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兒媳的到來,使得梁鐵匠一家人熱情了起來。
畢竟這個楚嫣然長得不錯性格也好,兒子梁成功對她又是傾心,梁成功的母親笑呵呵的走出來:“嫣然啊,來來來,快進屋,吃飯了沒有?”
梁鐵匠是白駝鎮的上等戶,他家是偶爾能吃得起肉和白面馍的。
在白駝鎮,能吃得起肉和白面饅頭,作爲衡量家庭的标準。
梁鐵匠的妻子端來一盤白面饅頭,還有兩個小菜。
梁鐵匠對人吝啬,對自己倒是沒怎麽委屈。
“嫣然啊,我們明日就要動身了,你姓李都收拾好了麽。”
梁鐵匠的妻子給她遞過筷子。
楚嫣然就坐,卻不吃,他看着梁成功夫婦二人:“梁伯伯,梁大娘,我、我可以跟你們去清靈縣,也、也可以答應和梁哥成親。
但、但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一個條件?”
梁鐵匠妻子和丈夫互相看了一眼,有些奇怪。
梁成功卻大喜過望,他搬了個凳子坐在和楚嫣然一個男女授受不親的位置上,滿臉喜悅:“别說是一個、十個、一百個條件我都依你。
将來咱倆成了親,我什麽都聽你的。”
兒子的這番話讓梁鐵匠的妻子很是不爽,她使勁的踩了兒子一腳,大概目的過于明顯,隻好又對楚嫣然笑笑:“這孩子,是真喜歡你。
不過這嫣然啊,倆人成了親有道是夫唱婦随,做妻子的,該凡事聽丈夫的才是,你說對吧。”
楚嫣然隻好勉強笑笑,不置可否的說了句:“大娘說得對。”
梁鐵匠妻子立刻高興了,她一拍大腿:“對嘛,這就對了。
成了親這家裏自然是成功做主的,你隻需在家做做飯收拾收拾家務。
這女人嘛,成了親可就不能到處在外抛頭露面了。
你得在家照顧好成功,将來給老梁家生他一堆兒子。
女兒我可不要啊,我們老梁家三代單傳,到了你們這一代,那就得多多努力了。”
妻子的口無遮攔和咄咄逼人讓梁鐵匠很不爽:“行了,你别說了!”
這楚嫣然還沒正式嫁過來呢, 你就開始拿出婆婆的氣勢打壓孩子,不管怎麽說,這都有些過分了。
不過對于梁鐵匠的妻子來說,她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因爲現在他家的優越感是油然而生。
“怎麽,我說的不對麽。
若不是咱們把嫣然帶上,她留在這白駝鎮能有什麽好下場。
哼,不是跟你們吹,給咱家成功提親的媒人都踏破了門檻,咱們家成功找什麽樣的姑娘找不到,就算是那大家閨秀我覺得也沒什麽高攀的。”
大概覺得自己是有些過了,梁鐵匠妻子又對楚嫣然笑笑:“當然,我隻是這麽說說。
嫣然姑娘也是不錯的,從小我們就看着你長大的不是。”
“娘,你說什麽呢,嫣然是最好的,誰都比不上。
嫣然不止是白駝鎮最漂亮的姑娘,清靈縣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畢竟是自己的母親,梁成功也不敢多說什麽。
不知怎地,此時的楚嫣然心中想的,是那個經常對自己惡作劇,沒有什麽花言巧語,笑起來溫暖又陽光的曲沙棘。
沒人關注楚嫣然臉上的神色,感覺娶了媳婦忘了娘的梁鐵匠妻子有些不樂意了,這還沒進門呢,兒子就向着媳婦了,這還了得。
當下她抱着胳膊,冷笑一聲;“這新進門的媳婦,就得謹小慎微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哪個小媳婦不是這麽過來的,等你媳婦熬成婆,自然也就好了。
咱們醜話說在前頭,在咱們梁家,新媳婦就得守規矩,不然我可不客氣。”
越說越過分了,原本還在忍耐的楚嫣然再也忍耐不住,她站起身:“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掉頭就走。
梁成功大急:“娘,您這是幹什麽。”
“走,你讓她走。
這還沒過門呢,我這個做婆婆的說她兩句怎麽了。
這還不讓人說話了,哎呀我的天啊,這日子沒法過啦。”
梁鐵匠的妻子剛嫁過來的時候,婆婆就百般刁難。
如今正如自己所說,媳婦熬成了婆,她想把這種‘優良傳統’繼承下來。
新媳婦,嫁過來就得聽婆婆的。
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這個楚嫣然脾氣如此暴躁。
哼哼,如果現在不把她壓住,等兒子成了親,再降服她就更難了。
梁鐵匠也看不下去了:“你這是作甚,人家嫣然和咱家八字沒一撇呢,你想拆了這段婚事不成!”
這話讓梁成功急眼了,他一跺腳,氣哼哼的哼了一聲,去追楚嫣然去了。
梁鐵匠的妻子“唉喲”一聲:“我的天啊,這還沒成親呢,你們都這麽欺負我。
讓她走,我就不信了,若不是跟着我們去清靈縣,她留在這白駝鎮那就是一個死。”
梁鐵匠的妻子有恃無恐,契丹大兵壓境。
随時都有可能和大宋開戰,一旦打過來,這白駝鎮就從地圖上抹去了。
要想活命,就嫁給我兒子跟着我們去清靈縣。
我就不信你楚嫣然不怕死?
我家成功那裏不比你強了。
梁成功急匆匆的追了出去,楚嫣然頭也不回的往家走去。
委屈、傷心、還有無盡的不甘,使得她氣憤不已。
“嫣然、嫣然,你等等我!”
梁成功氣喘籲籲的跑到了前面,伸手攔住了她:“對不住啊嫣然,我娘是不對,我替她給你道歉了,你别在意。”
楚嫣然停下腳步,冷冷的看着他:“好,梁家哥哥,我可以跟你們走,但你們必須答應我,帶着我爹一起走。”
“啥?
!”
梁成功吃了一驚,睜大了眼睛看着她。
“我說的很清楚了,要想我和你成親跟你去清靈縣也可以,必須把我爹也帶上。”
梁成功大怒:“你知不知道我能帶上你已經費了很大麻煩了,我姑父來信說的清清楚楚,他那邊的日子也不好過,最多隻能讓我們一家三口搬過去。
是我堅持要帶着你的,嫣然啊,不是我不想帶楚大叔,實在、實在是我們辦不到啊。”
楚嫣然心中一寒,如果是曲沙棘,他就不會說出這番話。
突然之間,他覺得這個梁成功是那麽的陌生,那麽的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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