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台是萬朝屬國中的一座小城,這裏依山傍水,是個水網縱橫的水鄉古鎮。景色宜人,百姓質樸。
辰逸和潇沂趕了約莫三四日的路,到達清台時恰逢小雨,滿城煙雨。
一俟雨後,本來酷夏的炎熱一掃而空,城中空氣中含着草木的濕涼,沿湖長路的攤販不時響起的叫賣聲;偶有束發如髻的女子,一席淡色稠衫,襟上别着小白花,閑閑穿出了白牆黑
瓦,氣韻如詩的漫步而來……
“沒想到這麽久過去了,清台還是老樣子啊!”看着熟悉的景,感受這熟悉的氣息,辰逸不禁感歎。
“是啊,一回到這裏就仿佛又回到了幾年前,隻是那時我們不似這般輕松罷了。”潇沂亦感慨道。
“嗯。不如我們先找地方整頓歇腳,順便在打聽一下吾奇山的位置,明日再繼續上路。”辰逸提議道。
“好。”潇沂應道。
随後,二人找了一家客棧暫且住了下來。
“客官,您要點兒什麽?”辰逸從二樓走了下來,店家小二迎上前去問道。
“給我們準備些飯菜送到樓上。”辰逸說道。
“好嘞,您稍等。”
交代之後,辰逸轉身便向二樓走去。
店小二才脫了身,又一位頭戴黑紗鬥笠的男子走進了客棧。
“公子,您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店家小二的聲音再次響起。
“住店。”那男子低沉的說到。
“好,樓上左手邊第二間雅房還空着。”
小二說後,男子徑直走上了樓梯。
而此時的辰逸剛走到自己房間的門口,男子從他身後擦過,進了自己隔壁的房間。
辰逸轉頭看了看,也并沒在意,也進了房間。
“你回來了。”潇沂見辰逸進了屋,開口道。
“嗯,我剛才看到了一個人,有些奇怪。”辰逸進屋後,總覺得剛才從他身後而過的男子哪裏怪怪的,于是告訴了潇沂。
“什麽人?哪裏怪?”潇沂問道。
“我也不知道,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他,雖然他帶着鬥笠,但還是有這種感覺。”
“那他現在在哪?”見辰逸一副說不上來的樣子,潇沂又問道。
“就在咱們隔壁。我剛才在門口碰到他的。”辰逸手指了指旁邊,說道。
“會不會是你太緊張過頭了,不過是一個過路住客,你也不必太過在意了。”潇沂覺得可能是辰逸因爲月煙的事情,所以小心翼翼,随即寬慰道。
“或許吧。”辰逸想了想,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
隔壁房間。
男子将鬥笠摘下,露出熟悉的臉龐,此人便是月煙。
剛才一進客棧她就看到了辰逸,還好自己用了換顔丸,還女扮了男裝,加之自己帶着黑紗鬥笠,辰逸應該并未察覺出自己的身份。
辰逸怎麽會到清台來,月煙疑惑。
沒過一會,門外傳來了剛才店小二的聲音。
“客官,您的菜給您端上來了。”
月煙聽到聲音微微開了一道門縫。
看到店小二走進了隔壁的房間中,很快就出來了。
“小二。”月煙叫住了正要下樓的小二,打着手勢示意他過來。
“客官,您有什麽吩咐?”小二走了過去,低聲問道。
“隔壁是什麽人?”月煙問道。
小二雖然不解,但還是說道“兩位公子,您打聽他們做什麽?”
“沒事,剛才他們點了什麽菜,你給我送一份一模一樣的上來。”月煙說罷,還賞了小二幾錠碎銀。
店小二就心滿意足的屁颠兒離去了。
拿到賞銀,店小二自然開心了,不過也好奇,一個大男人打聽另外兩個大男人,就是爲了知道人家吃的什麽,還真是莫名其妙。
又過了沒多久,月煙的門外響起了小二的聲音。
“客官,您的菜也好了。”
月煙開了門,小二将飯菜擱置好後,在月煙的目送下離開了。
方才聽小二所說隔壁有兩位公子,那看來除了辰逸,還有一位與他同行的人,月煙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一定是潇沂。
月煙好不容易才甩開了追殺的黑衣人趕到清台,卻沒想到又會在這裏遇到他們,月煙實在想不通他們爲何在這個時候會來到清台,左右思索後,她決定,上梁偷聽。
很快,月煙換好了夜行衣,從自己的房間窗戶直上了房頂。
好在他們的房間是緊鄰的,她小心翼翼的揭開了幾片瓦片,果然如他所料,屋中正是辰逸和潇沂二人。
“你是清台人會不知道吾奇山在什麽地方嗎?”屋内,聽到二人提及了吾奇山,月煙頓時凝了神。
“我從小就跟爹離開了清台去了萬朝,自然是不清楚的。”
“那明日我們該向什麽方向繼續出發呢?”
