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昌的到來，使得石小凡底氣十足。

他的手裏，終于有了兵了。

其實已經是違規了，雖然石小凡有調兵職權，可是沒有樞密院授權，他是不能調動蔡州駐軍的。

不過，不違規就不是他石小凡了。

蔡州守将本來是不敢發兵的，可他爲了拍石小凡馬屁，調撥了五百精銳鐵騎，這五百鐵騎跟着朱大昌一路來到了平安縣。

平安縣衙，石小凡端坐大堂之上，接見了他們。

“你是蔡州來的，叫什麽名字？”

爲首的一個将領恭恭敬敬的站出，拱手道：“末将孫二郎，見過驸馬爺。”

石小凡點點頭：“好，即日起，你跟着我，協防平安縣。”

“末将遵命。”

就這樣，石小凡全面接手了平安縣。

平安縣隻有南北兩個城門，原本由東方紅泰的平安軍鎮守。

蔡州軍一來，石小凡就将他們全面換防。

首先，平安縣南北兩城門全部換成了孫二郎的人。

然後，石小凡又下了一道軍令，沒有軍令，平安軍不得擅離軍營。

也就是說，這支平安軍已經被圈緊起來了。

此時，蔡州軍全面接防縣城。

東方紅泰，已經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資本。

很快，石小凡就下令，平安駐軍的軍醫全部調撥去縣衙，接受考核。

名義上是考核，實際上就是想查東方陽剛失蹤案。

這起案子古怪的很，十有八九是東方紅泰幹的。

隻要把平安軍的軍醫都抓來問一遍，他們定會招供。

這次石小凡沒有去平安軍營，而是派狗腿子來福和蔡州軍孫二郎去的。

蔡州軍可是正兒八經的正規軍，一旦有戰事，是宋軍主力。

不像是平安軍，這種不入流的地方部隊，其實大宋朝類似于這種平安軍很多。

說白了，就是負責地方治安的軍隊。

打仗是别指望他們，頂多也就是維護一下當地治安。

一般，這種地方治安軍沒有什麽權利。

他們統歸地方官員管轄，像是平安縣這種，實屬個例。

孫二郎一到平安軍營，這次東方紅泰極其手下立刻恭敬了起來。

當他們得知驸馬爺從蔡州調來了兵之後，一個個呆若木雞的，立刻老實了。

現在，他們也沒有人不服氣，也沒有人敢有什麽怨言了。

在正規軍眼裏，平安軍這種烏合之衆，給他們提鞋都不配。

單從裝備上就看出來了，孫二郎帶來的官兵個個精神抖擻，英姿飒爽。

他們軍械服裝一應俱全，統一号令，令行禁止。

再看看那些散亂的平安軍，站沒站樣坐沒坐樣，将士們散亂無序。

相比之下，高下立判。

就連在這些正規軍面前，這些平安軍也都老老實實的自慚形穢起來。

孫二郎一幅公事公辦：“東方紅泰，把你們軍營中的軍醫，全部叫過來。”

東方紅泰哪裏敢說半個不字，先是把軍中花名冊遞上來，然後恭恭敬敬的道：“回孫将軍，這是末将軍中的郎中名單。

一共，一十九人。”

孫二郎看了一眼花名冊，随即“哼”了一聲，不再理會。

東方紅泰也不敢怠慢，慌忙吩咐手下：“還不快去！”

一名手下有些躊躇：“東方将軍，有、有兩個軍醫，範田和狄西二人，他、他們兩個回鄉農忙去了。

在營中的，就、就十二個。”

這真讓人尴尬，花名冊上，平安軍有十九個軍醫。

結果留在軍營中的，隻有十二個。

有兩個家夥居然在農忙的時候，回家種地去了。

“還有五個家夥呢！”

東方紅泰氣急敗壞。

“那、那五個除名的除名，有、有三個前些年不是做了逃兵呢麽。”

手下緊張的回道。

東方紅泰立刻尴尬了起來，這五個其實壓根就沒有，一共留在平安軍營的，滿打滿算就十四個軍醫。

之所以報上十九個，其中五個被東方紅泰吃了空饷。

吃空饷，在各地駐軍比比皆是。

好在，在大宋朝吃空饷并不嚴重。

因爲各級官吏制度相對于完善，萬一被人彈劾，很容易丢掉官職的。

十九個軍醫，東方紅泰吃了五個人的空饷，其實并不算多的。

畢竟，這種三流的地方軍，軍費開支極少。

即便是京城的禁衛軍，也有吃空饷的例子。

甚至于，石小凡曾經帶領的神衛軍，裏面也有吃空饷的将領。

隻要做的别太過分，石小凡也懶得追究。

比如說，一百個大頭兵中，有個三五個人吃空饷，這種事你也不好去細追究。

水至清則無魚，查的太嚴未必是好事。

但若是吃空饷嚴重，比如一百人中，超過十人吃空饷。

這就屬于嚴重了，一旦戰事疊起，容易耽誤大事的。

這種事，朝廷是絕不能容忍的，一般都會嚴肅處理。

明朝末年，各軍中吃空饷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大宋這個時代，相對于還是很輕的。

像是東方紅泰吃了五個軍醫的空饷，并不算多。

“這個，孫将軍。

末将、末将這營中，就、就隻有這十二人，您看...”
還好，孫二郎并沒有爲難他：“把這十二人都叫過來，帶走考核。

本将軍倒要看看，他們真懂醫術，還是濫竽充數。”

一聽孫二郎這麽說，東方紅泰大喜過望，慌忙吩咐手下：“你們幾個，還不快去！”

這十二個軍營郎中，個個奇形怪狀。

要麽骨瘦如柴，要麽年老德邁，要麽唯唯諾諾。

孫二郎忍不住歎了口氣，地方治安軍，大概也就這幅德行了。

話說回來，但凡醫術像點樣子的，誰來這種軍隊當差。

正規軍的軍饷，可比這裏優厚多了。

孫二郎也懶得細問，大概他自己在蔡州軍中也是吃空饷的。

于是，帶着這十二名郎中，一起将他們押到了縣衙。

讓石小凡大出意料之外的是，這十二人竟然都不知道東方陽剛的下落。

也就是說，他們從未聽說過，東方陽剛被帶回軍營的事。

開始，石小凡還以爲他們說謊。

待得說要大刑伺候的時候，十二個家夥吓得肝膽欲裂，不住跪地求饒瑟瑟發抖。

按理說，他們應該是真的不知道。

如果東方陽剛真被藏進了平安軍營，這十二人絕無不知道之理。

因爲，東方紅泰必須得找他們給兒子治病。

不然，東方陽剛怕會傷重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