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極不錯的,那種令人膨脹的感覺又回來了。
小尋子裝模作樣的“哼”了一聲:“每樣都拿一些。”
每樣都拿一些,掌櫃的一愣,這是什麽話。
你要多少,要什麽樣的都沒說。
莫不是,這是個土豪?
不對啊,看對方這打扮不過是個宮裏的雜役,他能有多少錢。
來者是客,掌櫃的又不好得罪,隻好陪着笑:“是是是,那小人就給内使每一樣挑一件,内使若是覺着不滿意,小人再給您換過。”
小尋子依舊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背着手四下打量着這個藥鋪,其實他内心慌得一批。
沒錢啊,沒錢,待會兒想想怎麽能唬住這掌櫃的再說。
内使,在中國古代史籍中和古人的世俗用語中,太監還有許多别的稱呼,粗略地算了一下,也有幾十種之多,“内使”即内侍的别稱。
很快,掌櫃的将幾味補藥給裝好,他大概以爲這位雜役是想給自己的上峰送禮。
看此人這身份,掌櫃的也沒敢挑太貴的,隻是挑了五六兩銀子的山參之類的東西。
“内使,不知這些東西可還沒滿意?”
小尋子看了一眼:“還好。”
說完,抓起藥包就走。
他本想要寫貴重藥材的,又怕要的太多,不給錢的時候掌櫃的暴走。
是以,看了這包裏的幾顆山參,心想回去能糊弄住幾個侍衛就好。
誰知,即便是幾兩銀子掌櫃的也不能白給啊。
他一看不妙,慌忙上前攔住:“這個内使,小店本小利薄,還請把賬給結了吧。”
“結賬?
結什麽賬,老子在京城下館子都不給錢,别說拿你幾包草藥。
讓開,信不信咱家找人把你給辦了!”
小尋子想吓唬一下,對方多半就會認慫的。
可他不知道,你一個無權無勢的雜役,誰會怕你。
大宋一朝沒有宦官專政的局面,太監的權力有限。
再者這裏也不是京城,不過是雄州皇帝暫時的一個行宮。
這皇帝待在這兒多久還不一定,你一個宮裏的雜役竟然敢不給錢。
如果你真是有錢有勢,也不會在乎這幾兩銀子。
所以掌櫃的并不怕他,一看這小子不給錢,立刻招呼店裏幾個小厮:“還敢賒到我的店裏來了,給我抓起來,送到衙門去!”
這不對啊,眼看唬不住這些人,自己手裏又沒錢。
小尋子立刻慌了,他被幾個小厮死死抓住,不住地掙紮:“放開我,放開我!”
“放開他。”
這時,店門口一個冰冷的聲音說道。
衆人愕然回頭,隻見幾個侍衛站在那裏,他們的服飾華美,乃是宮裏的宮衛。
小尋子心中‘咯噔’一聲,完了。
掌櫃的也是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該是喊冤還是認栽。
還好,這幾個侍衛很講道理,其中一個頭頭從懷裏摸出一錠銀子:“他的錢,我來付。
這錢你拿着,不用找了。”
足足十兩銀子的銀錠,掌櫃的又驚又喜雙手捧了過來,一臉谄笑着:“多、多謝官爺。
你們幾個,還不快放開。”
幾個小厮吓得慌忙躲到了一邊,兩個侍衛走過去,架起小尋子就走。
小尋子瑟瑟發抖,又不敢掙紮。
就這樣,他被兩個侍衛架到了一處民房内。
這個時候,小尋子才發現原來那些執勤的侍衛在這裏。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小尋子在外面瞎轉悠,來來回回的一趟又一趟,終于誤打誤撞引起了韋康勝他們的注意。
在行宮外面幹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于是,小尋子就被請了過來。
到這行宮外面的這處民房,小尋子是又驚又喜,終于來了,這群執勤的宮中侍衛們終于來了。
他們找到了自己,原來他們在這裏。
小尋子被死狗一樣扔到了韋康勝他們跟前,不過這對于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手裏的‘情報’。
“幾位官爺,出事了,宮裏出大事了!”
小尋子跪在地上,語氣都顫抖了。
顫抖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因爲激動。
他小尋子立功的時刻到了,官家,但願還來得及能救出官家,因爲他要被煮了吃了。
韋康勝皺了皺眉頭;“你是誰,叫什麽名字,宮裏出了何事?”
小尋子擡起頭:“小人是殺手锏的雜役小尋子,宮裏出了大事,官家被抓起來了,他們要把官家抓來蒸了吃了。”
蒸了、吃了?
還是吃官家。
這讓韋康勝等人面面相觑又震驚不已,怎麽好端端的,爲什麽要吃人呢。
外面風調雨順五谷豐登的,又不是災荒年景。
再說了,吃的還是皇帝?
衆人有些淩亂了,旁邊成萬年怒道:“胡說!你出宮到底所謂何事,宮裏到底怎麽回事!”
這一聲大喝,吓得小尋子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還是硬着頭皮将自己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馬爺闖宮,官家已經昏迷不醒,陳總管不讓侍衛換防。
宮中要發生變天的大事,而且後廚早已亂成一團,他們要把後廚所有的大鍋和柴火搬到官家寝殿,說、說是要把官家熏蒸了,大家夥兒分而食之。”
這、這太過匪夷所思。
成萬年和葉桂驚恐的睜大了眼睛,葉桂心中怦怦亂跳:“老韋,你說說看,此事到底真假。”
韋康勝不答,而是将小尋子一把抓起來:“說,是不是驸馬爺謀反?”
謀反,小尋子沒聽說是石小凡謀反,但他通過自己的推斷,心裏認定了是石小凡謀反。
于是忙不疊點點頭:“正是正是,驸馬爺闖宮謀反,陳總管不讓換防,然後大家夥兒往寝殿搬運大鍋。
這些小人躲在後廚聽得清清楚楚,官爺,快進宮去救管家吧,吃了真就被蒸了吃了。”
韋康勝松開了小尋子,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成萬年看他臉色大變,也不由得哆嗦了起來:“老韋,這是真的不。”
“是真的,是真的。”
韋康勝喃喃的說道:“果真是驸馬爺謀反,陳琳是從犯。
不好,官家、官家危險!”
“那、那他們爲什麽要吃、吃了官家?”
葉桂兩腿打顫,打死也不相信他們敢吃了皇帝。
韋康勝卻有着自己的看法:“這是謀逆啊,他們這是想讓所有的宮人分一口,吃了官家他們就沒有回頭路了,隻能死心塌地的跟着驸馬爺一起謀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