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皇帝耶律宗真的招降,直接震驚了天下。
要知道,遼國是個極其強大的國家。
甚至于,其國力不輸于大宋。
就這麽輕易地戰敗了,大宋甚至于沒有經過什麽血戰,直接将這個強國給拿下。
西夏王宮,沒藏訛龐直接被吓破了膽子。
要知道,當初宋遼開戰着實讓西夏高興了一把。
鹬蚌相争漁翁得利,兩個軍事強國使勁打,打死才好。
西夏自趙元昊死,三大将各擁強兵,訛龐猶知顧忌。
此時獨攬朝政,手握兵權,也不把年幼的諒祚放在心上。
趙諒祚即位時年紀實在太小,西夏的大權掌握在他的生母沒藏太後和舅舅沒藏訛龐的手裏。
沒藏訛龐掌權後派兵侵占了宋朝麟州西北屈野河以西的肥沃耕地,令民種植,收入歸己。
當時大宋正顧着和大遼開戰,對于麟州西北屈野河以西的地盤無暇顧及。
而現在的,強大如斯的大遼,居然說敗就敗了。
怎麽辦,他們可是都去招惹過大宋的。
宋遼開戰的時候,西夏可謂占盡了便宜。
當時西夏吃定了大宋無暇顧及自己,是以嚣張的很。
不但侵占了大宋的土地,殺了大宋的子民,更是叫嚣着,讓趙諒祚稱帝,不再對大宋稱臣。
這一系列操作下來,任何一條都給了大宋出兵的理由。
誰能想到這契丹如此的不經打,輕易地就被打敗了呢。
拿下契丹的大宋勢力更是所向披靡,滅掉西夏不過是舉手之勞。
西夏慌了,他們慌忙派出使者,要向大宋請和。
使者依舊是老熟人,尖腦袋裏兀。
可惜,熟人好辦事不假。
可石小凡并不在東京城,在東京城迎接尖腦袋裏兀一行人的,是範仲淹。
大宋朝名臣輩出,範仲淹确實是個人才。
慶曆新政,在他的推動下得以順利實施。
而範仲淹文筆出衆,寫下過千古名篇《嶽陽樓記》。
很多人覺得,範仲淹定然是去過嶽陽樓,這才能寫出如此氣勢磅礴恢弘萬象的作品來。
其實,範仲淹沒有到過洞庭湖,他是通過觀察煙波浩淼的鄱陽湖來描寫洞庭湖的。
嶽陽樓記最後兩行半是這篇文章最經典的,是他離開鄱陽時寫的。
當時嶽陽太守滕子京把嶽陽樓畫了一張草圖,寄給饒州知州範仲淹,請他寫序,半年以後卻沒有收到。
但是實際上範仲淹已經寫了,也派了使者送過去,不知道什麽緣故卻沒有送到。
之後滕子京又再次派使者畫上草圖請範仲淹一定要寫一篇文章,但那個時候範仲淹官越當越大了,離開鄱陽去京都,在離京都隻有七八十裏的地方收到了使者送的草圖,經過反思,他就寫出了“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千古名句。
慶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
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廢具興,乃重修嶽陽樓,增其舊制,刻唐賢今人詩賦于其上,屬予作文以記之。
予觀夫巴陵勝狀,在洞庭一湖。
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朝晖夕陰,氣象萬千,此則嶽陽樓之大觀也,前人之述備矣。
然則北通巫峽,南極潇湘,遷客騷人,多會于此,覽物之情,得無異乎?
前面這幾段還算平平,開頭即切入正題,叙述事情的本末緣起。
第二段,稍微的格調振起,情辭激昂。
三、四兩段是兩個排比段,并行而下,一悲一喜,一暗一明,像兩股不同的情感之流,傳達出景與情互相感應的兩種截然相反的人生情境。
若夫淫雨霏霏,連月不開,陰風怒号,濁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嶽潛形,商旅不行,樯傾楫摧,薄暮冥冥,虎嘯猿啼。
登斯樓也,則有去國懷鄉,憂讒畏譏,滿目蕭然,感極而悲者矣。
第三段寫覽物而悲者。
以“若夫”起筆,意味深長。
這是一個引發議論的詞,又表明了虛拟的情調,而這種虛拟又是對無數實境的濃縮、提煉和升華,頗有典型意義。
這一段,可以說是範仲淹的點睛之筆。
至若春和景明,波瀾不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沙鷗翔集,錦鱗遊泳,岸芷汀蘭,郁郁青青。
而或長煙一空,皓月千裏,浮光躍金,靜影沉璧,漁歌互答,此樂何極!登斯樓也,則有心曠神怡,寵辱偕忘,把酒臨風,其喜洋洋者矣。
第四段寫覽物而喜者。
以“至若”領起,打開了一個陽光燦爛的畫面。
“至若”盡管也是列舉性的語氣,但從音節上已變得高亢嘹亮,格調上已變得明快有力。
範仲淹可以說是将四字短句發揮到了極緻,不愧爲千古之名作。
嗟夫!予嘗求古仁人之心,或異二者之爲,何哉?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
是進亦憂,退亦憂。
然則何時而樂耶?
