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葉青笑吟吟的走了過來。

對于這種嘲諷，石小凡是完全免疫的。

厚臉皮一直都是他的本色，石小凡毫不客氣，喧賓奪主的坐在葉青的位置上：“沒錯，老子就是罵了。

我罵的你就你，你想怎樣。”

葉青笑着道：“誰敢把您怎麽樣，就連官家都得讓這您的。

你可是堂堂的驸馬爺，咱們京城第一号人物。

我可惹不起，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麽。”

這屬于好友之間的互損，石小凡反唇相譏：“你躲也躲不起，我問你，這都三天了，我讓你查的案子呢，有眉目了沒有。”

葉青看着他手裏的卷宗：“老石，你是騎驢找驢吧。

這卷宗你都看了，你還問我作甚，這不是廢話麽。”

一說起手裏的卷宗，石小凡面色凝重起來：“葉青，這案子，就這麽難破麽？”

葉青歎了口氣：“提刑司是幹什麽的，和咱們一樣管的都是司法的。

他們這些人若是知法犯法，自然會做的滴水不漏。

想動他們，沒有真憑實據，難啊。”

石小凡氣的把卷宗扔到了桌子上：“那就甭廢話，把提刑司幾個涉案官差全部抓來，你們皇城司又不是吃幹飯的。

幾頓酷刑下去，他們還能不招供？”

葉青搖了搖頭：“不行，那樣還是打草驚蛇。

抓一些小蝦米有什麽用，他們背後的人依舊會逍遙法外。

這事，我們皇城司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案子。”

“審啊，把他們挨個的審問，總能找出點破綻來吧。”

石小凡睜大了眼睛。

葉青皺了皺眉頭：“老石，你向來比我聰明得多，怎麽這事上你反而糊塗起來。

他們這些人之所以能夠明目張膽，就是早就想好了退路。

你現在就算是審，他們依舊能把自己撇的一幹二淨。

抓幾個提刑司的官差有什麽用，過不了多久，他們依然會死灰複燃。

适才官家召我進宮，也是爲了此事。”

石小凡一驚：“什麽，這事官家也知道了？”

葉青點點頭：“最近京城不太平，接連出現了幾起傷亡案。

各部衙門也是查無頭緒，就算是倒是有人查到了提刑司的頭上，可是并無實際證據。

最後，也都是不了了之。”

皇城司，大宋在中國古代間諜史上的特殊之處，建立了一個專職的情報機關——“皇城司”。

從表面上看，這本是守衛皇城的禁衛親兵的管理機構。

其前身“武德司”，是公元965年宋太祖平定四川後，特意設來監視當地軍政官員的。

公元981年改爲“皇城司”，或稱“皇城探事司”。

内設有親從官、皇城卒。

後者有時又稱“觇者”、“探事卒”，俗呼“察子”。

這事在前文叙述過，就不過多贅述。

刑獄司，是中央派出的、代表中央監督所轄州縣司法審判活動的機構，負責複查地方審斷案件；如有疑獄及拖延未決案件，提點刑獄公事可親赴州縣審問。

州縣已決案件，當事人喊冤則由各路提點刑獄司複推。

京畿提刑司，專管京畿地區的。

這個官職，可以說是位高權重。

他們的職能，除了監察地方官吏之外，主要是督察、審核所轄州縣官府審理、上報的案件，并負責審問州縣官府的囚犯，對于地方官判案拖延時日、不能如期捕獲盜犯的渎職行爲進行彈劾。

杖刑以下的犯罪，知縣可判決；徒刑以上的犯罪，由知州判決，而“提刑官”主要負監督之責；州縣的死刑犯一般要經過“提刑官”的核準，提刑司成爲地方訴訟案件的最高審理機構。

“提刑官”還負責審理疑難案件，平反冤獄，以及接受民衆的上訴．太宗朝開始設立“提點刑獄公事”。

朝廷選派文臣到地方，審理疑難案件，清理積壓的舊案；到真宗朝逐漸制度化，設置了提刑司的衙門。

“提刑官”的設置有助于加強中央集權，同時也能有效地監督刑獄、訴訟，平反冤案，打擊不法官吏，又起到了緩和社會矛盾的作用。

但是，若是提刑司自己本身就藏污納垢，成爲了不法之地。

那後果，是極其嚴重的。

京畿提刑司就是這樣，實際上，石小凡讓葉青調查此案的時候。

葉青雖然嘴上不願意，但還是派出手下的察子們去搜集了一下提刑司的證據。

這不查不要緊，一查之下居然揪出來一件驚天大案。

從慶曆二年開始，提刑司就開始在暗中做起了放高利貸的生意。

開始，他們還是在暗中，偷偷摸摸的做一些放貸的生意。

後來随着錢賺的越來越多，拉攏的官員也越來越多，他們開始愈發膨脹了起來。

單純的放貸已經滿足不了他們的欲望，他們開始吞并一些其他小的放貸機構。

他們組織嚴密，利息驚人。

在如今的大宋，商品經濟空前繁榮，做生意的商人比比皆是。

既然是經商，就得需要資金周轉。

于是，高利貸放貸生意應運而生。

提刑司是什麽部門，大宋的執法部門。

一旦懂得執法的部門犯起法來的時候，還有誰能制的住。

據情報顯示，提刑官陸文卓是有參與的。

隻是，他平日把自己摘得一幹二淨。

若是将來東窗事發，有人來查，他陸文卓也能全身而退。

大不了背個渎職的罪名罷了，但是放貸卻與他無關。

這就是他的本事，盡管你懷疑，但是所有的證據都不能證明陸文卓有參與。

這也是葉青爲什麽遲遲不肯動手的原因，就算是查了提刑司，頂多把提刑司的官差們一網打盡。

而陸文卓，最多是個渎職的罪名，大不了罷官。

他撈的夠多了，即便是罷官對他來說也是沒有什麽損失。

而且。

即便是你抓了陸文卓，有證據陸文卓也參與了此案。

可萬一陸文卓的背後，還有一個更大的幕後主使呢。

這也是葉青所懷疑的地方，提刑司放貸這麽多年了。

在天子腳下，東京城内，居然瞞過了衆人這麽久，而且都沒有出事。

東京城多少文武官員，多少雙眼睛盯着都沒有發現這起案子。

若說陸文卓背後沒有别的勢力撐腰，很難令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