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宗真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誰能想的到,宋軍會采取這樣奇怪的戰術。
這得需要多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才能做到,可大宋做到了。
石小凡将禁衛軍散布與四周要道,凡是戰馬所到之處,全部鋪設了鐵蒺藜。
并且,重兵把守,火器營枕戈待旦。
要命的是,石小凡不止是防守策略。
而是步步爲營的縮小包圍圈,也就是說,他在一點點的收攏。
最終被困死在永清城外的,是他耶律宗真。
打包圍的,最終被反包圍。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圍點打援,變成了被人家關門打狗。
宋軍的包圍圈越小,對耶律宗真的威脅越大。
他想沖,就越困難。
要命的是,一戰下來,先鋒大将蕭成柏居然被活生生俘虜了。
這是令人無法接受的,更是讓三軍士氣消弭。
騎兵的先天性,注定他們并沒有攜帶過多的糧草。
不能速戰速決,就會陷入宋軍的泥潭。
完了,耶律宗真天旋地轉,招惹誰不好,非得去招惹大宋,這不是找死呢麽。
“臣耶律國榮,申請出戰!”
其實,契丹不乏勇士的。
他們知道被困的越久,對自己越是不利。
唯有殺出去,突圍成功尚且有一線希望。
耶律宗真同意了,他勤勉了幾句:“國榮啊,朕相信你,你是我大遼的希望。
朕三軍将士,等你凱旋。”
隻要耶律國榮能撕開一條口子,這些契丹騎兵就能魚貫沖出去。
至于沖出去之後的事,乞和。
乞和與求和是不一樣的,求和,至少雙方勢均力敵的原因,簽訂盟約不想打仗。
乞和則是寄人籬下,被迫和談,對方會獅子大開口,一再壓榨與你。
這些耶律宗真都顧不得了,隻要沖出去,不被宋軍活捉就行。
否則,一個皇帝被活捉,那中京會炸鍋的。
且不說耶律宗真在國内的威信大降,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帝位都是問題。
很有可能,中京城會有人擁戴自己的弟弟,耶律重元爲帝。
這是耶律宗真不想看到也不能看到的,他這次寄希望于大将耶律國榮,期望他能帶着騎兵沖出去。
結果呢,耶律國榮确實帶着騎兵去了。
這次下了個狠招,八千。
八千鐵騎,對着南門的神衛軍猛打猛沖。
不知道是契丹情報有誤,還是說,耶律宗真故意柿子那硬的捏。
神衛軍作爲二十三萬禁軍中的精銳,可以說是禁衛軍精銳中的精銳。
耶律國榮撞上他們,結果可想而知。
神衛軍主将王玉玮,根本就沒有用什麽鐵蒺藜。
而是帶着神衛軍将士,迎着耶律國榮猛沖了上去。
神衛軍裝備精良,他們的騎兵絲毫不亞于契丹。
火器的犀利,加上戰術配合度的默契。
雙方一交手,幾乎就是碾壓式沖擊。
神衛軍身經百戰,和西夏交過手,和女真交過手。
這樣一支能打的軍隊,再加上最精良的火器以及堅硬的盔甲。
耶律國榮的軍隊,八千鐵騎沖上去的時候,立刻被逼退了回來。
然後是再沖鋒,再被打了回來。
三個回合之後,耶律國榮怒了,他手持彎弓,親帶騎兵發起沖擊,結果...
“砰!”
的一聲槍響,鉛彈呼嘯着飛了過來。
準确無誤的擊中了耶律國榮的腦門心,鉛彈威力有限,并沒有從他的後腦勺飛出。
隻是,他的額頭一個小小的洞,耶律國榮摔下馬的時候,還是怒睜着雙眼,死不瞑目。
兩次交戰,一次蕭成柏被活捉,一次,耶律國榮被擊斃。
殘兵敗将們回來的時候,耶律宗真似乎預料到了會是這種結局。
随軍而來的蕭袍魯,也已沉默不語。
這個和預想中的不太一樣啊,預想中的契丹,即便不會是碾壓式攻擊,至少能打敗大宋火器的。
他們的滕盾不是擺設,是經過無數次試驗,确實能擋住火器的。
滕盾确實不是擺設,抵擋鉛彈的時候,也确實是有效的。
怪隻怪大宋的戰法太陰損,從防守中的陣地戰,到平地專門對付騎兵的鐵蒺藜。
再到,精銳中的神衛軍,似乎契丹一直在低估了大宋。
在這個時候,耶律宗真才想起蕭也賴來。
蕭也賴一直勸他,不要對宋人開戰,打不過的,我們會死的很慘。
搞不好,會亡國的。
當時的耶律宗真很生氣,他狠狠的呵斥了蕭也賴一頓。
再到蕭袍魯進獻讒言,他終于将蕭也賴給殺了。
蕭也賴曾說過,宋人以和爲貴,他們并不想開戰。
宋國皇帝也是個好皇帝,從皇帝到臣子,沒有一個想打仗。
咱們已經把十六州給了他們了,宋人更沒有開戰的理由。
這些年,宋夏邊關摩擦不斷。
宋遼之間則平靜的多,雙方并沒有出現大的摩擦,相反,經濟貿易頻繁。
契丹把吃不完的牛羊毛皮,拿來和大宋交換食鹽、錦衣綢緞、瓷器茶葉等等生活用品。
如果沒有戰争,兩國關系一直都是相當不錯的。
是自己挑起了戰争,最終自食惡果。
現在耶律宗真明白了,蕭也賴不該死的。
他從未有過叛國行爲,他隻是單純的想宋遼兩國和平。
蕭也賴去過大宋,深知禁衛軍的厲害。
他親眼見識了火器的威力,知道契丹騎兵永遠打不過的。
隻要大宋有火器,你就絕對打不過。
這次,宋軍隻是用燧發槍。
他們還沒有運抵過來大炮,相比于開山裂石的大炮,契丹拿什麽抵擋,血肉之軀麽。
蕭成柏被俘之後,押到了石小凡的帳前。
他很憤怒,馬失前蹄的他,落在了宋人手裏,被五花大綁成爲了階下囚。
營帳内,石小凡坐在大元帥椅子上,他面前的方桌上,放着一堆堆鐵蒺藜。
就是這些東西,使得契丹騎兵進退失據。
沖也沖不得,逃也逃不掉。
石小凡笑嘻嘻的看着他:“蕭成柏,蕭大将軍,别來無恙啊。”
在中京他們見過面,并沒有深交。
蕭成柏看着他,滿臉不忿:“卑鄙!”
“卑鄙?這叫兵不厭詐,老子對你們夠仁慈的了,沒有運來大炮,你還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