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凡帶回了十幾顆馬匪的人頭，他說是自己去救泰王耶律參的時候，遇到的這些馬匪，于是就把馬匪給殺了。

這句話早就引起契丹上下的懷疑了，砍掉敵人的頭顱，分明就是他們契丹人的手法。

再者說了，頭顱的刀口也分明是被彎刀砍下來的。

彎刀隻有契丹人在使用，而石小凡他們這些人，何曾看到有人用彎刀的。

這不是明擺着撒謊麽，現在聽這個朱大昌這麽一說，耶律清尾登時相信了。

“繼續說下去。”

耶律清尾示意他。

朱大昌吸了吸鼻子，打開了話匣子：“那日其實是我家小公爺和泰王爺同行的，他二人一路上如膠似漆的。

不過有時候也會吵起來，好的時候我家小公爺和泰王爺同榻而卧，同桌而食。

不好的時候，我們又會大打出手。

一路上，小人和泰王爺的手下打過好幾次了。”

耶律清尾和身邊的人互相對望了一眼，那個記錄官也有些奇怪：“你們爲什麽打架，你說的南院大王和泰王爺交好，又是怎麽一回事？”

“好、好像是女人。

我家小公爺喜歡女人，泰王爺也喜歡女人。

二人一聊到女人的時候，就會說個沒完沒了。

我家小公爺在東京城見多識廣，從十四歲開始就知道那個調調兒了。

每次說的泰王爺眼紅心熱，連連翹起大拇指說佩服。”

這特麽，估計石小凡在這兒的話，得掐死朱大昌這個王八蛋。

這些黑曆史，被朱大昌扒的一幹二淨。

實際上，石小凡十四歲偷看寡婦洗澡那件事，聞名海内外。

關于這一點，那是一點兒也不誇張。

首先，宋、遼、夏，三足鼎立的時候，雙方都會互相刺探對方的情報。

大家都懂得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道理。

西夏在東京和契丹有細作，契丹在西夏和大宋也有細作。

同樣的，大宋王庭也會讓皇城司派出大量的探子，深入西夏國都還有契丹腹地，大量的打探消息。

像是石小凡這麽有名的人物，在西夏和契丹自然也是有一号的。

比如，西夏王宮檔案中，至今還存着石小凡的存檔，名曰：宋國驸馬石小凡，驕銀奢侈、好女色，性無恥且富智計。

生性無恥又很聰明，西夏人倒是很了解石小凡。

而在契丹這裏，關于石小凡的信息更是詳細。

趙祯禦駕親征，北上雄州的時候，耶律宗真并不害怕。

但他聽說石小凡作爲大元帥的時候，心就慌了。

這個敗家子，契丹對他的了解實在太多了。

耶律宗真知道，一旦石小凡北伐，契丹就會吃大虧。

于是，那個把趙祯迷得渾渾噩噩的紫衣，原本是用來對付石小凡的。

隻不過陰差陽錯之下，用到了趙祯身上。

像是耶律清尾手裏，關于石小凡的資料更不少。

當他聽到朱大昌說，石小凡因爲喜歡女人和耶律參結交的時候，對此深信不疑。

一個的東京城偷看寡婦洗澡的敗家子，一個是契丹處處強搶民女尋花問柳的泰親王。

這二人一旦相遇，再聊到女人的話題上，那就是幹柴遇到烈火，如膠似漆乳糖似蜜了。

若是說他二人鬧掰的話，多半也會是因爲女人。

“那你們打架，也是因爲女人了？”

耶律清尾問他。

朱大昌點點頭：“是、是這樣，大同府的府尹給泰王爺獻上了一個美女，我家小公爺也很喜歡。

泰王爺讓我家小公爺調教調教那個女子，我家小公爺就不舍得給他了。

泰王爺就想要，小公爺就不想給，我們就打起來了。

打了好幾次，有次泰王爺的腦袋還被石頭開了瓢。”

“行了行了，别說這個，說泰王是如何遇害的事吧。”

耶律清尾打斷他。

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一個親王爲了女人打架。

契丹會覺得丢人，雖然石小凡也丢人，不過這敗家子臉皮厚過城牆，多半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小公爺想帶着楓葉兒走古栾河，就是泰王爺看中的那個女子。

結果泰王爺知道了，就在後面追。

可誰知道，泰王爺追上我們的時候，馬匪也來了。”

終于說到正事上了，耶律清尾忙問：“後來呢？”

“後來那馬匪把我們圍了起來，他們人很多，可奇怪的是，馬匪看我們是漢人，又聽說我們是宋國來的人，就沒有爲難我們。

但他們看到泰王爺的時候，馬匪說他專殺契丹狗。”

“放肆！”

那個記錄官一聽，不由得怒喝起來。

耶律清尾卻知道，朱大昌說的多半是實話。

這些草原部落處于契丹人的統制之下，契丹對于這些異族采取的是打壓的統治方式。

就比如長白山的女真人，就是不堪契丹人的壓迫，這才紛紛造反的。

這些古栾河的馬匪，大多數都是被官府逼迫活不下去。

他們平生恨極了契丹人，如果是他們遇到了耶律參等人，專門對耶律參等人下手也不是不可能。

被記錄官這麽一呵斥，朱大昌再次吓得顫抖了起來，耶律清尾擺擺手：“你繼續說。”

“快說！”

那個記錄官也跟着大喝一聲。

朱大昌一個哆嗦，結結巴巴道：“那、那群馬匪人數衆多，他們二話不說就沖着泰王爺等人殺了過去。

我們是使者，這次來契丹手裏又沒帶武器。

我們就算是想幫泰王爺，那也幫不上忙啊。”

“所以你們就眼看着馬匪圍攻泰王爺，你們就見死不救了？”

記錄官冷冷的問道。

朱大昌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你們泰王爺很厲害，他的手下也厲害，泰王爺和手下殺了十幾個馬匪。

可馬匪有上百人之多，最後泰王爺寡不敵衆就被殺了。”

耶律清尾倒吸一口涼氣，古栾河的反賊如此的猖獗了。

他早就上書耶律宗真，希望朝廷出兵鎮壓此地的反賊。

可朝廷遲遲沒有動靜，這次終于一個親王被殺了，看來，剿匪勢在必行了。

耶律清尾猛地站了起來，怒道：“你撒謊，你竟然敢欺騙本官。

來人，把他給我拖出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