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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智昇掌管大理,呂夷簡帶着聖旨來冊封皇帝,他自然會百般阻撓。不過有一點高智昇心裏也清楚,即便是他怒火萬丈,也不敢真的和大宋撕破臉。隻有智取,抓住者宋使呂夷簡的把柄,即便是冊封了段思廉,也得保住自己的權利。
換成石小凡,此刻早就暴走了,怕是一言不合就要招呼狗腿子抄家夥鬧事了。這裏是高智昇的地盤不假,可面對強大的大宋王朝,他們還是不敢招惹的。
不然大宋就有了出兵的理由,分分鍾滅了大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然而呂夷簡畢竟不是石小凡,他有着自己的一套爲人處世的的策略。深藏不露的呂夷簡隻是微微笑了笑:“不知高相國還有何話說,難不成,你們想拒絕?”
敢拒絕,敢不給我們大宋面子,你是想挑起兩國戰事麽。這句話呂夷簡沒有說出來,以高智昇的智慧,他自己肯定猜得出來。
果然高智昇沒有适才那麽放肆:“非是老夫拒絕,冊封是大事,我們隻是需要考慮周全一些。”
呂夷簡看向段思廉:“大理皇帝陛下,你們還需要考慮麽?”
段思廉一愣,他緊張的看了一眼高智昇,又想了想:“不需要考慮,宋國能冊封朕,那是我,大理國的榮幸,請上使告訴大宋皇帝,大理國上下無不感恩。”
對于高智昇的話,段思廉從來沒有一絲的違背。畢竟作爲一個傀儡皇帝,要想活下去唯有順從。
可這次段思廉拒絕了高智昇,他開始反抗。段思廉也是第一次自稱朕,可見他已經決定和高智昇撕破臉了。高智昇不想這麽快冊封,段思廉卻想越快越好,他甚至站起身準備接旨了。
他是皇帝,不能下跪接旨,這關乎尊嚴。但他需要以君臣之禮,站起身接旨。于是段思廉不顧高智昇反對,悍然決定開始反抗。
呂夷簡大喜,準備掏出聖旨。高智昇大急:“慢着,若要冊封,上使也該拿出來一些誠意吧。”
呂夷簡一愣:“此乃我主陛下親下的聖旨,老夫我不遠萬裏而來,難道這還不夠誠意麽。”
“我不是這個意思,久聞宋國武藝超群,我們大理小國一向仰慕。正好這次上使來訪,咱們切磋一下武藝如何。”
比武?
呂夷簡心中咯噔一下:完了,這次他們出使的使者隊伍中,并沒有出類拔萃的勇士武将。若是要比起武來,要是輸了那臉就丢大了。
呂夷簡冷笑一聲:“若要切磋武藝,我們朝廷每年都會舉行國武賽,不知你們大理得過幾次殊榮啊。”
國武賽嘛,各國使者都會齊聚東京城,跟現在的國際奧運會賽事差不多的樣子。大理小國,能得到的榮譽并不多。石小凡自己,因爲射箭出衆,還得了個能射武臣伴射的名号,嘚瑟的在東京城遊街。
“上使怕是誤會了,”高智昇微微一笑:“咱們非是比武,隻是切磋。久聞天使上國個個武藝超群,能指點我等偏安小國,我等也是倍感榮幸了。四海九州,皆沐大宋天子皇恩。我們能得冊封,定不敢相忘恩德。”
高智昇陰險狡猾,他看得出呂夷簡這次帶來的使者中大多都是文官。既然冊封他阻止不了,隻有讓這些前來冊封的使者出醜,這樣在國内的人才會輕視這些宋人。然後依附他的人才會多,他還是能有和皇權抗衡的資本。
呂夷簡自己也是個老狐狸,豈有不知高智昇心思的道理。他甚至有些後悔聽了敗家子的話來出使大理了,若是那敗家子自己親自前來,以他的箭法應該能力壓群雄。可呂夷簡是提筆之人,何曾摸過刀槍,而且随從使者隊伍中都是一些文官。
護送的一支禁衛軍也沒有幾個武藝高強之輩,這一旦切磋起來,自己這邊必輸無疑。
宋朝使者認輸,是高智昇的最終目的。他想讓自己的人出醜,擡高自己的聲望。好讓他人覺得,天朝上國的大宋也不過如此。
這事不能幹,呂夷簡搖頭道:“切磋武藝就不必了,這皇宮之内動刀動搶的,豈不有失斯文。”
段思廉一看不妙,慌忙跟着點頭道:“正是正是,這切磋武藝就算了吧。來來來,大家吃酒。”
“陛下,這個怎麽能算了呢。”高智昇施了一禮,打斷他道:“武乃護國之本,既然不便動刀動槍,咱們便在這殿外放置幾個靶子,比一下射箭如何。來人,在殿外準備兩個箭靶!”
高智昇甚至沒有給人拒絕的理由,就私自決定在殿外擺放兩個箭靶,準備與呂夷簡的人切磋高下了。
段思廉大驚,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況且就怕是他出聲阻止,旁人也未必會聽他的。
呂夷簡心中千難萬難,此情此景隻能硬着頭皮上了。隻能從護送的這一支禁軍中挑選一個人上去比賽,但願不要輸得太狼狽。
弓箭手是需要專門訓練的,這一隊跟随使者的護送禁軍中,并沒有善射者。顯然,高智昇已經打聽清楚了,他就是故意想使得呂夷簡一行人難堪。
聽天由命吧,呂夷簡心中暗歎。
既然是比賽射箭,高智昇肯定是有十足把握,這次切磋大宋這邊是必輸無疑的局面。說白了,就是高智昇故意在找難堪,呂夷簡越是下不來台,他的目的越是達到了。
至于得罪了大宋又如何,本來就是大宋來冊封皇帝觸動了自己的利益在先。
大理國皇宮大殿外,一隊武士分列兩旁。這些武士都是高智昇的人,高氏一族在大理權利巨大。皇宮侍衛,也大多都聽從于高智昇。
隻見他們想場上擺下兩個箭靶,距離約莫五十餘步。距離不遠,可要百發百中命中箭靶紅心,難。
呂夷簡吩咐身邊随從:“去把衛隊長叫來。”
護送呂夷簡的衛隊長臉紅脖子粗步履蹒跚的小跑着過來,還未走近,呂夷簡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他登時大驚:“怎麽回事?”
那衛隊長微微一笑:“呂相公,這、這大理國當真好客。末将一來,他們就、就帶着我們飲酒。兄弟們、兄弟們都喝、喝多了。”
呂夷簡倒吸一口涼氣,高智昇,當真狡詐至極。他事先早有預謀,先灌醉這些宋朝護衛随行的将士,剩下的人哪有會射箭的了。
就在呂夷簡彷徨無計之時,一個人站了出來拱手道:“讓小人試試。”
呂夷簡又是一驚:這不是敗家子石小凡派來那個随車的馬夫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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