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這樣想着,前方的路似乎都不那麽遙遠了。
萬朝之中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萬朝,易主一事,自然不可能還瞞得過衆人。
不過,此事百姓知曉後也不過又添了件茶餘飯後的閑談之事罷了,對于這天下究竟是何人做主他們并不在意,他們隻在意是否能讓他們生活安康,衣食無憂而已。
而潇沂得知此事時,也不免有些意外,他或許也沒能意料到顔卿寒真的爲了杜若笙做到了這一步。
可即便如此,潇沂仍沒有放棄杜若笙的打算,既然杜若笙要重新選擇,那也就證明自己同樣有機會,更何況現在他們才是同一類人,連命都是系在一起的,縱然這樣想是自私的,可在感情面前,這些自私也不值得一提。
潇沂不知道的是,就當自己做出決定的那一刻,夏知憶經過冷靜的思考也有了抉擇。
一同潇沂想的那樣,在感情面前,人都是自私的,夏知憶也不例外,如今杜若笙和顔卿寒離開,對她來說,在這個時候走入潇沂的内心,是最好的機會,她不會内心自責,亦不會瞻前顧後,正如她母親呂華瑤說的一樣,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摯愛的權利。
所以夏知憶再一次來到了潇府,她想對潇沂表明潇沂,她同樣也希望潇沂能看清事實,對杜若笙死心。
當夏知憶來到蕭府時,正巧遇上了正在收拾行囊的潇沂。
潇沂看到夏知憶到來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如既往的熱情相迎。
“知憶,你怎麽來了?那日你離去後,我就一直不太放心,你還好吧?”潇沂溫聲問道。
可夏知憶此刻并無心回答她,她看到了潇沂背後的行囊,心中一絲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她越過潇沂,指着行囊問道:“你又要出遠門嗎?才回來又準備離開了嗎?”
潇沂不知曉夏知憶的心思,自然也不避諱,直言道:“嗯,我準備去東川。”
聽到東川兒子,夏知憶的心也随之一緊。
“去東川做什麽?”夏知憶的喉間微動,才又問道。
潇沂遲疑了一下,看向夏知憶道:“實不相瞞,我想去找若笙,我想她應該會回去,所以想去那裏看看。”
夏知憶聽後,并未回答,潇沂以爲她沒明白,便又說道:“我們之間有些誤會,我想和她說清楚,若是不說,隻怕我會此生遺憾。”
夏知憶又怎麽會明白,當在聽到潇沂接下來的這些話時,她隻覺得自己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心也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她強忍着不适,才緩緩開口道:“你愛慕若笙?”
潇沂聽到後,猶如被人看穿了心思的孩子一般,微微淺笑,對這夏知憶點了點頭。
可以下一刻夏知憶的反應,卻出乎了潇沂的意外。
夏知憶突然靠近了潇沂,墊腳吻上了潇沂的唇,那一瞬間,二人的腦中都是一片空白。
等潇沂反應過來時,隻覺得一股溫熱鹹澀從嘴間劃過。
等他拉開夏知憶的時候,才看到夏知憶已經淚眼婆娑,泣不成聲了。
“知憶,你.你怎麽了?你這是?”一個大家閨秀,丞相千金,性格溫雅的女子對自己做出這樣的舉動,着實讓潇沂頗感意外。
夏知憶擡起了頭,目光緊緊的盯着潇沂,帶着哭腔說道:“潇沂,你當真是個木頭腦袋,難道到現在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嗎?”
潇沂一時間卻語塞了,他以爲知憶對他不過是朋友之間的情誼,如今看來,自己竟已在不經意間傷了一個女孩子的心。
“可可我”
夏知憶知道他要說什麽,打斷道:“你們是不可能的,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顔卿寒肯爲了她放棄江山,他們早就情投意合,你又何必要去做根本沒有意義的事情呢!”
