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聰明的，竟然搞起了連載生意。
就是一本書寫一段就印出來，然後找人拿到大街上叫賣。
有的讀者看的入了迷，每天都到書攤前，扔上一個銅闆買下當日的連載，看的很是惬意。
石小凡暗暗吃驚，這他娘的不就是網絡連載小說一個套路麽。
他在地攤上随意翻了一本，隻見上面寫着《宋超敗家子》。
這種垃圾書，毫無文學價值可言。
裏面亂七八糟，不知所謂。
石小凡随手翻了幾頁，開始覺得劇毒無比，誰知看着看着，便入了迷。
書中講的是一個叫宋超的敗家子，無意中得了一個聚寶盆，從此每日揮霍無度，紙醉金迷。
這聚寶盆内每天都會漲滿一盆子金銀财寶。
宋超每日清晨起來，都會把裏面的金銀财寶取出來揮霍。
故事幼稚可笑，石小凡一邊看一邊罵：“寫的什麽狗東西，亂七八糟。”
旺财撓撓頭：“小公爺，那咱就不看呗。
聽說來鳳樓來了個戲班子，咱們看戲去啊。”
“滾，不看！”
石小凡頭也沒擡。
地攤文學，被歸類爲辣雞，可還是忍不住想看。
石小凡一邊看一邊罵，一邊罵又一邊看。
這是個連載小說，看了大概幾十張，後面沒了。
“後面的呢？”
石小凡問攤主。
攤主倒是平靜的很：“公子是第一次來吧，這個您要想繼續看，就得五日之後再來了。
這些書都是一邊寫一邊賣，後面的還沒出來呢。”
“小公爺，你不是說不好看麽，幹嘛還想看。”
旺财問。
石小凡一怔，對啊，這種書難看，可自己爲什麽要看呢。
最後他給自己定了一個結論，這種書隻是用來打發時間。
什麽是文學價值，都是扯淡，你喜歡看，百姓們喜聞樂見，這就有他存在的道理。
隻要寫的價值觀導向正确，内容健康向上，這就是一本好書。
“老闆，寫書那人在何處？”
攤主看了看他，一臉警惕，他懷疑這人是來搶自己生意的吧。
是以，石小凡問他并沒有回答。
直到來福甩給他幾張銀票，攤主立刻直着眼睛：“來鳳樓，是個精神小夥。”
來鳳樓是座茶樓，石小凡按照攤主的指點，來到二樓一個包間，上面寫着食谷廳，門口還挂着一個牌子‘謝絕來客。
’
今日來鳳樓來了一出戲班子，是以這茶樓來聽曲喝茶的人很多。
二樓的這個包間位于東北角，很是偏僻，這裏相對安靜，并沒有幾個人。
“小公爺，好像就是這裏了。”
來福指着這個叫食谷廳的房間說道。
旺财想過去敲門，石小凡将他拽到了一邊：“沒看到寫着呢麽，謝絕見客。”
旺财撓了撓頭：“那咋整小公爺，咱們就在這等着麽？”
天底下還沒有幾人能讓石小凡等着的，他一腳将房門踢了開來。
房間内一個書生，拿着一支筆在那奮筆疾書。
還有幾個人，一個在那排版，一個在那拿着一張張白紙印刷。
原來，他們的把印刷排版都在一起。
活字印刷極其方便，南窯研發出來一套專門挑字的木制工具。
類似于我們通過拼音查字典的方式，而泥字模闆也改成鉛字或者鋼闆活字，這些都是南窯批量成産出來的。
活字市面上很多，價格也很低廉。
這些人，正是用這套工具，由一個書生在那奮筆疾書，後期幾個人排版印刷。
書生每寫出一章，後面的人就開始挑字，然後加班加點。
“你、你幹什麽！”
其中一個員外模樣的家夥指着石小凡大怒。
狗腿子人多勢衆，很快就在氣勢上壓倒了對方。
石小凡走到那個書生跟前，隻見這書生桌子上除了放着一些紙張筆硯，桌子上更多的是各種零食和糕點。
甚至還有一隻燒雞，半壺酒。
“吃貨？”
看着對方桌子上琳琅滿目的食物，石小凡一呆。
那書生也愣了一下：“這、你吃麽。”
石小凡搖了搖頭：“你還真是個吃貨，我問你，這書可是你寫的？”
說着，石小凡把手裏的那些連載的紙張從懷裏拿出來扔到了桌子上。
書生茫然點點頭：“是我寫的，怎樣。”
“怎樣？
你個王八蛋！”
石小凡大怒，一把拽過對方的衣襟，惡狠狠的怒道：“我問你，你爲何每次都寫這麽三兩張，夠誰看的！你個死太監，老子告訴你啊，今日你不寫個十張八張的，你休想離開這屋子！”
屋子裏幾個排版印刷的面面相觑，其中那個員外模樣的家夥打量着石小凡：“你、是書迷？”
定然是了，這種瘋狂的書迷這幾個月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有人來砸過門，有人遞過刀片，眼前這個公子哥兒，定然是看到精彩處沒了下文，暴怒之下來算賬了。
果然，石小凡接着怒道：“你寫的什麽辣雞東西，驢唇不對馬嘴不知所謂，他娘的正看得興緻你沒了下文。
我問你，那個宋超娶了孫小娘沒有，每到關鍵時刻你便啰裏啰嗦令人悶煞，快說！”
那書生大驚，這麽瘋狂的書迷他還是第一次見：“你、你放開我，我喊人啦。”
喊人？
狗腿子們捏着拳頭圍了上來，威脅的意思很明顯，你喊一個試試。
這書生立刻蔫了：“那個、有話好好說，莫要動手。
地攤上的書，不都是這麽寫的麽。
我若草草結尾，哪還有甚看頭。”
石小凡想了想，似乎也是那麽回事，于是他松開了對方，然後從桌子上撕下來一條雞腿：“那我問你，後面宋超家的聚寶盆被盜，他找到了兇手沒有？”
書生戰戰兢兢，把自己剛寫完油墨未幹的書紙遞過去：“這、這是我剛寫的，您、您先看看。”
石小凡一把搶過，一邊啃着雞腿，一邊嗤之以鼻的看了起來。
狗腿子們面面相觑，小公爺明明罵着這是一本辣雞，偏偏卻又癡迷于此，這種書，真的有這麽好看？
書生寫了足足三頁紙，石小凡一口氣看完，手裏的雞腿也隻剩下了骨頭，他意猶未盡的點點頭：“不錯，原來這聚寶盆是隔壁裘月飄偷的。
我就說嘛，這個裘月飄就不是個好東西。
你個吃貨，寫的不錯，來福，看賞！”
PS：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