弟且聽我一言,諸位都是驸馬爺一手栽培起來的。
沒有驸馬爺,就沒有在坐各位的今日。
如今驸馬爺需要大夥兒幫忙,又有朝廷的旨意在此,大家夥兒趕緊回去準備準備,擇日去密州坐船,不日便到了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