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乎!噫!微斯人,吾誰與歸?
時六年九月十五日。
第五段是全篇的重心,以“嗟夫”開啓,兼有抒情和議論的意味。
作者在列舉了悲喜兩種情境後,筆調突然激揚,道出了超乎這兩者之上的一種更高的理想境界,那就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爲什麽要拿出這麽大的篇幅來記叙這片《嶽陽樓記》,用對語說時景,範仲淹這篇名作,即便是放在現代,依舊是讓人難以望其項背。
西夏使者尖腦袋裏兀到達東京城的時候,正是範仲淹這篇千古名作嶽陽樓記問世的時間。
此文一出,立刻在東京城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學堂頑童,無不在争相傳頌。
範仲淹沒有到過洞庭湖,沒有見過嶽陽樓,卻把一座嶽陽樓給寫活了。
西夏使者的到來,宋廷自然明白他們的目的。
趙祯并未宣召接見他們,這讓尖腦袋裏兀一行人,急的是抓心撓肝。
宋廷不肯接見,隻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宋廷的人,壓根不接受使者的和談。
加倍讓尖腦袋裏兀擔心的是,就算是他們把占據的土地歸還給大宋,怕大宋也會不依不饒。
畢竟強大如斯的大遼都被滅掉了,如今的西夏又如何能保全。
如果宋人一心想吞并西夏,那接下來的亡國命運,就該輪到自己了。
西夏又和大遼不一樣的,他們的國主趙諒祚年幼,朝中政權把持在沒藏訛龐的手中。
此時的西夏比起大遼來,更是毫無戰鬥力可言。
若是宋軍滅掉大遼之後,反手開始進攻西夏,以宋軍的戰鬥力,誰人能擋得住。
當年石小凡七日連克十一座城池的噩夢,還萦繞在衆人的心中。
且不說别的,西夏國力昌盛之時,以趙元昊的能力都擋不住宋人的進攻。
如今若是談判不成,整個西夏更是找不出一個能與大宋一戰的人來。
西夏使者們進宮不成,隻好去求宰相範仲淹。
可惜,範仲淹的府門也是緊閉,謝絕見客。
尖腦袋裏兀等人,都在範府門口。
這些奇裝異服的西夏人,立刻引起了東京城百姓的主意。
人們竊竊私語,紛紛對其指指點點。
“裏兀,怎麽辦,這範相公好像也不想見咱們。
難道說,咱們這次跋山涉水而來,連宋廷的人都見不到麽。”
一名随從急問道。
尖腦袋裏兀也是彷徨無計,若是石小凡在,他倒是可以求石小凡。
可誰知這個老熟人還在遼北,此時的他也實在是無計可施:“等,咱們就等在這範府的門口,我就不信,堵不住他範相公。”
衆人正商量着,範府的大門打開,一個家丁探出頭:“諸位是夏國來的使者把,我家相公有請。”
範仲淹邀請,尖腦袋裏兀等人聞言登時大喜,他們對着家丁一拱手:“有勞了。”
家丁打開門,引着衆人進了府。
當朝宰相的府邸,那也是相當氣派的。
尖腦袋裏兀一行人也不禁暗暗贊歎,宋人富庶繁華,一至于斯。
窗明幾淨的玻璃,雕梁畫棟的走廊,還有幹淨的石闆。
家丁引着衆人來到了府上,此時的範仲淹正在揮毫潑墨,寫的,正是他的那篇名作-嶽陽樓記。
PS:本章篇幅稍長,并未有水文之嫌,隻因筆者實在喜歡嶽陽樓記這篇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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