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要來自首了,石小凡暗叫不妙。
怎麽才能阻止這厮,石小凡是沒有什麽好辦法的。
趙祯有些奇怪,葉青觐見,這個時候石小凡應該識趣的退下才對。
畢竟,說不定葉青的來訪是有什麽不爲人知的秘事業說不定。
因爲皇城司可是皇帝的私人武裝。
有些事,是不宜宣揚的。
誰知這個敗家子沒有絲毫想挪窩的意思,趙祯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趙祯剛要開口,石小凡笑嘻嘻的道:“陛下,既然葉公事來了,臣正好想找葉公事問問玉玺的案子。”
趙祯當下也不好說什麽,這個時候,葉青來了。
不止是許久未見面的石小凡,就算是趙祯,也着實被吓了一跳。
這葉青突然看起來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他面目無神,兩眼空洞。
似乎,剛生了一場重病一般。
葉青見到石小凡的時候,顯然也是一怔。
驸馬爺回京的消息他是知道的,在戶部将右侍郎田廣振暴揍的事,他也知道。
葉青時不常羨慕這個敗家子,石小凡做事向來無所顧忌,想幹就幹。
不像自己,一生如履薄冰顧慮太多。
“葉公事,你好啊,許久不見。”
見了葉青,石小凡熱情的打着招呼。
葉青微微一愣,随即勉強一笑:“驸馬爺,這麽久不見,您還是如此年輕。”
“葉公事,正巧你來,我想問問你,這個玉玺案子的事。”
一提起玉玺,葉青臉色微變:“不知驸馬爺想問什麽,在下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石小凡卻并沒有問案情的進展,這沒什麽好問的。
開封府、皇城司還有大理寺的卷宗上,都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石小凡也是顧左右而言他:“咱們做臣子的,應該效忠君王愛護百姓。
葉公事,你說呢。”
葉青立刻顯出局促不安的樣子:“是極,驸馬爺言之有理。”
“而這盡忠呢,也不是愚忠。
要看你目的是什麽,如果是官家做錯了,您這個時候再愚忠,那就是害我大宋害我百姓。
若是爲了天下百姓,爲了我大宋萬年江山,這個時候的忠才是真的忠心。
葉公事,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葉青神色尴尬,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好回道:“臣暫領皇城司,自然是對陛下忠心不二。
如有他心,則爲世人不容。”
趙祯大爲奇怪,這個敗家子是怎麽了,一回京見到葉青就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小凡,你胡說什麽。
朕什麽時候做錯了,朕做錯了什麽。”
石小凡微微一笑:“陛下,臣隻是打個比方。
這皇城司呢,是無條件效忠陛下,臣是佩服的緊的。
可臣時常在想,若是陛下某件事做錯了。
皇城司明知陛下有錯,還一味地迎合陛下,這恐怕不妥吧。”
葉青的臉色更是青一陣白一陣,内心掙紮的加倍厲害了。
趙祯加倍莫名其妙:“你到底想說什麽。”
“比如說,陛下冤枉了一個臣子。
陛下以爲這是個貪官,可又沒有證據。
于是陛下想派葉公事晚上悄悄去把那官員的腦袋瓜子砍下來。
而葉公事明明知道是個清官,他是要放過那清官一條生路呢,還是依照陛下聖命,真的去砍人家腦袋?”
石小凡這問題很刁鑽,有貪官自有朝廷衙門管轄。
問題是趙祯隻是懷疑而沒有證據,于是就想讓皇城司去悄悄将那官員賜死。
對外可宣稱暴斃,或者其他理由。
而葉青知道這是個清官,他怎麽辦,是尊皇命殺了對方呢,還是放對方一條生路。
當然,這隻是個比方。
仁宗皇帝趙祯這一朝,趙祯沒有那麽暴虐,大概也沒有這麽倒黴的官員。
葉青千難萬難,他知道石小凡是意有所指。
自己到底該不該供出皇太子,這問題一直在糾結着他。
此刻聽聞石小凡問起,他也希望趙祯能夠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趙祯沉吟了一下,這确實是個難題。
石小凡怔怔的看着他,他也希望能從趙祯這裏得到答案。
然而,皇權終究是皇權。
趙祯思付片刻,還是說道:“葉青應該殺了那官員。”
此言一出,石小凡和葉青同時大吃一驚。
可仔細一想,似乎也情有可原。
皇城司本就是依祖宗法,不隸台察。
這個時候,皇帝既然動用了皇城司,就會不計一切要弄死那官員。
即便你是清官,你也得死。
趙祯這麽一說,葉青加倍内疚了,他噗通一聲跪下,就要脫口而出。
石小凡大驚:“那個,陛下,那可是個清官啊。”
趙祯冷冷的道:“那又怎樣,朕雖錯殺可皇城司的職責有失。
這皇城司違令不從,視爲失職。”
失職的葉青汗水涔涔而下,他跪地道:“陛下!臣...”
“行了,朕又沒說你,你激動什麽。
說罷,你來找朕有何事?”
還好,就在葉青要脫口而出的時候,趙祯打斷了他。
葉青結結巴巴,一時不知該如何說起。
石小凡情急智生:“葉公事,玉玺的案子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而且這案子我也一定能完美解決。
你想說什麽,可要掂量好了。
你要知道,什麽事該做不該做,什麽話該說不該說,你可要想好了。
爲人臣子的,莫要因一言而牽連無辜,害死他人。
若是做出了什麽對我大宋朝廷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我想即便是你沒有愧對皇城司公事一職。
然列代先皇,也不會放過一個害我大宋天下的罪臣。”
葉青心中一動,似乎玉玺案子,驸馬爺能有解決之法。
難道說,他有辦法找回玉玺,替皇太子脫罪?
正猶豫間,趙祯狐疑的看着石小凡:“石小凡,你這話什麽意思。
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朕,葉青!”
趙祯又不傻,他看出不對。
跪在地上的葉青吓得一哆嗦,這個老實人實在是走投無路。
還好,最終良心占據上風,他結結巴巴道:“罪臣、罪臣沒、沒有事瞞着陛下。
隻是罪臣破不了玉玺案,自知愧對陛下,還請陛下下旨,免了臣皇城司公事一職。”
石小凡暗自松了口氣,還好,這厮最終還是沒供出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