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沙棘是聽得目瞪狗呆,這、他怎麽能想得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
梁成功他是自己的兄弟,楚嫣然是自己暗戀的人。
他本無牽挂,這才從戎保家。
“嫣然,我要去當兵。
當兵就會打仗,打仗就會死人的。
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你...”
“我知道,我不在乎。
你去打仗,我就在家等着你。
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替你守一輩子寡,你母親就是我母親,我會照顧她一輩子,替她養老送終。”
楚嫣然說的語氣堅決,這份巨大的幸福,差點把曲沙棘擊暈。
可他,一時之間還是無法接受。
他不能太自私,他有什麽權利有什麽資格去獲得這份沉甸甸的饋贈。
他憑什麽讓别人還要爲自己的行爲買單。
“不行,我不能耽誤你,楚嫣然,你還是跟着成功走吧。”
曲沙棘成了個沙雕。
幸虧楚嫣然不是智障,她冷冷的看着他:“你說什麽?”
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可不知該從何說起。
内心翻江倒海,臉上卻毅然決然:“嫣然,你聽我說...”
“啪!”
的一聲,楚嫣然一個大嘴巴子扇了過去。
曲沙棘一愣,這是這丫頭第一次打人,下手夠重的。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楚嫣然又是一個大嘴巴子扇了過來。
然後曲沙棘醒了,沒錯,自己真是他娘的愚蠢。
這不是自私。
楚嫣然也喜歡自己,如果狠心拒絕她,那才叫自私。
她願意等,那就讓她等。
至少等待也是一種希望,總比心死了強。
自己一定要活着回來,一定!爲了她,爲了這份沉甸甸的感情。
愛情像火山一樣爆發,曲沙棘不顧一切的抱住她,然後二人深吻...
這一刻、天崩地裂,這一刻、海枯石爛。
這一刻、花開遍野,這一刻、入骨纏綿...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時間仿佛靜止,整個世界隻剩下他倆人。
他們終于分開,互相彼此深情的看着對方。
洪水再次爆發,二人再次相擁。
他們恨不得互相融入對方的身體,整個世界,都是亮的。
良久,二人終于氣喘籲籲精疲力盡的躺在了地上。
二人擡頭一起仰望着天空,雲很淡、風很輕。
楚嫣然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衣領的紐扣。
曲沙棘抓住她想繼續的手,然後沖着她搖了搖頭。
“我、我不後悔。”
楚嫣然說。
“不,你等我,等我身披戰甲,等我凱旋而歸。
等我回來,我娶你。”
“我怕、我怕我們等不到那一天,我想現在給你,我不後悔。”
楚嫣然再次說道。
“我知道,隻要你想着我,我一定會回來,一定。”
曲沙棘沒有對她做什麽,他要把最美好的時刻留在新婚之夜,而不是這天作被地做床的白桦樹林。
楚大才像是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他在自己的小酒館裏急的四處亂轉。
完了,完犢子了,傷風敗俗、道德淪喪啊。
這丫頭出去半日了,怎麽還沒回來。
越想越是不安,越想越是心焦。
她不會真瘋了,去和曲沙棘做出那等羞恥之事了吧。
楚嫣然回來了,女兒回來的時候,笑容滿面開心的轉圈圈。
這讓楚大才心中一寒,他慌忙上前:“然兒,你、你你你、你不會真去找曲沙棘去了吧?”
楚嫣然點點頭:“去了啊,我們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
“我!你大爺!”
楚大才大怒,轉身去廚房摸了把菜刀就沖出來了。
“爹,你要幹嘛。”
這并沒有唬住楚嫣然。
“我去殺了這狗X的曲沙棘,你個小畜生,平日看不出,你個禽獸!”
楚大才怒火萬丈。
“去吧,你去了,讓全鎮子的人都知道,女兒做出了什麽傷風敗俗的事。
你不怕家醜外揚,就去找沙棘哥哥算賬去吧。”
楚大才一驚,手裏的菜刀‘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他憤怒的舉起手掌,楚嫣然高傲的擡起頭,凜然不懼。
打吧,打死我。
楚嫣然甚至在期待,期待老爹的巴掌落下來。
她要表明一個心迹,這輩子,非曲沙棘不嫁。
楚大才怎麽舍得,他巴掌在空中轉了個半圈,狠狠的扇在了自己的臉上:“我滴個天呐,孩她娘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啊,咱家的日子沒法過了!”
斷了父親的念想,爹爹就不會答應梁鐵匠家的提親。
至于老爹有多傷心,這個就顧不得了。
從小被嬌慣着的楚嫣然,隻是滿不在乎的看了她爹一眼,哼着小曲兒自顧自回了屋。
這一下楚大才的打擊更加緻命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半空就罵:“你看,你看,她還哼着曲兒呢,還哼着曲兒呢!我滴個天啊,丢死個人啊,我這老臉沒地方擱了,我沒法活了啊!”
楚大才家裏開的是個小酒館,是酒館就有生意。
他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叫罵的時候,店鋪的門被人推開了。
鎮子上的貨郎毛二郎和泥瓦匠田三春,二人一進屋,就看到坐在地上幹嚎的楚大才,不由得面面相觑。
“大才,你這是咋了?”
毛二郎驚詫莫名。
田三春也道:“是啊,我聽說什麽又是丢人,又是老臉沒地方擱了,又是沒法活了的,大才,你家不會發生什麽事了吧。”
二人眼神狐疑,甚至似有意無意的看了眼楚嫣然的房間,這讓楚大才心中咯噔一下。
有道是家醜不可外揚,這倆大嘴巴要是知道了,傳将出去整個白駝鎮都知道了,那自己可就真沒法活了。
想到這裏,楚大才慌忙爬起來,拾起地上的菜刀擦了擦眼淚:“沒、沒什麽,其實也沒什麽事。”
說完就要往櫃台上走。
“等等,”毛二郎一把抓住他,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他:“你大才是心裏藏不住事的人,一定有事。
說,到底什麽事,什麽事你沒臉丢人又不能活了的。”
這倆貨是鎮子上出名的大嘴巴,無事都給你掀起三層浪來。
這事若不說清楚,他倆還不知道在鎮子裏把自己傳成什麽樣子。
楚大才一咬牙:“好吧,我說。
其實,其實我賣的酒裏,是摻了水的。
前日那個少年将軍來吃酒,他一下子就嘗出來了。
還說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賣的酒裏摻了水。
我、我這日子沒法過了啊,我這張老臉沒地方擱了啊!”
這二人一聽立刻暴走了,田三春大怒:“好啊,好你個楚大才,我說上次來吃酒這味道越嘗越不對,你摻水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