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近日慕笙在皇宮内的生活似乎平靜了許多,沒有傳召,也沒有密會,讓她也能放松了不少。
這日午時,慕笙同往日一樣,正準備用午膳。
“娘娘,皇上來了。”落玉從殿外走了進來,附身在慕笙的耳畔說道。
慕笙本來本來都拿起筷子的手,又重新放了下去,随後,起身向殿外走去。
見到顔卿寒,屈膝問了安“嫔妾參見皇上。”
“不必多禮。”
聽到顔卿寒的聲音,慕笙重新站直了身。
随之,開口問道“皇上可用過午膳了?若是沒有,不如同嫔妾一起?”
“既然愛妃邀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顔卿寒今日看起來似乎心情不錯。
“對了,今日有從藩外蜀國進貢而來的一些點心,萬朝境内沒有,特地帶了一些來給你嘗嘗。”顔卿寒說着,身後的幾個小奴将點心端入了殿中。
待二人随後進入殿内,桌上本來空蕩的位置瞬間被填滿,各式各樣的點心圍在了午膳中間。
慕笙看到這一幕,頭都大了,她對這些點心的厭惡程度已經不是簡單的不愛吃而已了,如果說有人嗜甜如命,那她就是厭甜如命。
不過就算她在不喜歡,表面還是要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畢竟顔卿寒知道杜若笙是極不喜甜食的。
“怎麽了,還不快坐下?”顔卿寒看慕笙有些微微發愣,提醒道。
慕笙緩過神,顔卿寒已經落了坐,自己則坐在了顔卿寒的對立面。
若是慕笙自己一人恐怕她還能吃的多些,可現在對面坐了個顔卿寒她的胃口頓時減半,再加上這些令人頭疼的點心,就更沒了胃口。
顔卿寒自然注意到了慕笙幾乎沒怎麽動筷,于是加了一塊桌上的點心放到了慕笙碗中,溫聲道
“是菜不合口味嗎?看你都未怎麽吃,吃塊點心開開胃。”
慕笙看着碗中的點心,外面裹着滿滿一層薄酥,慕笙用筷子将它一分爲二,内餡兒用的是綠豆沙,她都不用嘗,光看都看得出這個有多甜。
但她用餘光看向顔卿寒,又知道今天這個是必吃不可了,畢竟好不容易才讓顔卿寒打消了對自己的懷疑,她不能在這個時候露出破曉呀。
慕笙強忍着胃裏的一陣惡心,用筷子夾起咬了小小的一口,随後面色欣喜的看向顔卿寒。
“味道如何?”顔卿寒看她面露喜色,随之問到。
“極好,我很喜歡。”慕笙淺笑道。
可是心中已經厭惡至極,要不是得強忍着,她保證她下一瞬就能吐出來。
可她萬萬沒想到顔卿寒接下來的動作,差點讓她沒忍住,隻見,顔卿寒又連着夾了幾塊不同樣式的點心放到了慕笙的碗中。
“别隻顧着嘗它,其他的也試試。”
有一瞬間她真的懷疑顔卿寒是故意來整她的。
慕笙依舊面不改色,拿起筷子分别嘗了起來,就在慕笙實在快忍不下去的時候,顔卿寒的聲音再次響起。
“朕還以爲你也會像她一樣極不喜甜食呢,看來不是,你很喜歡呢。”
慕笙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原來他折騰了半天,就是爲了試探自己。
“皇上說的可是皇後娘娘?”慕笙故意問到。
“嗯,她讨厭甜食讨厭的恨不得吃一口就能吐出來。”
顔卿寒說這話時眸中透露着隐隐心疼。
慕笙沒想到他還會知道自己讨厭甜食到何種地步,她以爲他不過隻是知道她不喜歡罷了。
“皇後娘娘自是有她不愛吃的道理的。”慕笙回到。
“是啊,可是朕都還沒有機會問問她,她就離開了。”顔卿寒此刻竟顯得有幾絲落寞。
慕笙看他這幅樣子,到是着實不明了,爲何他要在自己死後,表現出一種後悔痛惜的樣子,他當初所作所爲又哪有半點悔恨之意?
見慕笙許久都未應他,顔卿寒也放下了筷,“既已用過了膳,朕就不陪你了。”
看顔卿寒要走,慕笙也并未挽留,他離開後,慕笙才發現他的碗中空空如也,根本就沒吃什麽,也不知道他今日來的目的到底是爲何,但是随即胃裏的一陣惡心,就讓她把這些抛之腦後了。
落玉看着她一副痛苦的樣子,着實費解“娘娘,您既然不喜歡皇上給您的那些點心,又幹嘛要強撐着吃下去?”
“有些事情你自然是不懂的。”慕笙平緩了許多後說道。
“不過,這樣一想,您确實和皇後娘娘挺像的,不但長得分不出區别,就連這忌口之食都是如出一轍。”
“落玉,本宮難道沒跟你說過,有些話該說,有些話斷是萬不能說出口的嗎?”
落玉沒想到,向來不輕易動怒的娘娘,竟然會因爲自己的兩句無心之言動了怒。
……
“皇上,昭儀娘娘在您走後,就将所食之物都吐了出來。”華清宮外不遠,一個小奴回禀道。
顔卿寒走出沒多遠,始終覺得有些不妥,便派人回去暗中看了看,現在聽到回禀,他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
“可聽清是爲何了嗎?”顔卿寒背着身,淡聲道。
“奴才離得太遠,并未聽得太清,隻隐約間聽到什麽和皇後娘娘有關的一樣,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皇後……杜若笙…”聽到有關杜若笙的,顔卿寒低聲自語着。
慕笙的行爲無疑不讓顔卿寒在次懷疑了起來,相同的樣貌,如此巧合的來到自己身邊,都極厭甜食,叫他怎能相信她們之間沒有絲毫關聯,顔卿寒仔細思索之後,發現想弄清這些,都必須從潇沂的身上下手。
随後,又吩咐道,“讓齊光來崇政殿見朕。”
等齊光來到崇政殿時,顔卿寒正坐在台案後一臉凝重。
齊光見自己主子這幅表情,也能猜出個十之了,這恐怕是又遇到什麽令他困惑不解的事情了。
“屬下參見皇上。”
聽見齊光的聲音,顔卿寒的表情才微微有了緩和。
“齊光,你現在出宮去趟輕蕭,記住不要聲張,悄悄地去。”顔卿寒直接吩咐道。
可見齊光聽後還站着不動,“爲何還不快去?”
