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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不是個愛說大話的人，他既然這麽說了，自然就是榜上有名穩如狗了。

“接下來還有殿試，殿試你若是不給我考個狀元回來，我打斷你的腿。”石小凡淡淡的道。

穆青心中一凜：“弟子自當盡力。”

雙兒看到朱寶忠走路了出來，立刻興奮的撲過去笑顔如花：“你、你考的怎麽樣？”

朱寶忠的臉上看不出來好壞，他隻是沉聲道：“這個，聽天由命吧。”

這是個城府極深的人，喜怒不形于色。同樣這種裝犢子的人也是狗腿子們最憤恨的。

宋初考個舉人并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并非像後來一樣中舉就可以橫着走，如範進那般“咦。好了，我中了!”

宋初，參加殿試的考生總有三分之一至三分之二的人落第，每次取中多少人由皇帝臨時決定。有的人多次省試都通過了，卻在殿試中被落第，不免産生怨恨不滿，、這對統治階級是不利的。

據說有個叫張元的考生，因爲多次殿試都落第了，一氣之下竟然去投降西夏，這就反映出問題的嚴重性來了。至宋仁宗嘉佑二年更釀成考生鬧事事件。這一年是著名的宋代文學家歐陽修知貢舉，主持禮部省試。

直到後來朝廷才開始廣羅人才，舉子地位迅速上升。

科舉考試落第對考生的前途确實有很大的影響。當時逗留在京師開封的科舉落第的舉子常有六七千人，遇到國家有事不能正常舉行科考時，就可能耽擱十幾年找不到出路。

據說有些窮苦書生由于殿試落第無力還鄉而流落街頭，甚至投河自盡。這些對維持封建統治秩序是不利的，因此嘉佑二年，宋仁宗段式的時候便決定“凡與殿試者始免黜落”，這個安撫措施保證了所有參加殿試的舉子都能取得功名，這種做法以後就成爲常制了

宋朝采取廣開科舉入仕之門，“碑人人皆有觊觎錄取名額之外，又錄取大量的“特奏名”，“自是士之潦倒不第者，皆翩一官，老死不止。”顯然，擴大科舉取士數量，對于鞏固封建地主階級的統治的确是一種有效的辦法。

“小公爺，這就是我給您說過的朱寶忠，他也是這期的舉子。”雙兒帶着朱寶忠這王八蛋來到石小凡跟前介紹着。

朱寶忠是不認識石小凡的，雙兒也沒有跟他說起石小凡的身份，他剛要拱手見禮。

“呸！”旺财沖地下吐了口痰，他首先挑事了。

石小凡一腳将旺财踢到了一邊，拱手道：“朱寶忠是吧，咱們既然認識了，就一起吃個飯吧，正好我在酒樓擺上了一桌爲劣徒慶賀，一起去啊。”

朱寶忠剛要答應，然後看見了穆青，他一臉錯愕。

來福湊過來：“小公爺，咱們是替穆公子慶賀，與旁人何幹。我看啊，對于那些人品低劣不知羞恥的人咱們還是少結交的好。”

朱寶忠一看到來福更是大驚失色，這人、這不是丢錢那個麽。

猛然間，朱寶忠似乎明白了什麽。這人丢的那八錢銀子是故意的，他在試探自己。

石小凡笑的暧昧：“走吧，朱舉人，咱們去吃酒。”

朱寶忠尴尬至極，哪裏還敢答應，他一拱手：“這個，在下突然想起還有點事，咱們改日再聚吧，告辭，這個告辭……”

說着這厮就要溜，雙兒大急，要跟着走。

“雙兒，”石小凡喊住她：“回家。”

朱寶忠吓破了膽，他已經猜出那八錢銀子就是石小凡的。更隐約猜出石小凡的來曆絕不簡單，東京城藏龍卧虎，處處都是他一個窮書生惹不起的存在。

雙兒跟着石小凡回了府，一路上撅着嘴一臉不開心。狗腿子們冷嘲熱諷，對朱寶忠極盡辱罵之能事。

“雙兒啊，這年頭讀書人沒有好東西，尤其是進京的舉子，都是王八蛋。”旺财在給朱寶忠下着結論。

來福深以爲然：“沒錯，十足的王八蛋，王八蛋朱寶忠。”

雙兒實在忍不住了：“那穆公子也是讀書人，也是進京的舉子，他也不是好人了？”

狗腿子們面面相窺，一時啞口無言起來。旺财撓了撓頭：“穆公子自然不一樣，他是小公爺的弟子。小公爺的弟子怎麽可能是壞人。”

狗腿子們立刻覺得這是個不錯的理由，于是紛紛說道：“就是，雙兒啊，你可長點心吧。”

雙兒被說的委屈的又想哭，直到被石小凡罵了句：“都給我閉嘴！”狗腿子們這才止了聲，忿忿不平的跟着回了石府。

考試完畢，監考官、閱卷官進行評卷。評卷分初閱、複閱兩次。成績合格者，由尚書省張榜公布，第一名稱“省元”。

幾日後，放榜了。東京城無數舉子等在尚書省張榜處，看看自己有沒有中榜，石小凡帶着狗腿子們再次來到了張榜處。

“快看，穆青，你頭名！”來福眼尖，第一眼就看到了穆青的名字排在第一。

這立刻引起了轟動，省元啊。穆青腦袋也是嗡嗡作響，他這榆木腦袋的人居然中了省元。

衆人紛紛圍着穆青，這個不起眼的舉子怎麽就得了省元呢，這太不可思議了。

狗腿子們前呼後擁着，他們是喜歡熱鬧的，尤其是這種熱鬧。旺财生怕旁人聽不見：“這是我們家小公爺的徒弟，高徒！”

然後有人認出了敗家子，登時議論紛紛。穆青當着衆人的面對石小凡深深一揖：“若非恩師栽培，弟子怎敢奢望這省元之名，請受弟子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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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小凡背着雙手，一幅虛懷若谷世外高人的樣子：“劣徒，一個省元有什麽好激動的。爲師讓你拿的是皇榜殿前官家欽點的頭名狀元，你這不成器的東西!”

不成器的東西？圍觀衆人愈加敬佩起來了，看看人家的恩師，連這省元壓根就瞧不上眼。

這就尴尬了，原本想過來拍馬屁的人悻悻的走了開來。反正今日有的是中榜的，于是衆人紛紛去看别家去了。

“哈哈，我中了！十八名！”有人興奮的歡呼起來。

“還有我，我是第七，哈哈哈！”

中榜者無不歡呼雀躍，沒中的又唉聲歎氣。

雙兒在人群中找着，她終于找到了朱寶忠。這朱寶忠兩眼發直，死死的盯着榜上的名單如同走火入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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