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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州城外,一個美豔無雙的紅衣少女策馬狂奔。在這片西北黃土高原上,會州城外的這一片紅花格外引人注目。
少女很開心,而路人倒了黴。
那些趕車的、放羊的、挑擔的還有推車的,無不紛紛躲避着這位揚鞭催馬的少女,萬一要是被撞上,那可是筋斷骨折。
少女卻似乎并不在乎,她開心的在會州城外這條小道上奔跑着。
終于一個挑着兩筐雞蛋想入城叫賣的中年漢子大怒:“哪兒來的野丫頭,跑這麽快,撞翻了老子的雞蛋咋辦!臭丫頭,瘋丫頭!”
“啪!”的一聲,那中年漢子臉上挨了一鞭子,火辣辣的劇痛無比。
中年漢子大怒,張口就要大罵:“你個……”可等他看到那少女絕美的臉龐,立刻又閉了嘴。
少女沖他做了個鬼臉,一提馬缰揚長而去。
黃土坡坡下,一處小木屋。當地的牧羊人咪咕嘎嘎趕着上百頭羊羔入圈,然後他給羊羔提了幾桶水,牧羊犬小豆子在旁邊蹦來蹦去,不時伸伸舌頭搖搖尾巴。
“駕!駕!”馬蹄聲響,那個紅衣少女快馬疾馳而來。
咪咕嘎嘎臉上露出了笑容,他放下水桶迎了上去:“你回來了?”
那少女嫣然一笑,奔下馬來,将缰繩遞給咪咕嘎嘎,自己蹦蹦跳跳的去了羊圈。
小豆子歡快的圍過去嗅了嗅,然後搖起了尾吧。
“咪咕嘎嘎,下了幾隻?”那少女問道,聲音如銀鈴一般,清脆動聽。
咪咕嘎嘎栓好了馬兒,笑着說道:“三隻,一隻青羊兩隻白羊。”
過了一忽兒,那少女抱着那隻小青羊羔走出了羊圈:“它好像病了。”
這事咪咕嘎嘎比她有經驗:“養不活了,它太弱,也搶不到奶吃。”
少女略過一絲悲傷的神色,她輕輕的撫摸着那隻小青羊:“我不會讓你死的。”說着她講那隻小黑羊抱回了屋子。
咪咕嘎嘎隻有搖頭苦笑,她天真的時候像個孩子,可潑辣起來又讓人心驚肉跳。
咪咕嘎嘎是個放羊娃,當年西夏人入侵會州,屠了城内的百姓殺了他的全家。咪咕嘎嘎就是從會州城跑出來的,這給他留下了陰影,他再也不敢回城裏去住。
他從會州城逃出來的時候,還趕着六頭羊,對于咪咕嘎嘎來說,這是屬于他的一段傳奇。
能從西夏軍隊眼皮底下趕着六頭羊逃出城,那是咪咕嘎嘎最驕傲的一件事。當時是個大霧天,老天爺幫了他的忙。
後來朝廷的軍隊來了,他們圍住了會州城,讓那些西夏武士血債血償。
咪咕嘎嘎不再關心這些,他還是每天放着他的那些羊兒。直到那天,他來到城外的時候看到一個墳堆。
會州城天氣像是孩子的臉說變就變,而且經常出現大霧天,比如今天。
黃土坡坡的泥土松散,在城外他遇到這麽一個突兀的墳堆讓他很是吃驚。然後他聽到了雜亂的腳步聲,和軍隊的呼喊聲。
墳堆尚未堆起來,因爲他看到了那個死人的腳。而那隻腳似乎微微動了一下,這讓咪咕嘎嘎吓得魂飛魄散,莫不是詐屍了?
可這裏沒有一個人,倒是在霧氣前面倒是一陣陣雜亂的腳步聲和叫喊聲。
“小公爺暈過去了,快!軍醫!”
“你他娘的老子斃了你,快點搶救我們的小公爺!”