“放心吧,剛才來時的路上我就打聽過了,吾奇山在西南處,我們一路向西南方向就可以了。”
二人要去吾奇山,莫非他們是要去清芳廟,一個念頭從月煙腦中閃過,但轉瞬又打消了,他們怎麽可能會知道師父的下落,除非他們去那裏是有别的原因。
月煙回到房間後,怎麽想都覺的不妥,如果真如她猜測的的那樣,辰逸他們去吳奇山是爲了找師父,那她必須先他們二人一步才行。
然後,月煙整理了一下,重新戴上了鬥笠,開了門走了出來。
就在她剛好走過辰逸門前時,辰逸剛好打開房門,但是月煙速度很快,辰逸隻看到了他的背影。
辰逸出了房間,看着在眼前漸漸遠去的背影,越看就越覺得熟悉,但卻又想不起這到底在哪見過,潇沂看他出了門,也跟着走了出來。
“怎麽了?”潇沂在一側向着辰逸的方向看去。
“就是那人,這天都黑了,你猜他會去哪?”辰逸指了指月煙即将消失背影,困惑道。
“你今日是怎麽了,一個陌生男子罷了,你何必如此在意?”
“你不覺得他的身影很熟悉嗎?”
“行了,别胡思亂想了,明日我們還要趕路,快點回屋休息吧。”
在潇沂的催促下辰逸才回了房,直到睡下,辰逸的腦海中還在不停地思考着。
而月煙出了客棧,直奔吾奇山的方向而去,她必須要在他們之前見到師父。
出了清台城,離吾奇山的距離并不太遠,而清芳廟在吾奇山的半山腰,位置十分隐蔽,雖然是座寺廟,但是來往禮拜的人很少,所以清楚了解這裏的人并不多。
即便夜色時分,但月煙對去往吾奇山清芳廟的路還是十分熟悉,畢竟在她有印象起就與師父在這裏生活了近十年之久,若不是爲了調查追殺師父的那夥人的行蹤,她此刻恐怕還在廟中呢。
約莫後半夜醜時,月煙到了清芳廟前。
深山中夜色更爲濃郁,一座孤寂的山如墨畫一般與漆黑的夜幾乎要融爲了一體。
她翻牆而入,來到了廟中師父休息的房前,輕敲了敲門。
很快,一個年約四旬而風韻猶存,一身藕色布衣的中年女子開了門,她的容貌姝麗,談吐柔雅。
“月煙,你怎麽回來了?”女子看到月煙時。略顯驚訝。
月煙在見蘭念前,就已經将換顔丸中的蠱蟲催出,師父曾交代過她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經常使用換顔丸。
“師父,月煙有事情要告訴您。”
說着,二人迅速回了屋中,蘭念點了燈,兩人對立而坐。
“何事?竟這個時候趕來這裏?”
“我找到了辰逸,而且已經遇到見過面了。”
“什麽,你找到逸兒了?他現在可還好?自從他和蕭家小少爺離開了清台,我便再也尋不到他們的下落了,如今沒想到讓你尋到了。”蘭念話語間透露出掩蓋不住的欣喜。
“他和潇沂離開了清台,就去了萬朝,創立了名爲輕蕭的門派,他們回到萬朝是爲了給蕭家上下和辰風前輩報仇。”月煙将所知都盡數告訴了蘭念。
“血海深仇,不能不報。”蘭念的眸中亦是慢慢恨意。
“可是師父,不知爲何,潇沂和辰逸現在又回到了清台,還要上吾奇山,此刻他們正在清台的一家客棧落腳,明日就會上山。”
“明日?他們可是要到清芳廟來?”蘭念微微蹙眉道。
“這吾奇山中出了清芳廟還有什麽是值得他們到來的嗎。”月煙說道。
“我知道了,不論他們是爲何,現在都不能讓他們知道我的下落,天亮前我便與你一同離開,屆時我會留下一封書信,叮囑方靜師太。”
“師父您此刻随我下山,不會有什麽問題嗎?我擔心…”蘭念自然之道月煙的擔心,寬慰道“放心,将你的換顔丸給我,不過是暫時避開他們,不會有問題的。”
之後,蘭念服下了換顔丸,改變了容貌,留下了一封書信,便與月煙一同下了山。
第二日,潇沂起來時,就看到辰逸坐在床邊,似乎還在糾結昨夜那個令他熟悉的身影。
“我知道了,他的身影很像月煙,你有沒有覺得?”辰逸突然恍然大悟。
潇沂根本就沒在意過那個身影,又怎麽會記得到底像不像月煙,況且他與月煙相處的時間尚短,對月煙就不夠熟悉。
“好了,你别再瞎猜亂想了,昨日那是個男子,怎麽可能會想月煙呢!”潇沂說到。
“你不知道,月煙有一種藥名喚換顔丸,是可以改變容貌的,或許昨日她是男扮女裝了,不然她怎麽掩蓋身份躲過追殺呢?”辰逸還是不肯放棄。
潇沂未理會他,整理好後,直接拽着他出了客棧,向着吾奇山的方向出發了。
辰逸後來見潇沂理都不理自己,也就不沒完沒了的糾結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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