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爺，你這刀子沒中要害，死不了的。
再說，這樣拖着時間越長反而越兇險。
你别掙紮，我給你拔出來。”
上過戰場的來福經驗豐富，知道必須迅速把刀子拔出來，然後止血。
淩天揚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刀子在胳膊，其痛楚隻有自己知道：“等等等等，來福啊，你讓我再想想，再想想成不？”
這淩天揚不肯配合，衆人也自無奈。
來福歎了口氣：“二舅爺，您快一點，你這樣，我數三個數，我就使勁給你拔出來。
小的保證速度快準狠，你還沒覺得疼呢，小的就給您拔出來了。”
擋刀時候的英雄，現在成了狗熊。
淩天揚疼的龇牙咧嘴，他咬着牙：“我現在就覺着疼，劇痛！唉喲我的娘啊，娘，我疼啊，娘！”
曹小梅過來拽了拽石小凡的衣袖，這一切變起倉促，誰也沒有預料到會是這麽一種結果。
上一代的恩怨，到這一代終究還是又成了悲劇。
這個姑娘不去刺殺趙祯，一切都還有回旋的餘地，可現在...
石小凡看了正在鬼哭狼嚎的淩天揚：“真想裝作不認識他。”
“二舅爺，我數三聲，就三聲啊。
一二三我就拔刀子。”
來福說道。
“哎呀，等等等，五聲、五聲成麽？”
淩天揚慌忙伸出五個手指。
來福對身邊的狗腿子說道：“摁住他，好啊二舅爺，五聲就五聲，一！”
然後來福一下子就給刀子給拔出來了。
淩天揚殺豬一樣鬼叫：“啊！來福你個王八蛋，你不是說好了五聲麽，爲什麽一聲就給拔了。
你們石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是喪天良的貨。”
石小凡在一旁大怒：“我們老石家又找他惹他了，二舅你還講不講理。”
“疼啊疼，我滴親娘哎！”
狗腿子們在戰場上見過，知道止血的方法。
當下大牛和二虎壓住淩天揚胳膊上的動脈，朱大昌用酒精給淩天揚胳膊小心的擦拭着周圍傷口，然後把燧發槍的火藥倒出來一些，來福将火藥均勻的撒在傷口，然後點燃火折。
滋...的一聲，一陣白煙冒起來，這次淩天揚沒有午夜嚎叫，而是幹脆直接暈過去了。
沒有醫療器械的情況下，火藥燃燒就可以殺死細菌，這樣傷口沒有細菌就更能好的快，同時具有止血的效果。
總算是清淨了，淩天揚暈了過去，來福在給包紮傷口。
趙祯冷冷的看着曹淵兄妹，這個時候，這個偉大的帝王，顯示出來他無與倫比仁慈的一面。
中國曆史上二百多位皇帝，不乏英君雄主、也不乏昏君暴君，然論起寬厚仁慈，沒有人能和趙祯比。
“小凡，你過來。”
趙祯的語氣很輕，曹淵兄妹閉目待死。
妹子行刺未果，其實就算是殺了皇帝又如何。
接下來他們面對的，還不知道是什麽樣慘絕人寰的殘酷刑罰。
刺殺皇帝，淩遲車裂、五馬分屍、抽筋扒皮、挫骨揚灰，這些人類能想到的刑罰，想來都會在他們身上一一施展。
石小凡走過去一拱手：“陛下。”
這個時候是不能叫六子的，你得規規矩矩的行君臣之儀。
趙祯目光冰冷，此時的他帝王威嚴霸氣外露。
什麽是皇帝，什麽是天子。
天子就是傲視蒼穹，腳踏一切。
整個天下都是你的，這天、任你來踩，這地、任你去踏。
如果用成語接龍來形容皇帝，那就是爲所欲爲...爲所欲爲...
“今日之事，誰都不許說出去。
若有人外洩，以藐視皇權罪論處。”
“什、什麽事？”
石小凡一時有些發蒙。
“此人曹利用家眷，并未行刺過朕，他們也沒遇到過朕。
這裏，隻有咱們幾個人。
曹家家眷一事，朕不知道，你們更不知道，你明白了麽。”
石小凡震驚的看着他，然後臉上帶出了一絲笑意，他難得的正兒八經的施了一禮：“臣遵旨！”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
坐在地上的曹淵睜開了眼，被狗腿子們擒住的曹若冰回過頭，曹家人的家眷們震驚的看着他。
這皇帝說的是真是假，還是他故意這麽說爲的就是變着法子折磨他們。
如果是真的，那是得需要多大的胸襟。
别說是一個帝王，就算是一個聖人也很難做到以德報怨。
隻有石小凡知道，趙祯是真的寬厚仁慈，他做到了自己也做不到的事。
換成石小凡，他即便是不會殺了這些人，但苦頭肯定會給他們吃一些的。
而趙祯，直接把這事給揭過去了。
聖谕說的很明白，趙祯沒遇到過他們，也從未見過曹家人。
不止是曹淵等人倍感震驚，趙祯的人格魅力也成功的打動了狗腿子們。
在狗腿子們的眼裏，隻有他們家小公爺是英雄豪傑真男人。
真是近朱者赤，原來官家也是這種人。
普天之下，除了小公爺就屬官家最值得敬佩了。
至于其他人，都是辣雞……
“曹淵，你們曹家的事，朕回京以後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将來朕會派人來這廟前宣召，你們走吧。”
趙祯說完，再也沒有看曹淵他們一眼。
一個帝王，跟這些草莽山人犯不上。
這讓曹淵等人覺得自慚形穢起來，皇帝自有皇帝的氣度。
狗腿子們放開了曹若冰，曹淵過去扶着妹妹，曹家家眷們互相攙扶着 他們離開了這裏。
“等等，你給我站住！”
淩天揚，在來福給他包紮完傷口以後，這厮痛醒了過來。
在狗腿子們的攙扶下，淩天揚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用他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臂指着曹若冰：“你站住，你刺了我一刀我記住你了。
我、我記得你長什麽樣，是好漢的報上姓名，這仇老子記下了。”
曹若冰一怔，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淩天揚。
畢竟是自己刺傷了人家，當下傲然道：“我叫曹若冰，他日你來報仇，盡管來這廟前找我，你想刺還這一刀随便，我等你。”
淩天揚大拇指一翹：“好，算你是條漢子。
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這仇我記下了！”
漢子？
石小凡捂着臉，這不是自己的二舅該多好。
淩天揚這個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