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嫕一直很溫柔,很少有人見到過她生氣。
這對于一個公主來說,是極爲難得的。
公主一般都是嬌生慣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脾氣也往往都很沖。
無限的嬌縱,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自然容易造成潑辣的性格。
趙嫕和趙祯母親死的早,他兄妹二人何曾受過無限嬌縱的寵愛過了。
再說,大宋朝皇家的家教其實是很嚴苛的,從小趙嫕就很聽話,她的性格是那種柔和型的。
苗貴妃找她來,她其實知道是什麽原因,當下她隻是笑笑:“苗妃姐姐無需擔心,其實這事我們都知道了。
我哥爲此還去過我家,專門找小凡商議過這事。”
苗貴妃一聽大驚:“哦,原來是陛下去過您家,不知驸馬爺怎麽說。”
“其實是趙昉這孩子他自己不想監國的。”
這事太過匪夷所思,苗貴妃和趙祯一樣頗爲不解:“這、這是爲何?”
“不知道,昉兒說他不喜歡監國也不喜歡做太子,這事我哥找過俞德妃。
德妃也支持孩子,說當儲君也沒什麽好,将來若是繼承大統了,肩膀上的責任也會更大。
趙昉不想不束縛,他羨慕小凡,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
這...放着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不去做,拒絕監國?
苗貴妃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趙嫕,她知道趙嫕絕不會說謊的。
隻是,這也太不合乎常理了吧。
儲君啊,将來可是九五至尊的皇帝,皇帝還有人居然不想當?
“那、那陛下去找驸馬爺,驸馬爺是怎麽說的。”
苗貴妃慌忙問道。
這才是最重要的,不管你是趙昉想不想做這個監國,趙祯想立誰爲太子,驸馬爺的建議最爲重要。
畢竟,這兩個皇子是拜在石小凡門下,由石小凡負責教授他們課業。
這個時候,石小凡的建議至關重要。
如果他說趙昉适合,那趙祯就還是會優先考慮将來的儲君就是趙昉。
這關乎國運,絕非兒戲。
趙嫕看着她:“小凡說,趙昕更合适。”
苗貴妃心頭一震:“驸、驸馬爺當真如此說麽。”
趙昕更合适,就憑這句話,趙祯就有七成的意思會考慮趙昕做儲君。
苗貴妃喉頭發緊,隻感覺一顆心怦怦的都要跳出來了。
趙嫕點點頭:“是的,小凡并不是偏向誰。
若論治國理政,趙昕确實更合适一些。
所以,我哥決定,讓昕兒監國。”
“這、昕兒,昕兒他何德何能,公主,我覺得這事還是讓昉皇子去做吧,畢竟是他是長子。”
苗貴妃内心激動,這麽說其實是在說好聽的了。
既然趙昉早已拒絕,這個時候怎麽可能再讓他監國。
再說了,監國和将來太子是挂鈎的。
趙嫕站起身:“該說的我都說了,苗妃姐姐,你好自爲之吧。
我先走了,趙昕這孩子不錯,希望你好生培養。”
這簡直就是天降大喜,苗貴妃猶自還在夢中一般,她怔怔的看着趙嫕,連話都激動的說不出來了。
自己的兒子趙昕,居然成爲監國了?
而且,将來可是太子,然後就是皇帝啊。
兒子當了皇帝,自己這個做母親的算什麽,那就是皇太後啊。
這事,俞德妃不想麽。
苗貴妃不太理解,但不管怎麽說,是俞德妃母子故意将儲君之位讓給趙昕的。
她苗貴妃也不是不知道知恩圖報之人,如果将來兒子真的有一天身登大寶,一定不會忘了他們母子的。
對了,還有驸馬爺。
趙昕能有今日,全都是驸馬爺的功勞,都是驸馬教的好,昕兒才會出息。
聖旨很快下來了,天子禦駕親征,着二皇子趙昕監國。
宰相範仲淹、陳執中等人輔佐。
聖旨上甚至還寫有,若天子不測,衆臣當擁立趙昕爲國君,以保我江山社稷。
這已經是變相的承認趙昕就是儲君了,隻是倉促之際并未冊立他爲皇太子而已。
已經做好了退路,趙祯決定禦駕親征。
二十三萬禁衛軍,幾乎京城主力竭盡出動了。
不知爲何,石小凡卻隐隐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大明王朝英宗朱祁鎮,也曾率二十萬大軍親征瓦剌,也被認爲是一場必勝之戰。
結果呢,大明精銳損失殆盡,皇帝都被擄走了。
好在自己不是王振,石小凡有理由相信,他能拿下契丹。
這是一支禁衛軍的火槍隊,無論是裝備武器,還是後勤保障都是最先進的。
石小凡不相信征服不了契丹,大軍開始整軍待發。
二十多萬将士,光是後勤保障就是個天文數字。
好在這些年大宋攢下來的家底厚實,軍饷糧草一應俱全。
這麽多兵員,如何約束部下才是重中之重。
三軍條令,沿途欺壓百姓者,殺無赦!
東京城外,各路大軍集結,趙祯的八馬龍攆緩緩出城,護送的将士清一色火器裝備,要多威風就有對威風。
不戰則已,戰則必勝!這麽一支鐵軍,沒有理由打不了勝仗。
不過石小凡也不敢掉以輕心,契丹乃是大國,一旦他們舉國之力,是完全有能力和大宋抗衡的。
契丹士兵作戰勇猛,單兵綜合素質要強的多。
大宋唯一占盡優勢的,就是武器方面。
論起治軍大仗,還是契丹人勇猛。
這是一個不争的事實,宋軍不占據武器優勢的話,除非遇到個千年一遇的武将奇才,如白起韓信之流。
否則,根本無法與契丹抗衡。
可火器也并不是萬能的,這一點石小凡也是知道的。
戰場上,他不能把勝負的決定權單純的交在武器方面上,而是統籌全局。
這邊,耶律宗真也是禦駕親征西夏,而契丹開始是一路如入無人之境,打的西夏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西夏突然雄起了。
首先是前鋒遇到西夏軍的頑強抵抗,有一些潰敗,再就是他們深入了西夏腹地,處處遭遇到了反抗。
尤其是興慶府外,自己的國都被包圍,西夏将士拼死反抗,契丹士氣低落,開始節節敗退。
再就是蕭慧任西北路招讨使,負責統治黨項諸部,蕭惠專橫跋扈,在羌人聚居區實行嚴厲的統治措施,殘暴地剝削和壓迫西羌各少數民族,因而引起了各少數民族的反抗和叛亂。
原本投降契丹的西夏諸部,又紛紛開始反抗契丹,這讓耶律宗真頭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