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奇怪,王守忠他們搜了兩天,愣是人影也沒搜到。
而楊懷敏帶人搜尋的時候,一下子就找到了。
不過,此時的王勝已經奄奄一息有氣無力了,那是連驚帶吓還有餓的。
楊懷敏帶着侍衛,将躲在宮城北樓的王勝團團圍住。
奇怪的是這北樓王守忠他們搜過幾次,就是沒搜到。
王勝有氣無力的伸出手:“有吃的沒?”
趙祯的聖旨是抓活的,将王勝抓住,嚴刑拷問,逼出他的幕後黑手。
然而,楊懷敏竟然敢矯旨,他對着手下一揮手,手下侍衛持刀慢慢靠了上去。
王勝大驚:“你、你們幹什麽!我有話要說...”
下地獄跟鬼說去吧,王勝話未說完,幾個侍衛已經将他亂刀分屍了。
至此,四個刺客全部被誅,幕後黑手也成了謎。
謀反是重罪,其背後都是有強大的勢力支撐。
奇怪的是,這次謀反竟然隻有四個人。
加倍奇怪的是,這四個人都被滅了口。
楊懷敏此舉趙祯不但沒有怪罪,他還因此受到了趙祯的褒獎。
這就耐人尋味了,四個刺客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他們的宮中有沒有内應,是否還有其他同黨。
這一切都成了個謎。
還有,區區四個人便在皇宮中如入無人之境,皇城司的侍衛們都是死的麽。
這一切謎底,都随着四個刺客的死成爲了一樁千古謎案。
這一切,石小凡都是不知道的,他正在來京的路上。
這件案子不管怎麽看,似乎幕後都有人在指使。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個幕後黑手爲什麽偏偏趁着石小凡不在京城的時候下手,他是不是怕這個敗家子。
皇帝被刺殺的這件事,必須追責。
到底追究誰的責任,這要看趙祯的态度。
第二日早朝,群臣炸了鍋。
此事朝中内外大嘩,甚至傳到了京城的契丹和西夏人那裏。
這些人一旦回國,必然會大肆宣揚。
朝廷最終要如何處理這件事,朝中百官分成了兩派。
一派是以副宰相,參知政事丁度爲首的。
丁度覺得這是一件大事,針對官家的刺殺,關系整個大宋王朝的江山社稷。
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挖出幕後黑手,查出之後嚴懲不貸!凡是牽連此案的人,一個都别想跑。
丁度上書,此案交給禦史台,讓外朝官來審理,以免有人徇私枉法。
要知道敢行刺趙祯了,背後勢力可想而知。
禦史台都是一群大噴子,雖然不招人待見,可他們至少能夠公正。
一派以掌管軍政的樞密使夏竦爲首的,夏竦認爲這不過是個巧合。
不過是四個喝醉了酒的侍衛,腦子一抽幹了一件蠢事罷了。
因爲是個正常人都不會敢區區四個人就殺王刺駕,即便是成功了,他們的下場也是亂刃分屍。
夏竦覺得,這是一件丢人的事,不宜大張旗鼓,派個宦官啥的,在宮内自己悄悄調查就行了。
若是鬧得太大,牽連廣了不免傷及無辜。
像是漢朝的巫蠱之禍,就是牽連甚衆。
既然陛下以寬仁爲本,當引以爲戒。
丁度當場就暴走了:“夏竦!賊人行刺忤逆,這是天大的罪責!你竟然口口聲聲說低調處理,這幕後黑手尚未查出,夏樞密使就極力掩蓋真相,莫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夏竦一聽也是大怒:“丁度,你休得口出污蔑。
我是爲了朝局安定,此案賊人依然伏法,你想揪出幕後黑手。
若是并無什麽黑手,不過是四個醉鬼鬧事,到時候牽亂無辜,你擔得起責任麽!”
“是不是污蔑之言,你自己心裏最清楚。
此案疑點重重,四個人竟然敢在皇宮大内來去自如,若是沒有内應,怎麽可能。
陛下,臣願以腦袋上的官職擔保,求陛下嚴查此案!”
說着,丁度對着趙祯施了一禮。
夏竦也不甘示弱,他拿着笏闆走了出來:“陛下,此案已無罪證。
若是造成一些冤假錯案,不免傷及無辜。
且宮内秘事,傳将出去影響太大。
京城的百姓許多人都知道了此事,還有一些契丹西夏的商人,他們若是回國大肆宣揚此事,咱們朝廷的臉面往哪兒擱。
臣以爲,此案就此了結爲上,就說是四個人喝醉了亂闖宮禁,依然伏法。
民間敢有造謠生事者,定當嚴懲。”
丁度急了,竟然用手臂将夏竦推了一把:“陛下萬不可聽夏竦之言,此案不詳查。
日後再有行刺之案,那陛下的安危誰來保證。
陛下身系社稷,龍體萬萬不得損傷啊。
夏竦口口聲聲爲賊人狡辯,不知安得是個什麽心。”
這丁度如此急躁,夏竦也不是個吃素的。
他原本并無私心,隻是不想事态擴大損了皇家臉面。
誰知這丁度陰險狡詐,竟然往自己頭上亂扣帽子,似乎這幕後黑手是我夏竦一般。
夏竦也是個急躁之人,他被丁度這麽一推。
登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抱起手上的笏闆,照着丁度的頭就敲了一下:“讓你胡說,你這個卑鄙小人!”
在朝堂上打了起來,這也是大宋奇聞一樁。
當年敗家子石小凡在朝堂鬧事的情形曆曆在目,怎麽這堂堂的樞密使居然和副宰相幹起來了。
丁度頭上挨了一記,登時暴跳如雷,宰相肚裏能撐船,他還是比較有涵養的,并沒有還擊,隻是捂着頭大怒:“老夫是讀書人,你如此斯文掃地,你個小人夏竦。”
夏竦不甘示弱:“你個卑鄙丁度。”
“夏竦小人!”
“丁度卑鄙!”
...
二人越吵越兇,在朝堂之上唾沫橫飛的互相指責了起來。
群臣一看,兩個元老級人物都吵起來了,于是紛紛上前勸架。
朝堂吵架這東西,旁人不勸便罷,一勸之下當事者加倍委屈,或者是加倍自以爲自己有理。
二人踢腿瞪眼,最後竟然如市井潑婦一般,互相吐起唾沫來了。
“我呸,無恥小人!”
“呵啐,卑鄙奸邪!”
衆人不僅奇怪,如此混亂之下,官家爲何不出聲呵斥。
可等衆人一擡頭,那龍椅之上的趙祯,不知何時竟然早已離坐,離開了垂拱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