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孤兒寡母的沒藏狼花在朝堂上開始嘤嘤哭泣,這個女人其實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嗚嗚嗚,昊王走了,我們孤兒寡母的,便任人欺淩。
我知道你們中有許多人對我們不滿意,可昊王平日待你們不薄。
如今契丹來犯,有道是唇亡齒寒,我們母子倆不好過了,你們做了亡國之臣豈能就安生了。
契丹殘暴,尤其是那個大元帥叫什麽蕭慧的,對咱們大夏人如牛羊牲畜。
諸位都是昊王平日仰仗的忠臣,我就在這問一句,你們有誰願意出戰。”
西夏王宮,此時的國王趙諒祚年紀尚幼,朝政由沒藏狼花的哥哥沒藏訛龐把持,朝堂之上,已經晉升爲王太後的沒藏狼花,垂簾聽政的她在朝堂上嘤嘤哀哭起來。
唇亡齒寒的道理大家當然都懂,此時的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若是西夏國都興慶府被攻破,面對契丹人的屠刀,在座的各位沒有幾個會有好下場。
趙元昊以武立國,實際上朝中能打的戰将并不少。
此時危亡之際,有人站了出來。
蕭惠所率領的大軍從黃河以南地區發動進攻,遼軍戰船、糧船綿延數百裏,而且迅速推進到西夏本土。
西夏軍隊節節敗退,因而滋長了蕭惠的驕傲輕敵情緒,他在繼續進兵的過程中,既不派人偵察西夏軍隊的情況,而且允許士兵将铠甲、戰刀等兵器堆放在馬車上,不作任何防範工作。
同時,蕭惠還下令士兵不準騎馬,隻能步行。
随行将領都勸蕭惠作些準備,預防意外突發事件,但蕭惠錯誤地判斷了形勢,他估計西夏主諒祚将親自率領大軍迎戰遼興宗所率領的遼朝中路軍馬,而無暇顧及遼軍南路人馬。
“末将仁多唆丁願領兵,與蕭慧決一死戰!”
一個身材魁梧,額頭有着兩顆痣的人站了出來。
仁多唆丁,趙元昊手下大将。
此人能征善戰,跟随趙元昊立下過不少汗馬功勞,趙元昊曾稱其爲草原黑狼。
沒藏氏上台後,兄妹二人畏懼仁多唆丁,一再消減他的兵權。
此時他居然站出來願意領軍出征,着實讓沒藏狼花吃了一驚。
沒藏狼花是個沒主見的女人,這個時候,她隻能無助的擡起頭看着他的哥哥。
她的沒藏訛龐有些糾結,不讓仁多唆丁領兵,西夏危在旦夕。
讓他領兵,沒藏訛龐着實不放心。
那怎麽辦,他沉吟了一下,權衡利弊之後躬身說道:“啓奏王太後,老臣以爲,仁多唆丁将軍能征善戰。
昊王健在之時便深受其中,如今契丹來犯,臣請求王太後下旨恩準,請仁多唆丁将軍領兵出戰,爲我大夏驅除契丹,興我大夏疆土。”
無論你是武将還是文官,對皇帝面前都自稱臣。
而趙元昊晚年的時候稱臣與宋,不敢稱帝而稱王。
是以,仁多唆丁在朝堂之上自稱末将,而對沒藏狼花稱呼其爲王太後而非皇太後。
皇帝的老娘或者先帝的皇後方可稱之爲皇太後,趙元昊對宋稱大夏國王。
是以,沒藏狼花隻能是個王太後。
王太後與皇太後,一字之差卻有着天壤之别。
此時西夏的政權都掌握在沒藏訛龐的手中,他既然這麽說了,朝中文武百官登時紛紛附和,大家都一緻推舉仁多唆丁爲西夏左路軍主帥,迎戰契丹蕭慧。
契丹耶律宗真禦駕親征,兵分三路進攻西夏。
蕭慧的南路遼軍在一個叫栅子河的地方紮營。
被刺瞎了雙目的耶律金萬最終沒敢向蕭慧進言,讓他屠了那個鎮子。
幸虧蕭慧好像對這事并不感興趣,盲目的狂妄自大,使得他過于自信。
宋人來刺探情報也在情理之中,隻是這耶律金萬四個人打不過一個宋兵小卒,着實窩囊,這簡直丢了我契丹人的臉。
“你們四個還打不過一個細作,咱們契丹人的臉都讓你們丢盡了。
來人,将這厮給我拖出去,砍了!”
營帳外立刻進來幾名侍衛,架着瞎眼的耶律金萬就往外走。
耶律金萬驚恐大叫:“元帥,大元帥饒命,饒命啊。
那、那宋人拿着大刀,我等小民怎是對手,元帥救...”後面聲音戛然而止,顯然是被砍了腦袋。
其實蕭慧并不是真的因爲這四個契丹浪子丢了臉,實際上是他也早就看不慣這些契丹浪人在西夏境内爲非作歹了。
怎奈将西夏人分爲三等的命令是自己下的,他又不想再讓這些浪人四處招搖作亂,隻好殺了耶律金萬以儆效尤。
畢竟,要想長期統治西夏,這些浪人的作風确實也過分。
據說有的契丹浪人,在西夏境内燒殺擄掠官府也不敢官,他們加倍的變本加厲,到處糟蹋婦女,殺人放火,多行不法之事。
而這些契丹浪子都是些遊手好閑之徒,對于契丹沒有半點益處。
今日殺了耶律金萬,也就是做給那些浪子看看,想讓那些人收斂收斂。
仁多唆丁不愧曾經爲趙元昊手下的猛将,他很快就組織起一支軍隊來。
西夏和契丹一樣,也是全民皆兵制。
不同的是,西夏組織兵力的效率和速度更高,這源自于趙元昊留下來的政令。
凡是朝廷征兵,附近各地的官府衙門必須全力配合,各村的保長需第一時間把村子裏的精壯男子名單列出來。
凡是符合條件的,必須無條件的入伍參戰。
同時,在征兵結束之後,朝廷還會派人到各村去調查。
若是發現地方保長或者村長瞞報人數,保長或者村長受火刑,就是用火活活燒死。
在這樣嚴密的制度下,沒有人敢私自瞞報做逃兵。
平日這些百姓在閑暇時訓練,戰時迅速就能組織一支強大的軍隊。
仁多唆丁派出大量的探子,去刺探契丹南路軍蕭慧的消息。
很快,他就知道了蕭慧的盲目自大。
蕭惠驕傲輕敵,手下将士散漫。
軍中上下,都覺得趙元昊已死,西夏不過是他們的囊中之物而已。
實際上也确實如此,一路的西進,他們幾乎沒有遇到西夏像樣的抵抗。
這給軍中傳遞了一個錯誤的信号,西夏是一群菜雞。
就連蕭慧也覺得,西夏已經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