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無憂,君王一位,顔瑾瑜做起來也是得心應手了許多,隻不過顔卿寒這一别也有近半月了,始終也沒傳個信來,顔瑾瑜心裏也是免不了的擔憂。
雖曾想派人前去東川一探,可又擔心顔卿寒知曉會不悅,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過,顔瑾瑜這風平浪靜的日子過了也沒多久,一件棘手的事情便向他襲來。
如今,顔瑾瑜坐穩了皇位,他也到了而立之年,尋常來說,早就過了立妃的年紀,不過因爲顔瑾瑜的經曆特殊,所以這件事情也就擱置了。
可是,這身爲君王自然不可能一直獨身一人,更何況自古以來那位帝王不是後宮佳麗三千,而今的這位聖上别說三千,就是一位也沒有,顔瑾瑜雖不在意,但是這朝上的大臣們一個個都替他着急不已。
今日早朝,大臣們也是紛紛爲此事谏言。
此刻顔瑾瑜坐在龍椅之上,已經被他們左一言右一語說的頭痛不已。
“皇上,國不可一日無君,這您也不能一直不立後封妃啊,這皇室可不能在您這兒就斷了啊!”
“是啊,皇上,就算您沒有合适的人選立後,那也可以選妃啊,如今天下太平,不如趁此機會盡快充裕後宮啊!”
顔瑾瑜擡眸看着他們一個個說的有理有據的,可心裏又怎會不清楚,一旦自己答應選妃,隻怕他們自己心中的藏匿着的心思也都會暴露無遺,有了呂岚、方郅等人的前車之鑒,顔瑾瑜是斷不可能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丞相大人,這皇上不知其中利害,您作爲監國大臣,不能也跟着皇上不作爲啊!”大臣們見自己的勸谏無用,就将希望寄托到了夏珏夷的身上,希望他能出面,或許皇上還會有所動容。
隻不過,這夏珏夷向來和顔瑾瑜一個鼻孔出氣,他又怎會不知這顔瑾瑜心中所想和諸位大臣心中的深意。
雖是如此,這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到的,夏珏夷站出了身,恭聲道:“容臣多言,皇上諸位大臣所言有理,不知皇上可有心儀的女子,不妨趁此機會召進宮中封妃。”
顔瑾瑜聽後淺笑道:“丞相說笑了,且不說我從暗牢中出來到現在才過了有多久,如今這朝堂上下每日諸多事宜,朕又哪裏有機會去結交什麽心怡女子,諸位大臣的好意朕心領了,不過萬朝才恢複了往日甯靜不久,這充裕後宮一事還是容後再議吧。”
盡管顔瑾瑜态度決絕,但是這朝上的大臣們,今日卻怎麽也不肯罷休,不知是誰忽而說道:“微臣聽聞這丞相大人的千金,知書達理,溫婉淑人,配與皇上在合适不過了,就算不能封後,封爲貴妃也不爲過啊!”
“是啊是啊,丞相大臣懲處奸惡有功,這大人的千金确實是在合适不過的人選了。”
不少人跟着應和道。
顔瑾瑜怎麽也沒想到,他們自己的心思不能得逞,竟然開始打起了夏珏夷的主意,如他們所說,這夏知憶不論是身份家世還是品德禮行都确實是無一挑剔的,若是自己應下,這夏珏夷更是威望盛高,他們這一個個促成有功,夏珏夷自然不能怠慢了他們,可若是自己不應,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顔瑾瑜突然犯了難,他尚不知夏珏夷心中是怎樣想的,所以一時難以做下抉擇。
就在兩難之際,夏珏夷便開了口:“多謝諸位擡愛,能嫁入皇室是何等的殊榮,隻可惜小女福淺,早已心有所屬,隻怕要辜負諸位所望了,臣也請皇上通融理解,畢竟這強扭的瓜不甜,皇上對小女也未必能傾心。”
夏珏夷此番言詞可是給顔瑾瑜解了一個大大的難題,顔瑾瑜緊接着道:“丞相所言極是,朕從不強人所難,既然令女已經心有所屬,朕又怎能奪人所愛呢,好了,諸位愛卿,此事便不要再提了,日後朕自會打算的。”
見最後的希望也泯滅了,衆人也隻好作罷,都禁了聲,不再提及此事。
退朝之後,還有人議論紛紛。
“這丞相大人也太不識趣了,明擺着做皇親國戚的機會都不要,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誰說不是呢,不過也不奇怪,這夏丞相是什麽樣的品性,你我不是早就知曉,他最不屑的就是攀權富貴,又怎會急着成爲這樣的人呢!”
“哎,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依我看是皇上擔心踏上先皇的老路啊!”
此事雖就此告一了段落,但是顔瑾瑜也清楚,如果自己再不抓緊此事,隻怕下一次這些大臣們就不會這麽輕而易舉的作罷了。
比起顔瑾瑜爲此頭痛,同樣頭痛憂心的還有夏知憶和潇沂。
那日之後,潇沂和夏知憶便再沒了交集,潇沂也是許久都在未聽聞關于夏知憶的消息,亦不知她是否安好,可是夏知憶的這番舉動,也是讓他的心緒徹底亂了,去東川尋杜若笙一事,也隻能由此擱置下了,在他沒有處理好這些事情之前,他這般冒然前去,隻怕結果都不會如意。
可他尚不知曉的是,顔卿寒和杜若笙此時已經齊聚東川,快要重修于好的消息。
夏珏夷回到府中後,便同呂華瑤說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呂華瑤也并不意外,這種結果也是她一早就想到的,所以夏知憶心有所屬一事,也是她早就告知夏珏夷的,隻不過夏珏夷并不知夏知憶愛慕何人,也不過以爲是呂華瑤爲了避免此事發生随口尋的托詞,直到今日呂華瑤才告訴他确有此事。
“知憶到底愛慕的是何人,這些大臣們今日雖暫且不提了此事,可是卻不能避免日後,而知憶無疑是被他們推上高位的最好選擇。”
夏珏夷擔憂道,古往今來,有些規律從來就是無法改變的,即便有血的教訓,可是人們卻還是會好了傷疤忘了疼。
“你的意思是?”呂華瑤似乎已經知道了夏珏夷是何意。
夏珏夷點了頭道:“若不如此,是不可能斷了那些大臣們的心思,我是絕對不會容許我的女兒成爲他們的犧牲品!”
呂華瑤輕歎了一聲,才緩聲道:“隻可惜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那人并不心悅咱們憶兒。”
“哦?”
“想來你定也猜不到會是誰。”呂華瑤故作神秘道。
“夫人啊,這個時候,你就别跟我賣關子了。”夏珏夷無奈道。
“好吧,知憶愛慕的是蕭澤天之子,潇沂。”呂華瑤淡聲道。
“什麽!?竟是他?我竟沒想到,憶兒竟然會喜歡上他。”夏珏夷頗爲意外道。
“誰說不是呢,隻可惜人家并沒有這個意思,不過是把咱們憶兒當做妹妹看待,隻怕你的辦法要做罷了。”呂華瑤搖搖頭道。
“未必,不試一試,又怎能知曉結果,這感情都是可以培養出來的。”夏珏夷似乎并不打算放棄。
“你可别強來,這蕭小公子有心儀之人,若你把人家逼得太急,隻怕人家就一走了之了。”呂華瑤有些憂慮。
“夫人放心,我怎會是胡來之人,我知道該怎麽做。”夏珏夷笑道。
見他如此,這呂華瑤才稍稍放心了些,心中也是希望,夏珏夷能真的讓潇沂改變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