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财着實太嘚瑟了,人歡沒好事,石小凡乘坐的馬車中,鬥縣的三匹老馬着實有些吃力。
當沈茶義帶着縣裏的官員們将三匹老馬牽來的時候,石小凡着實吃了一驚:“我說,沈縣令,就你這三匹老馬給我拉車?”
确實是太老了點,這三匹老馬已到了遲暮之年。
這種馬兒拉車,難保不齊它們會在半路上尥蹶子,從鬥縣到西京還有好幾天的路程。
若是沒有了馬,石小凡跟着一起步行走的話,那就遠了去了。
且不說他自己這種懶人是不願意的,就算是願意,步行也會恨慢。
沈茶義滿臉的愧疚:“南院大王,下官着實該死。
這鬥縣,能找到的就隻有這三匹老馬了。
馬廄裏的馬兒死的已經被百姓分而食之了,剩下的都大病未愈,也是走不了的。
若不然,驸馬爺在此地等上個一兩個月,等馬兒傷愈再出發不遲。”
石小凡皺了皺眉頭:“一兩個月,娘的老子的檀...老子等不起,現在就走,套車!”
石小凡本想說再等一兩個月,檀州和雲縣怕早就守不住被契丹給吞了。
真要如此的話,這求和就沒什麽太大的意義了。
時間,石小凡是等不起的。
隻有盡快趕到中京大定府,和遼皇帝談判才是正經。
至于這三匹老馬,就糊弄着用吧。
讓馬車精簡一些,路上也能湊合着。
隻是辛苦了狗腿子們,旺财說的,賤人賤命。
狗腿子們沒了馬兒,隻能跟在馬車後面步行了。
衆人給石小凡的馬車套上車,石小凡拽過手下一名家丁鑽了進去。
這讓沈茶義等人大吃一驚,看這家丁細皮細肉的,長得倒是俊俏無比。
啧啧啧,想不到這南院大王居然還有斷袖之癖,喜歡這種栾童。
啧啧啧,宋人果真是古怪。
什麽奇葩都有,據說宮裏的皇帝很多都喜歡男的,想想沈茶義這種鋼鐵直男就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他當然不知道,這家丁乃是曹小梅喬裝打扮。
不知是因爲剛剛上路,還是确實聽話了,曹小梅這一路上表現得極其乖巧。
并沒有四處惹事,這讓石小凡心中稍安。
這女魔頭,可千萬别再到處胡鬧了。
石小凡拉着曹小梅的手鑽進馬車的時候,就看見旺财恬不知恥的縮在一角,露出一臉猥瑣的微笑:“嘿嘿嘿,小公爺。”
“滾下去。”
石小凡毫不客氣。
笑容在旺财的臉上僵住,說好的讓他坐車的呢,怎麽說反水就反水。
旺财隻好無助的看向曹小梅,曹小梅給他求情:“小凡哥哥,旺财受了傷,不能走路的。
就讓他坐在車上,我下去吧。”
大概是處于愧疚,畢竟旺财這一身累累傷痕都是自己造成的。
曹小梅至今還在嘀咕,當初并沒有下狠手啊,怎麽旺财這麽不經打。
這還不叫下狠手,狗腿子們想起來至今還是寒毛直豎。
旺财直接就是從曹姑娘手裏飛出去的,就跟那斷了線的紙鸢一般。
然後旺财就瘸了,拄着拐杖脖子綁着繃帶,腦袋用白布綁成了粽子。
本來石小凡是不想帶他的,旺财苦苦哀求,千萬别把他一個人留在雄州。
孤苦伶仃的,無依無靠多可憐。
旺财确實也說的夠可憐,石小凡動了恻隐之心同意他坐馬車跟着。
可誰知現在這馬車的馬兒中了毒,沈茶義找來的這三匹老馬難以長途跋涉。
車上就他和曹小梅也就罷了,再加上一個旺财,徒增分量不說。
他和曹小梅的二人世界,夾着這麽一個智障狗腿子,也着實别扭。
石小凡一腳将他踢了下去:“滾滾滾,少他娘的騙老子,滾下去。”
石小凡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爲他早就發現旺财的傷勢痊愈了。
這智障故意拄着拐喘着氣咳嗽着,一幅即将見閻王的架勢,無非就是想蹭馬車。
在鬥縣縣衙,石小凡親眼所見旺财跟個猴子一樣扔掉了拐杖,‘嗖’的一下竄進了夥房偷吃的。
大概日子過得确實艱難,石小凡每到一地,此地官員都會大張旗鼓的張羅迎接。
山珍海味、美酒佳肴的伺候着。
唯獨到了這鬥縣,招待的夥食着實粗糙。
石小凡吃的都不咋地,更别提狗腿子們了。
嘴饞的旺财就去夥房偷吃的,結果有一次被石小凡給撞見了。
被踢下馬車的旺财沮喪的把手裏的拐棍給扔了,狗腿子們立刻不樂意了。
尤其是來福,上去就給了旺财腦袋一巴掌:“你個王八蛋,原來你是裝的。
害得老子這幾日伺候親爹一樣伺候你,你個混蛋玩意。”
大牛深表憤怒:“就是,他還讓我給他倒夜壺呢。”
“天殺的旺财,你是人不是。
你的衣服還是老子給你洗的,你個狗東西。”
“打死他。”
旺财隻好嘿嘿的笑,圍着馬車躲避着四面八方狗腿子們的拳腳,直到石小凡再馬車内吼了一句:“别鬧了,趕路!”
着實有些郁悶,誰能想的到,他娘的到了鬥縣把自己的馬都弄丢了。
那可是好幾十匹馬啊,再看着鬥縣,雖然說是夠貧窮,但也不至于吃這麽多馬。
總共這小縣城就這麽些人,你們吃得完麽。
刁民,此地的百姓都如此嚣張的麽。
官府的馬都敢毒死來吃了,石小凡有些匪夷所思,罵罵咧咧帶着衆人出了城。
沈茶義,帶着縣裏的大小官員,千恩萬謝的一路送到城門口。
城郊,雖說是比大宋荒涼。
可依舊是有百姓來往穿梭的,現在是農忙時節,百姓們都在田地裏忙碌。
不得不說契丹的遊牧生活确實也不錯,此地不但有耕地,也有人趕着牛羊放牧。
雖說比不上大宋繁華,城郊其實也都差不多。
看着田野裏的忙碌的百姓,他們基本都是漢人。
石小凡心中不禁感慨,這裏應該是大宋的國土,畢竟漢人才是此地的土著。
至少,長城以南的地方,都應該是大宋的。
北伐之時豪情萬丈,本以爲契丹會唾手可得。
誰知道,一交戰之下,居然全然不是那麽回事。
“好奇怪啊,小凡哥哥。”
曹小梅掀開馬車車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