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離奇,趙昕給石一飛的書信中,将那晚皇宮中發生的事都給寫了出來。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作爲趙祯的二皇子,趙昕成爲了重點培養對象。
趙祯給他請了八個東宮師傅,這使得他愈發的叛逆。
之前,石小凡在東京城的時候,趙昕是到石家聽課的。
結果石小凡去了遼北,趙祯就把趙昕留在宮裏,給他請當世的飽學大儒,教授兒子課業。
在石府的時候,一天隻有三個時辰的課業。
其他時間,石小凡便縱容孩子玩耍。
孩子嘛,就得有個無憂無慮的童年。
該玩的玩該學習的時候學習,隻有這樣,才能健康成長。
三個時辰,一天也就是六個小時的課業,其他時間都是放飛自我。
這使得趙昕他們,在石府上課的時候極爲自由。
即便是有人提出質疑,可畏懼于石小凡的聲名,加上石小凡屢立奇功,旁人也不好說什麽。
可是回到了皇宮,趙昕的噩夢來了。
首先,趙祯給他請了八個師傅,每個師傅每天都有課業。
從早到晚,無休無止。
也就是說,自早晨一睜眼,趙昕就不屬于自己了。
他就像别人手中的木偶,被不斷的擺弄。
于是,趙昕怒了,他開始試着反抗。
可一個小孩子,反抗的結果都是徒勞的,最後被趙祯狠狠的斥責了一頓。
實在受不了的趙昕,就開始對抗各個老師。
讓他背書他偏偏故意背錯,讓他寫字,他偏偏故意扭七八歪。
但是這種反抗也是徒勞的,你是皇子,整個天下的萬兆黎民都得對你頂禮膜拜。
趕走了一個師傅,又會請來一個。
畢竟,當世的飽學大儒比比皆是。
單單是翰林院那一幫子老家夥,就夠你難纏的。
相比于趙昕,無爲而治的趙昉則快樂自由的多。
這讓趙昕悔不當初,難怪哥哥不肯接受皇長子東宮的身份,做太子,會累死人的啊!
氣惱之下的趙昕,在一個夜黑風高殺人夜的晚上,悄悄潛入了垂拱殿。
他是個孩子,身形瘦小。
再加上,從小在皇宮長大的他,自然對宮中一切了如指掌。
在侍衛們換班的時候,會有不到三十秒的間隙。
他就趁着這個時間,閃身進了垂拱殿。
其實趙昕的目的很簡單,隻不過就是想把玉玺給盜走,然後引起宮中大亂。
至少,這段時間自己不用再被幾個老酸儒逼着讀書識字,他可以休息幾天了。
實際上,趙昕也是這麽做的。
他鬼使神差的就摸進了垂拱殿,這個小小的一個孩子,自然不會引起他人注意。
從垂拱殿出來的時候,趙昕就是一個賊了。
他抱着玉玺,蹑手蹑腳的閃身走了出去。
可終究是皇宮侍衛不是吃素的,在趙昕自以爲安全,離開垂拱殿的時候,他在轉角的背影,被一個侍衛看到了。
侍衛當時以爲眼花,看起來像是孩子的背影,又不敢确定。
而且當時趙昕已經離開了垂拱殿,侍衛自然沒有多想。
隻是後來事情鬧大了,皇城司将這些人抓起來審問的時候,這個侍衛不太确定的招供了出來。
皇宮還能有幾個孩子,很快包拯等人就懷疑到了趙昕頭上,趙昕自然吓得不輕。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他,自然是很快露餡。
本來吧,趙昕隻是想拿着玉玺藏起來兩天。
讓宮中大亂,他的幾個老師就不能進宮,他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然後,再找個機會,把玉玺送回去。
即便是送不回去,随便扔在宮内某個角落,很快就會被人發現。
到那個時候,自己就可以徹底撇清關系。
趙昕自然也知道傳國玉玺的重要,可他終究還是做錯了一件事。
後宮有各地番邦進貢的無數貢品,其中就有一樣,核桃。
這個時代還沒有培育出薄皮核桃這個品種,要想吃核桃是需要費一些力氣的。
而趙昕這日正巧從母親苗貴妃那裏抓了一把核桃,他想找個東西砸開了吃。
本來是需要有小太監或者宮女服侍他的,可趙昕偏偏就不。
他要自己吃,自己動手來砸。
而皇宮不是别的地方,在這裏哪怕你找一塊磚頭都費勁。
不然,萬一有人拿起塊闆磚,對着他人背後打悶棍怎麽辦。
沒有砸核桃的工具,趙昕就想到了他藏起來的一樣寶物,傳國玉玺。
于是,這個價值連城的傳國玉玺,就被趙昕拿來砸核桃了。
可惜,玉器易碎的道理趙昕不懂。
他開始用玉玺砸了幾個核桃,還沒出什麽事。
于是,加倍高興的趙昕,喜滋滋的吃着核桃,又自覺不用上課,感覺人生很惬意。
就在他把手裏最後一個核桃放在後花園的石凳上,拿起玉玺咣當一下砸下去的時候。
核桃沒碎,玉玺卻磕在石凳上,登時四分五裂。
當時趙昕吓得魂飛魄散,他幾乎要吓哭了。
這個傳國玉玺的來曆他還是知道的,闖了大禍的趙昕,慌忙将破碎的玉玺撿起來,扔進了後花園的荷花池裏。
包拯他們找上門的時候,趙昕就知道要遭。
他能靠得住的小夥伴,也隻有石一飛了。
于是,走投無路彷徨無計的趙昕,一封密信送到了中京。
而收信人不是别人,正是石一飛。
石小凡和趙嫕看完書信,二人也是心中不安。
趙嫕憂心道:“小凡,昕兒這孩子還真是闖下了彌天大禍。
怎麽辦,你得幫幫他。”
石小凡“嗯”了一聲,略一沉吟:“我現在明白了,爲什麽包拯他們查不動這個案子。
八成,是包拯他們也在爲這個小子掩飾。”
趙嫕愈發擔心了:“那你更應該幫幫他呀,昕兒這孩子向來不錯。
将來、将來若是能繼承大統,也算是大宋之幸。
不能因爲這一塊小小的玉玺,斷送了他的前程啊。
昉兒這孩子又不想做太子,小凡,你向來主意多,快想想辦法。”
石小凡皺了皺眉:“難,這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很快,就會有人懷疑到趙昕頭上,除非...”
“除非怎樣?”
趙嫕急問。
“除非能将玉玺物歸原主,才能徹底平息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