“皇上,屬下不知輕蕭門宗在何處呀?”
齊光這麽一說,顔卿寒才想起來,上次造訪輕蕭,齊光并未跟去,而是江淩洲與自己一同前去的。
“那你就先去江府尋阿淩讓他與你同行,不過記住,你們倆都要隐秘行事,萬不可讓輕蕭發現你們。”顔卿寒再次說道。
“是,屬下明白。”
齊光走後,顔卿寒還是一副心神不甯的樣子,但也隻能靜靜等着了。
他也不知道爲何,自己做何事都是穩重妥當的,偏偏在杜若笙和慕笙的事上總犯糊塗。
而齊光按顔卿寒所說先去了江府。
江府府邸。
“什麽人?”江府守衛攔下了齊光,問道。
齊光将自己的腰牌展示了出來,那人便立刻恭敬了。
“原來是宮中的大人,還請等候小的進府交代一聲。”
守衛正想轉身進府,就被齊光拽住了。
“不必聲張,我隻找你家公子,你就說齊公子在外等他,他就知道了。”
那守衛聽了齊光的話,點了點頭才又轉身進了府。
齊光在外頭等了沒多大會兒,江淩洲就從府中出來了。
一看到齊光,他還有些吃驚,向來都是顔卿寒給他飛鴿傳書召他入宮,今日怎麽直接讓齊光找上了府,所以,直接開口問道“你家主子呢?怎麽今日直接讓你找上門來了?”
齊光看他毫不避諱,話也沒說,直接把他拽到了一旁無人的地方,才低聲說道“皇上讓我尋你,同我一起去輕蕭一趟,悄悄地!”齊光還特意把最後幾個字強調了一下。
江淩洲看他那副小心謹慎的樣子不覺有幾分好笑,随後掩面輕笑起來,惹得齊光一臉茫然地看着他。
“江公子,我再和你說正事,您怎能如此玩鬧?”
“沒…我不過是想笑笑罷了,那你且等等,我和我府上小厮交代幾句我們在走。”
江淩洲擺擺手道,然後走向江府大門。
“我和那個齊公子今日有大事要處理,若是老爺問起,你們就照往常那樣回禀,知道了嗎?”
江淩洲對這幾個守衛說道,之後還不忘給每個人都大點了賞錢。
不遠處的齊光看到這一幕,不禁感歎,這江府不愧是萬朝第一商賈大家,連打賞下人們的賞錢都比别家要闊氣不知多少倍,這些看着約莫都快夠自己一個月的月奉了。
這樣想想,自己以後告了老,是不是來江府做個守門侍衛也不錯呢,齊光正自己想得出神,江淩洲已經向他走了過來。
而方才那幾個守衛,看着自己公子遠去的背影,小聲議論了起來。
“你們說咱家公子能有什麽大事處理呢?還能和宮裏的大人混到一起了?”
“大事?無非是吃喝玩樂這種一等一的大事呗。”
“公子也是,沒回都一個理由,就算老爺聽不膩,我也說膩了。”
……
接着,齊光在江淩洲的帶領下,二人一同去了輕蕭。
輕蕭雖說在萬朝城郊,但是離萬朝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它的位置也十分隐秘,穿過了城郊的密林,還要經過不少郊外野路,轉的齊光都有些暈了方向,但是看江淩洲還是一副頭腦清醒的樣子,左拐右拐的帶着他不停地走來走去。
“江公子,您隻來過這裏一次,怎麽會把路記得這麽清楚?”齊光有些佩服的問道。
“不然你以爲,我真的是個一無是處的花花公子嗎?我自然是有我的過人之處的,不然你家主子能和我成爲好兄弟嗎?”
聽江淩洲這樣說道,齊光似乎覺得也有道理,贊同的點了點頭。
兩人一路上都謹記着顔卿寒的叮囑,一路上十分隐秘,也十分小心,怕有人跟上他們的蹤迹,所以他們一路走來也一路注意着。
二人直到傍晚時分才到輕蕭附近,江淩洲發現輕蕭這次和上次相比,戒備似乎沒先前那般森嚴了。
随後,他們翻上了外圍的牆壁,趴在房頂上暗暗觀察着,二人發現,府中似乎并無潇沂的身影。
“江公子,這不對吧,這輕蕭來來回回都是那幾個看着模樣比較大的弟子在指揮來指揮去的,我并未看到潇門主啊。”
“嗯,就連他們的副門主辰逸也不在,别急,再看看,可能是出去了還沒回來吧。”
于是,兩人繼續按兵不動。
“你們不要以爲師父和師叔不再就可以偷懶了,如今師父和師叔出了遠門,我們才更應該打起十二分精神,把輕蕭上下打理好!”
直到聽到一個弟子在訓斥人的時候,他們才知道,他們的猜測沒錯,潇沂和辰逸此刻都不在輕蕭内。
兩人下了房頂,不僅心生疑惑,這個時候兩個人出遠門是爲何事,爲今之計,齊光覺得還是應該先回宮将此事禀告給顔卿寒,然後,兩個人便一同回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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