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自己的身世，文良心似乎并不願意多談。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隐私，石小凡也不好再問。
他不明白的是，這有什麽好隐瞞的，如果此人人品有啥問題，也考不上進士。
大宋朝也有政審這一關的，不止是當官，就算是加入禁軍同樣也得政審。
普通布衣想參加科舉，必須有地方上進行嚴格考察，就是類似于政審一類的東西。
“文縣令啊，你哪年的進士？”
石小凡突然又問道。
本來自己不想再問，可這王八蛋文良心越是藏着掖着，石小凡越想打破砂鍋問到底。
石小凡是那種别人敬你一丈，他還人家一尺那種。
若是别人惹了他一尺，他會還人家十丈的家夥。
他對文良心已經沒有先前那麽客氣了，這酸儒太他娘的不識時務。
“這個、”文良心似乎更是有什麽難言之隐，半響才笑道：“小人是、是二年的進士。”
石小凡一愣：“慶曆二年？
那文縣令倒是提拔的夠快的，慶曆二年，揭榜的時候老子也在現場，怎麽沒看到你啊我說。”
“驸馬爺誤會了，小人是這個、這個景祐二年的進士，景祐二年。”
石小凡一聽臉色大變，他這是第二次說小人，而不是自稱下官。
文良心爲什麽這麽說，當即冷冷的道：“景祐二年，文縣令确定麽。”
文良心額頭見汗了，他極度的緊張起來：“這、這個小人時常健忘，這個到底是那一年中的進士，着實想不起來了。”
狗腿子一聽也是面面相觑，這怎麽可能，一個人怎麽可能連你自己那一年中的進士都能忘記。
文縣令秀逗了麽，還是說他也得了健忘症。
石小凡哈哈大笑：“去他娘的狗屁進士，老子就不稀罕。
不過文縣令能考中景祐二年的進士，着實也是了不起的，正巧那年老子去了契丹也不在京城，原來文縣令是那一年高中的。
不過你的那些同窗很多都一路高升了，怎地文縣令還隻是個區區芝麻官。”
文良心一聽似乎松了一口氣，賠笑道：“是下官愚昧魯鈍，能得雍丘縣令一職，依然是皇恩浩蕩了。”
“你定然是不會爲官，不懂爲官之道了。”
石小凡指着他，笑吟吟的說道：“文縣令啊，老子我來教教你，這當官呢要會拍馬屁，對上峰阿谀奉承還要時不常的賄賂一下。
當然你不能賄賂金銀，被抓住了把柄不是玩的。
這個還有就是欺上不瞞下，對下面的人無需客氣。
你也是客氣，他們越是不聽你話。
必須時不常的打罵一下最好，旺财。”
旺财不知道小公爺爲什麽聊着聊着會突然叫到自己，當下湊過去彎腰道：“小公爺，您有什麽吩咐？”
石小凡腳下一勾，旺财立足不定差點摔倒，慌忙雙手扶住了桌子。
桌子上的酒杯晃了出來一些，石小凡大怒：“你個王八蛋，眼睛瞎啦！看不見老子的酒麽，滾！”
小公爺也瘋了，旺财怒火萬丈敢怒不敢言的退了下去，石小凡笑嘻嘻的道：“看到沒有，這下人就得這麽對他們，不然他們得上天。”
狗腿子們加倍莫名其妙，石小凡對狗腿子從來沒有這樣過。
他可以玩鬧，但絕不會踐踏他們的尊嚴。
這次竟然如此當衆羞辱旺财，實屬罕見。
狗腿子們都忿忿不平，覺得他們的小公爺變了。
旺财更是垂頭喪氣，小公爺不喜歡自己了，自己被抛棄了。
“佩服佩服，驸馬爺馭下之道令下官佩服，下官今日是學習了。”
文良心慌忙抱拳笑的像一條狗。
“好說好說，既然文縣令是景祐二年的進士，那老子倒是要考一考。
你便以這杯酒，做首詩如何？”
以酒做詩，這對于一個進士來說是極其簡單的事。
即便是做不出流傳千古的名句，做出一首文采上佳的詩句還是很簡單的。
誰知道這文縣令竟然面色大變，顯得加倍緊張起來。
狗腿子們更是面面相觑，半響，文縣令才道：“這、這個還是算了吧，以免下官贻笑大方了。”
石小凡借着酒勁一拍桌子:“怕什麽，反正老子也不懂詩，文縣令盡管放心大膽的來便是。”
“原、原來驸馬爺也不懂詩歌，那、那下官就獻醜了。”
文縣令清了清嗓子：“桌上一杯酒，驸馬爺吃酒。
這個，酒入喉嚨辣吼吼，好酒，好酒！”
這特麽...衆人都驚呆了，這也叫詩？
就連旺财這種時不常詩興大發的家夥，都感覺自己智商受到了摩擦。
這首詩狗屁不通，怕就連石小凡的兒子石一飛，做出來也比他強。
自知出醜的文良心加倍心慌了，這次伸出袖子擦了擦汗，果然，石小凡“砰！”
的一聲，一拍桌子。
完了，露餡了。
一個堂堂進士，居然不會作詩，文良心隻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誰知石小凡桌子拍的咣咣響，翹起了大拇指：“好詩，好詩！真他娘的好文采！”
這也叫好詩？
文良心轉念一想随即明白了，原來這個驸馬爺也是個草包，他根本就不懂詩。
不過文良心心中還是有一絲疑慮，他拱手道：“下官贻笑大方了，不如請驸馬爺也做上一首詩，賜教一下下官如何。”
“好說，”石小凡拍着桌子站了起來，聽着啊：“文縣令請吃酒，老子把那家丁揍。
揍完家丁再吃酒，好酒，好酒！”
額...果然這厮也和自己一樣，不學無術。
文縣令心中了然了，難怪此人人稱東京城敗家子，名副其實啊。
石小凡喝的醉醺醺，滿嘴胡話的離開了衙門。
他喝的是酩酊大醉，走路都走不上道了，還是狗腿子幾個人架着他，扶着他走出了衙門回客棧。
文縣令熱情洋溢，直送到衙門門口，才與石小凡稱兄道弟的作别。
離開縣衙回客棧的路上，石小凡立刻恢複了正常，他在裝醉。
來福看出了異樣，正要開口詢問，狗腿子二虎不滿的道：“小公爺，您這樣對旺财不好。”
石小凡愕然回頭，旺财如同一條喪家之犬，低着頭跟在後面。
當衆羞辱自己這不是旺财最難受的，他難受的是以前的小公爺不是這樣的。
石小凡過去拽着旺财的耳朵：“你個王八蛋，哭喪着臉幹什麽，吊喪啊！”
“疼疼疼,小公爺疼！”
旺财龇牙咧嘴。
“老子不這麽羞辱打你一頓，那假縣令能露出狐狸尾巴麽，你個王八蛋，怎麽老子沒早打死你。”
石小凡罵罵咧咧的松開了手。
旺财一愣，随即大喜：“小公爺，您是在做戲？
那、那縣令是假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