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殿内，皇城司的葉青已經搶先一步調查去了。

邢辰玖和包拯互相對望一眼，二人聽完趙祯的訴說，均自覺不可思議。

趙祯道：“葉青說此案應該是團夥所爲，甚至于宦官與侍衛勾結，共同作案。

皇城司已經去調查審問了，兩位卿家，你們有什麽可說的。”

理論上，玉玺是絕不可能憑空消失。

最最勉強的解釋，就是真如葉青說的，團夥作案。

隻有團夥作案，互相包庇，這樣才能把玉玺盜走。

這也是唯一的，能夠強行解釋的理論了。

可包拯和邢辰玖不這麽認爲，首先這個假設根本就站不住腳。

包拯站出來躬身道：“回陛下，臣以爲葉青一味地刑訊逼供不爲可取，這會造成冤假錯案。”

趙祯冷笑一聲：“相比于玉玺的失竊，即便是冤假錯案朕也不會怪罪。

隻要是能查出玉玺下落，朕不惜一切！”

邢辰玖和包拯聞言，不由得暗自打了個寒顫。

這就是皇權，即便是寬仁如趙祯，面對皇權被挑釁的時候，依舊不會手軟。

邢辰玖跟着說道：“陛下可曾想過，能進入垂拱殿的黃門内侍，可都是經過層層盤查，對朝廷對社稷都是忠心懇懇的。

而垂拱殿外的侍衛自更不必說，這些侍衛，先祖可都是跟随太祖太宗征戰天下的功勳之後。

若是一人心生異心尚有可能，若是衆人都背叛朝廷，臣是絕不會相信的。”

葉青說是團夥作案，似乎很有道理。

因爲這是玉玺失竊唯一的解釋，而且還是宦官與侍衛勾結。

因爲侍衛進不了内殿，宦官出不來外宮。

而包拯和邢辰玖分析的也很有道理，團夥作案跟本站不住腳。

且不說經過顔秀等人的刺王殺駕案，宮中早已嚴加防範。

就說說這些宦官，垂拱殿是大宋的政治中心。

早朝文武百官都在這裏，能進入垂拱殿做事太監，都是被查過八輩祖宗的。

皇城司都有每個人的檔案，每個人的生平記錄。

經過層層篩查，就是防止異國細作混進來。

而能進入垂拱殿的侍衛，個個都是死忠。

他們的祖上要麽是侍衛，要麽就是各地立過戰功的士卒。

這些人更是根紅苗正，對朝廷絕無背叛之心。

正如邢辰玖所言，一個兩個的背叛有可能。

全體背叛，團夥作案的情況根本不可能出現。

而且趙祯算得上是個好皇帝，對待這些人也不薄。

不可能所有人都背叛朝廷，團夥作案必須無條件服從甚至于盲從。

而且這種盜竊玉玺團夥作案風險極大，一旦有一個人反水，滿盤皆輸。

可趙祯已經聽不進去這些了：“朕不管，隻要是破了此案，查出玉玺的下落，朕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

“陛下，陛下您此舉，和昏君有何區别。”

包拯怒道。

趙祯一聽，更是惱怒：“大膽包拯，你說什麽！”

包拯毫不畏懼：“陛下宅心仁厚，開創了千古未有之盛世。

文武百官，将士兵卒，無不對陛下敬佩直至。

若如陛下縱容皇城司，嚴刑逼供制造冤假錯案，使得無辜良善慘遭蒙冤，和昏君有什麽區别。

臣既爲言官，當有糾陛下失察之責。”

包拯還真是大膽，竟然敢直斥趙祯的不是。

包拯膽子大，我邢辰玖也不是吃素的：“陛下，包拯對陛下一片赤誠。

臣雖不及他，然也認爲包拯說的有道理。

若是驸馬爺尚在，也斷然不會同意陛下這麽做的。”

如果說包拯的一番言語把趙祯氣個半死，邢辰玖又在火上澆油。

而突然邢辰玖提出石小凡這個敗家子的時候，趙祯突然一怔。

對啊，若是石小凡在的話，怕也絕不會同意葉青的做法。

問題是，這個敗家子還在遼北。

等等，趙祯突然心中一動。

這案子似乎是個懸案了，根本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即便是如葉青所言，對宦官和侍衛刑訊逼供，怕也如包拯說的一樣，隻會制造出無數冤假錯案。

真正玉玺的下落，怕還是照舊差不到。

除非，普天之下能破的了此案的，唯有石小凡這個敗家子了。

想到這裏，趙祯沉吟了一下：“好吧，朕會阻止葉青的辦法。

你們且去查吧，朕給你們七日時間，務必破了此案！”

七日，破案的難度系數太大，還是超出了衆人的想象。

葉青終究是沒能繼續刑訊逼供，但是那日垂拱殿所有涉案的太監宮女，還有兩班侍衛都被請去了皇城司，被關押了起來。

由包拯、葉青、邢辰玖三人聯合斷案，和想象中的一樣，這些侍衛太監并不知情。

從各種迹象表明，他們怕是真的不知情。

這些人當晚都有不在作案現場的證據，換班侍衛們都是一波人在一起的。

互相監視之下，沒有人能夠分身去垂拱殿内盜竊。

而宦官們打掃完垂拱殿的時候，也是一同退出的。

當時幾乎所有人都看到，玉玺就端端正正的放在禦桌上的。

案件陷入了僵局，查了三四日，一無所獲。

随着調查的深入，葉青終于也發現，這些人絕不是團夥作案。

難道是，真的有隐身術不成，這案子太懸了。

玉玺被盜案，并沒有發生什麽戲劇性效果。

最終結果就是，眼看着七日大限已到，案子至今毫無進展。

第八日上，趙祯背負雙手，在文德殿内急得來回踱步。

葉青、包拯、邢辰玖三人魚貫而入，三人的臉上都是陰晴不定。

趙祯也是陰沉着臉：“七日已到，怎麽，三位卿家可是破了此案了。

朕的玉玺呢，可曾找到。”

字字誅心啊，什麽推理小能手，什麽皇城司的煞星，什麽大理寺的明察秋毫。

現在，這三個人都歇了菜。

包拯、葉青、邢辰玖三人，都面有愧色的一起施禮：“臣等有罪，此案調查無果。”

趙祯大怒：“傳國玉玺都丢了，你讓朕如何跟天下人交代，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

三個人低着頭，不發一言。

而此時 ，遼北中京城。

石一飛的蛔蟲被徹底驅除，這孩子又開始重新放飛了自我。

在中京城，石一飛很快又結交了一些權貴子弟。

一騎快馬，千裏奔襲，自京城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