咪咕嘎嘎想逃,這些軍官發現了他的羊羔就遭了。生逢亂世,即便是朝廷的軍隊,遇到自己的羊兒也會被征用。
即便會給錢咪咕嘎嘎也不同意,六隻羊是他的命根子。然後他隐隐發現那個墳堆的‘屍體’又動了動,他大着膽子走過去,突然從土堆裏伸出一隻手,咪咕嘎嘎吓得魂飛魄散。
他兩腿綿軟,想跑可是腿不聽使喚:“壯士饒命,英雄饒命!”
咪咕嘎嘎吓得不住求饒,同時嘴裏念着他能想到的各路神仙和菩薩來保佑。
可神仙和菩薩沒有來,咪咕嘎嘎終于也發現對方不是鬼,是一個并沒有咽氣的活人。
于是他徒手扒開土堆,将那個人從墳堆裏扒拉了出來。是個女孩子,很漂亮的女孩,可惜臉上沒有半點血色。
然後咪咕嘎嘎聽到前面霧氣中有人在喝罵:“狗賊,你害我們小公爺!老子要殺了你,再将你埋了。然後再刨出來碎屍萬段!”
咪咕嘎嘎吓了一跳,難道說這些人說的是這位少女?當下他不急多想,将那少女背在肩上。又恐那些人發現,胡亂将土堆掩埋了幾下,背着這少女就跑回了他的木屋。
少女傷得很重,幾乎是活不了了。要命的是她在土堆下埋了這麽久,居然還能動簡直就是奇迹。
她的身體冰冷,和死人沒什麽區别。咪咕嘎嘎将她抱到炕上,給她蓋了厚厚的被子,在竈台地下生了一把火,屋子裏終于溫暖如春。
少女依舊一動不動,咪咕嘎嘎不敢多看,她太美了,長長的睫毛下雪白的臉蛋沾染了泥土,可依舊美豔不可方物。
咪咕嘎嘎端來一盆熱水,給少女擦幹淨了臉。突然那少女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有了些許生息。
咪咕嘎嘎大喜,生怕炕燒的太熱燙着了這姑娘,他掀開被子想給她稍微翻個身。
可他看到那姑娘血肉模糊的後背更是觸目驚心,幸虧他懂得些草藥。咪咕嘎嘎沖出木屋外,來到羊圈後面尋找了一些清熱止血的草藥回來,然後将草藥搗爛了敷在了那少女的背上,綁了紗布。
因爲傷勢過重,咪咕嘎嘎不知道能不能救活這個姑娘。還好,正巧有兩隻母羊下崽,他就用羊奶喂這位姑娘,居然奇迹出現,這姑娘居然醒了。
隻是醒過來的她兩眼空洞,對周遭的一切不聞不問。
這姑娘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個月,咪咕嘎嘎每天用羊奶喂她,替她端屎端尿。
當你心中藏着了一個人,哪怕遇到再漂亮的女孩你也不會心動。咪咕嘎嘎就是這樣,他的未婚妻死在了會州城,他這一輩子心裏隻有她。
這個世界上許多禽獸,許多僞君子還有一些内心龌龊肮髒的人。就連石小凡,他也是那種猥瑣龌龊的家夥。
可同樣,這個世界上也有一些心裏幹淨的像是一汪清水、像是一張白紙,纖塵不染。眼前這個姑娘美得不似人間之物,咪咕嘎嘎對她敬若天神,心中卻沒有一絲邪惡的想法,照顧這個姑娘,他更像是在照顧一個孩子。
半年以後,這個姑娘終于能下床,後來慢慢的飲食起居都能自理。
這讓咪咕嘎嘎喜出望外,隻是這姑娘還是不說話,問她從哪裏來叫什麽名字,她都搖頭不知道。
再後來,她終于開口說話了。可就是記不起自己是誰,咪咕嘎嘎知道,那是因爲她被埋得太久,能撿回來一條命已經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這個姑娘開始變得開朗愛笑,可就是時不常的喜歡一些惡作劇。再有就是她怕打雷,一打雷她就會頭痛欲裂,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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