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事你回來處理不行麽，爲什麽要殺人。
不止是趙祯大爲震驚，石小凡自己也不明白。
就算是這個羅縣縣令王贊是個狗官，你回京告訴我，我來收拾他不行麽。
你淩天揚有什麽本事，再說，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這個王贊是個狗官。
那到底是爲什麽，石小凡特猜不明白。
“小凡，這件事你說吧，該當如何處置。”
不得不說在關鍵時刻，趙祯對他确實是仁至義盡了。
這麽天大的殺官案，都這種情況了趙祯居然還問他。
石小凡半響沒說話，畢竟對方是他二舅，親二舅。
母親娘家門上，淩天揚是唯一一棵獨苗了。
可沒辦法，你殺了人犯了罪，就得承擔相應的後果。
“陛下，依律辦事吧。
他是臣的二舅，也觸犯了王法。
别說是我二舅，就算是皇親國戚也不能徇私枉法！”
沒錯，你石小凡殺過好幾任狗官的。
就連嗣秀王都被你砍了腦袋，就是因爲他們觸犯了王法。
如今輪到你二舅了，你若是包庇縱容，無論如何也是說不過去的。
趙祯很爲難，石小凡同樣爲難。
無論如何，趙祯還是想救淩天揚一條狗命：“朕會從輕發落的，若是、若是其中當真有什麽緣由的話。”
從輕發落是什麽，無非就是發配充軍。
可這也難免落人口實，趙祯這算是爲石小凡破了先例了，這可是殺人案啊。
放眼整個天下，沒有人有這種待遇能讓趙祯頂着巨大的壓力去幫你。
石小凡也不想讓他真的戴上一頂昏君的帽子，這案子往大了說，有可能出現朝局動蕩，使得皇權的威信受到挑戰。
雖然石小凡很想救二舅，事情還是一碼歸一碼，他歎了口氣：“算了陛下，臣二舅犯下殺官的滔天大禍，還是依法辦事吧。”
趙祯也知道，若不判個死刑，朝中内外無法服衆。
甚至于，那些言辭激烈的臣子們會以集體辭官想威脅。
不能因爲淩天揚的案子弄得朝野不安，這件事隻能犧牲他淩天揚了。
“好吧，小凡，若是你還有什麽需要朕幫忙的，盡管開口。”
石小凡心亂如麻，他感激的對着趙祯施了一禮：“多謝陛下，臣先告退了。”
趙祯點點頭：“勇敢候押送進京的時候，朕會通知你。
朕，也會吩咐下去，不會用刑。”
這算是趙祯天大的恩典了，不然淩天揚即便是被判死刑，先去大理寺走一遭，裏面的各種酷刑也得讓他如同進了十八層地獄。
石小凡失魂落魄的出了宮，宮門口的狗腿子看出不對勁。
旺财撓了撓頭，上前問道：“小公爺，出什麽事了。”
奇怪的是石小凡沒有罵他也沒有揍他，隻是落魄失魂的上了馬車，然後躺在了車廂内：“走，回家。”
這讓旺财加倍的不适應，朱大昌和大牛二虎跟着二舅去了羅縣。
他跳上馬車做了馬夫，小公爺今日很怪。
這讓旺财很是忐忑，于是他故意七扭八歪的趕着馬車，希望小公爺罵自己一句，或者伸出腳來踢自己一腳。
可奇怪的是，即便是馬車趕得颠簸搖晃，馬車内的石小凡也沒有說一句話。
回了石府，旺财垂頭喪氣的停下馬車，瞪着一雙傻乎乎的眼睛看着石小凡。
旺财故意找茬，往常這時候石小凡要麽罵他一句，要麽追着他打的。
石小凡什麽都沒做，把他當空氣一般自己跳下馬車，背影落寞的回了書房，然後咣當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旺财愣了幾秒，他要去找狗腿子來福商量，小公爺今日不對勁啊。
好像，要有什麽大事發生的樣子。
旺财雖然是個智障，可還是把來龍去脈跟來福說了，來福也感覺不對勁，這不像是小公爺的作風啊。
旺财：“來福，你鬼主意多，你來說說，小公爺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從宮裏出來，他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來福把耳朵貼在書房的門上，裏面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
确實很怪，石小凡平常就跟個不安分的猴子一般，極少有這麽安靜的時候。
來福伸出手想敲敲門，想了想還是算了。
旺财看着他：“幹嘛，你倒是敲門啊。”
“算了，去找公主和曹姑娘去。”
來福縮回了手。
既然心中有事，旺财都不搭理了，來福進去多半會挨揍。
還是請公主和曹小梅進去看看吧，或許能問出什麽來。
二人準備去西苑去請趙嫕，在花壇邊上遇上了提着鳥籠子的石元孫。
最近石元孫活的很惬意，沒事養養花溜溜鳥。
鳥籠子裏是一隻八哥，石元孫最近在教它說話，好逗逗孫子孫女兒。
劉德旺也跟着提前步入了老年生活，狗一般的跟在石元孫身後，手裏抱着個大棋盤。
石元孫心情不錯，他剛出門和幾個退休的同僚下棋赢了。
看到鬼鬼祟祟的旺财和來福，不由得問道：“幹嘛去？”
“國公爺，出事了。”
旺财哭喪着臉...
二人把石小凡的反常一說，石元孫也感覺有些奇怪，他摸了摸下巴把鳥籠子給了劉德旺：“我去看看。”
石元孫去了書房，來福拽了拽旺财的衣袖，二人又去了西苑，去找趙嫕和曹小梅去了。
曹小梅的身體好了些，她正在和趙嫕在說着閑話。
兩個狗腿子嗫嚅着走了進來，旺财說道：“公主、曹姑娘，小公爺從宮裏出來就變得好奇怪。
話也不說，回家就鑽進了書房，好像出了什麽事，你們還是去看看吧。”
趙嫕和曹小梅互相看了一眼，出事，宮裏還能出什麽事。
不過這對于石小凡的性格來說，确實很反常。
二女一起站了起來，趙嫕說道：“走，過去看看。”
到了書房門口的時候，隻見石元孫正在邦邦的敲門：“凡兒開門，把門開開！”
敲了半響，裏面沒有任何動靜。
石元孫有些惱怒，他想破口大罵，這時候趙嫕走過去，輕輕敲了敲門：“小凡，小凡！”
還是沒有聲音，石元孫大怒：“德旺，把門給我撞開，凡兒！你在裏面幹什麽！”
劉德旺往後縮了縮，撞門，殺了他也沒這個膽子。
就在衆人想繼續敲門的時候，石小凡自己打開了們。
看着石小凡的臉，衆人大吃一驚。
石小凡的一張臉堪稱破碎，衆人從未看到過他如此絕望的表情，除了狗腿子。
隻有在會州城外曹姑娘死的時候，他是這種表情。
“爹，二舅死了。”
石小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