“那是顔卿寒本就欠下她的!是他當初逼得她身陷絕境,如今他這麽做不過也是爲了彌補對她的虧欠罷了。”潇沂已然沒了剛才的和顔悅色,語氣變得肅立起來。
“潇沂,從那時我們第一次見時,我已經心悅于你,直到後來我再次确認了你的身份,我就希望能站在你的身邊,哪怕隻是默默看着也好,可是現在我連站在你身邊的機會都沒有了,我不能再眼睜睜的看着你離開,我怕這一次你再離開,就不會再回來了。”夏知憶握住了潇沂的胳膊,傷情道。
潇沂看着滿臉淚水的他,眉間緊鎖,卻不知能說些什麽。
夏知憶又豈會明白他和杜若笙之間的牽絆和過往,潇沂不想傷害夏知憶,可是他也絕不會放棄杜若笙,可是事實卻是殘酷的,不論怎麽選擇,都會有人受傷。
“知憶,對不起,我一直都隻把你當朋友,一個善解人意,讓人不忍傷害的朋友。”
潇沂說罷,拿上了行囊和佩劍就離去了。
而夏知憶早已哭成了淚人,悲痛不已,潇沂的背影逐漸消失在了他的眼前,愈來愈模糊。
那日,潇沂也離開了,夏知憶回到丞相府後,整個人都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随後,就大病了一場。
呂華瑤将這些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别人不知緣由,但是她卻清楚,夏知憶經曆了什麽,雖然看到女兒這般她也心中不忍,可是,也隻有讓夏知憶真正的明白潇沂的心意,她才不會受更多的傷。
夏知憶不知道的是,潇沂那日離開并沒有去東川,他知道夏知憶走後,就回了蕭府,經夏知憶這麽一番,潇沂的心中也變得雜亂一團,若是他早點能看出夏知憶對自己的心思,他或許還能婉轉些拒絕,可是如今再說什麽也都晚了。
後來他也聽聞了夏知憶大病的事情,雖然擔心,但是他也不敢登門拜訪,畢竟那個時候夏知憶見到他也隻會更加難受罷了。
潇沂在府中待了很久都未出門,直到聽聞夏知憶的身體痊愈,他心中的負罪感才微微減少了些。
本來就爲感情頭疼的潇沂,現在也是愈發的爲難了。
……
東川境内。
杜若笙自回到東川後,每日過得可是悠然自在,東川王和王後剛見到她時,不知道有多歡喜,即便知道了她的那些“荒唐”之舉,但也沒有責備半分,畢竟她可才從豺狼虎豹的險境中脫離,如今能這般平平安安的回到他們身邊,他們已經倍感欣慰了。
回到東川的杜若笙也見到了擔憂已久的顧楓,顧楓的氣色比之前要好了很多,雖身體一大不如從前,可是卻也算堅朗。
而東川王和王後也知道了顧楓爲了救杜若笙而中毒的事情,軍中大小事情也找了不少人來幫他分憂。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卻是顧楓對杜若笙的心思,杜若笙再見到顧楓時,也全然未提此事,她心中清楚顧楓一定也不希望自己将這種事情放在心中,顧楓見到杜若笙并未因此事而對自己介懷,心中也是欣然不已。
這些日子以來,杜若笙幾乎每日都與顧楓在一起,她想在剩下的時間能多陪陪他,所以兩個人自然也是無話不談。
顧楓府邸,後花園内,杜若笙擺弄着院中花草,顧楓坐在庭内靜靜地看着。
“二公主,您離開萬朝後,可還有什麽别的打算,還是準備一直留在萬朝呢?”顧楓忽而開口問道。
“難道顧楓哥不希望我這樣陪着你嗎?”杜若笙故作失落的反問道。
顧楓連連擺手,道:“自然不是,我隻是.我隻是覺得你應該還有想做的事情沒有去做而已,莫不要因爲我.”
杜若笙怕顧楓胡思亂想,連忙打斷了他的話,道:
“顧楓哥!瞎說什麽呢!我每日能陪着顧楓哥,還有父王和母後,就是最開心的事情了,你就别擔心些有的沒的了。”
“我知道,我沒有多少時間了,你又何必爲了我費心呢,若你是因爲自責,大可不必,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顧楓垂下了眸子,有些低落。
杜若笙走到了顧楓身旁,溫聲寬慰道:“顧楓哥,不論未來如何,我隻要你現在每一天都是開心的。你永遠都是我的親人,如同父王母後和阿姐那般重要。”
顧楓擡眸看向他,露出了淺笑,但心中卻也泛起一絲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