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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石小凡的二舅淩天揚。話說,這淩天揚從淄州逃走不久,便聽說苗仁龍帶着鄉兵将反賊一網打盡了。
這讓淩天揚很是受傷,怎麽辦,自己做了逃兵,說不定已經成了朝廷欽犯了。這京東路是待不下去了,天海茫茫,無可去之處。
後來他輾轉到了大名府,果然看到在城牆上張貼了自己的告示。要命的是天子親自下的诏敇,捉拿逃兵甲長淩天揚,提供線索者重賞白銀兩千兩。
讓淩天揚加倍魂飛魄散的是,這城牆上挂着的畫像,簡直就是和自己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淩天揚不是沒見過告示上的畫像,無不是歪鼻子斜眼的和本人相差十萬八千裏。
而這張告示上的畫像是那麽的逼真,簡直就是真人在線。那些圍觀的百姓也是指指點點,人們的焦點到不在那告示上的内容,而是這張寫實畫像的仿真度上,讓人啧啧稱奇不已。
淩天揚肝膽欲裂連忙遁走,他去集市上弄了個鬥笠戴在頭上。一路瘋狂逃竄,如喪家之犬。
要命的是朝廷這些捉拿自己的官差,他們簡直比狗鼻子還靈敏。不管自己逃到那兒,他們就會追到那兒。幸虧淩天揚詭計多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擺脫了官差的追蹤。
這可是天子下的捉拿诏書,四海之内都張貼着自己的畫像,淩天揚是逃無可逃走無可走。情急之下,突然想到或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普天之下哪裏最危險,無非就是天子腳下的皇城。再說,那裏還有自己的姐夫衛國公,去京城躲避些日子,等風聲過去了再想辦法。
然而混進京城後,淩天揚才發現事情并沒有這麽簡單。東京城早已知道他的消息了,而追捕他的官差居然一路尾随了過來。很多線索表明,淩天揚已經潛逃進了東京城。
并不是說這些官差的追捕能力有多強,而是在地廣人稀的這個時代,沒有發達的交通工具。犯人逃跑的路線有限,而且官差手裏拿着畫像,基本一打聽,總能找到淩天揚的線索。
是以到了東京城,淩天揚也覺得處處舉步維艱。他不知道該到哪裏去,感覺到處都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他不敢住客棧不敢去酒樓,就怕被抓住。
于是,他來到了這所茶樓,聚雅軒。首先,這裏是吃茶的地方,文人雅客休閑聚會的場所。一個欽犯,無論如何也不會有閑情逸緻來茶樓吃茶的。淩天揚來到這裏也确實不是吃茶的,他給了茶博士一錠碎銀子,讓他置辦一些酒菜。
碰巧不巧,閑的蛋疼的石小凡帶着狗腿子也來到了這所茶樓。然後,他們相遇了。
這一聲二舅一叫,淩天揚眼淚汪汪,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他奔來過來一把抓住性收費:“外甥啊外甥,救我啊!”
“二舅,怎麽一回事,哪個王八蛋欺負你了?”石小凡一聽暴怒起來,敢欺負他二舅,活膩了吧他。
就在這個時候,幾個官差拿着鐵鏈子來了。官差轉頭一看,不是欽犯淩天揚是誰。
一看到官差,淩天揚十魂吓掉了七魄,他慌忙躲在石小凡身後:“外甥,救我。”
開封府的官差,還好一人認識石小凡,于是他慌忙拱手道:“驸馬爺,此人是朝廷捉拿的欽犯,還請驸馬爺高擡貴手,容小的完成任務。”
石小凡這才吃了一驚,他回頭看着淩天揚:“二舅,你幹什麽了?”
“我...”淩天揚欲言又止,畢竟他也覺得自己幹的事太過丢臉,實在難以啓齒。
逃兵,走到哪裏都被人所不齒的膽小鬼。而且爲了殺一儆百,抓住逃兵都是極其嚴苛的死刑。
還是那名官差開了口:“回驸馬爺,京東西路淄州有書生造反。當地知州去聯系鄉兵平叛,結果,身爲甲長的淩天揚臨陣逃脫,做、這個,做了逃兵。”
石小凡驚訝的回頭看着他:“二舅,你真丢咱家的臉。當逃兵,你怎麽想的?”
淩天揚哭喪着臉:“外甥啊...”
“别叫我外甥,别扭!”石小凡嚴正抗議。
石小凡的姥爺是個富商大戶,淩天揚其實就比石小凡大兩歲,作爲淩家唯一的兒子,淩天揚從小也和石小凡一樣被嬌生慣養。後來淩家家道中落,淩天揚小的時候在石小凡家住過一段時間。
因爲大兩歲,小時候石小凡沒少受他的欺負。每當闖了禍,淩天揚就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把黑鍋往石小凡身上背。
而石小凡從小就頑劣不堪,衆人也習以爲常。沒人想到,其實事情是淩天揚幹的。
“好吧,小凡,你得救我啊。這次我若是被抓去,一定死定了。”淩天揚驚恐的抓着石小凡胳膊。
石小凡大怒:“你死了活該,當逃兵,你丢不丢人!放心吧,外甥我會在你得葬禮上送上衣服挽聯,寫上死有餘辜、死不足惜!”
石小凡雖然嚣張,可是在大是大非面前絕不含糊。甚至在他征戰西北的時候他就想過,如果真的中了趙元昊的陷阱。他就算是戰死,也絕不會當俘虜當逃兵。
男人,該熱血的時候就應該熱血一把。像是淩天揚這樣,是令人不齒的。甚至是狗腿子們,臉上都露出鄙夷的神色。
“小凡,我可是你二舅。你娘唯一的親人了,你這麽落井下石,到了下面我就告訴你娘,你這個不肖子。”
“我...”對于這個二舅,石小凡還真是有些無奈。
幾名官差一拱手:“這個、驸馬爺您看?”
官差一直都是恭恭敬敬小心翼翼,他們太了解這個敗家子了。以石小凡的脾氣,把淩天揚帶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還好,石小凡隻是擺了擺手:“人你們可以帶走,但不許對他動刑。否則,老子跟你們不客氣。”
官差慌忙一拱手:“驸馬爺的親戚,小人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驸馬爺放心,小人會好生照顧着的。”
“小凡,小凡你不能這樣,我是你二舅!”淩天揚拼命掙紮。
“行了,别嚷嚷了!”石小凡大怒:“我會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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