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笙的臉因爲喝酒微微泛起了紅暈,胸前上下起伏着,睡得很香甜。
顔卿寒替她理了理額間的亂發,靜靜地注視着她。
她睡得很恬靜,眼眸緊閉,長長的睫毛變得很安靜,嘴角微微上揚,想來是夢見了欣喜的事情。
顔卿寒忍不住輕輕撫上了她的白皙的臉頰,臉頰微微發燙,顔卿寒的手微涼,或許是因着此,杜若笙竟然緊緊地貼在了顔卿寒的手上。
她這麽一來,可是給顔卿寒得了機會,顔卿寒随之脫了鞋子一個翻身越過了杜若笙躺在了她的身旁。
兩個人的臉龐近在咫尺,仿佛下一刻,顔卿寒就會吻上上去。
可是顔卿寒卻又不忍打擾她休息,他知道她應該已經許久沒有睡的這般安逸了。
今夜,他隻想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陪在身邊,顔卿寒将杜若笙摟入了懷中,這一次他終于真切的體會到了杜若笙在自己身邊的感覺,不似從前那般虛無,那般不安。
……
時間一晃而過,潇沂等人離萬朝也越來越近了。
越臨近萬朝,夏知憶的内心就更加複雜,她不知道回到萬朝之後,若是見到杜若笙她要如何面對她,而杜若笙又知不知道潇沂對她的心思?這些問題困擾在夏知憶的心中,讓她心亂如麻。
又走了不久,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他也聽到馬車外衆人停下馬的聲音。
夏知憶掀開了車簾,查看外面的情況。
“怎麽不走了?”
“潇公子說,這裏離萬朝不遠了,暫且休息一下,大概傍晚時分就可以趕到萬朝了。”一個侍從回報道。
“好的,知道了。”
說罷,夏知憶放下了車簾。
“既然在這裏休息,娘下去打點水,你在車裏休息吧。”呂華瑤見夏知憶一路上情緒都有些低沉,也沒怎麽進過食水,始終放心不下。
“娘,這些事情交給他們做就行了,您就好好在馬車上休息吧。”夏知憶淡聲道。
“他們毛毛躁躁的,我不放心,你就好好在這裏等着吧,娘就到不遠處去接,不用擔心。”
呂華瑤說罷,就拿着水袋離開了。
呂華瑤走後,夏知憶一人呆在馬車内,也是百無聊賴,可是她也不想出去,若是出去了就會見到潇沂,她根本不知道要怎麽面對他。
雖然上次在輕蕭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有些日子,但是,那晚的那個景象依舊是曆曆在目。
“不下來透透氣嗎,颠簸了一路,腰腿也該坐酸了。”夏知憶正思考之際,潇沂突然掀開了簾子,探進了頭說道。
他這一說話,把正出神的夏知憶吓了一跳。
“怎麽了,想什麽呢,想的這麽出神?”潇沂見她這個反應,不禁問道,其實這幾日他也漸漸注意到了夏知憶的反常之态,可是他自是沒想過會與自己有什麽關系。
“沒沒什麽。”夏知憶低着頭,低聲道。
“真的不下來嗎,這裏的空氣很好,也能放松下心情。”潇沂又道。
但夏知憶還是搖了搖頭,婉拒了,潇沂也不好強求他,放下了簾子,一直守在馬車旁。
休息了沒多久,一群不速之客的到來打斷了他們的清淨。
“喂!你們是什麽人,不知道這條路是大爺我的路嗎?”一個長相野蠻,滿臉兇相的男子,手上提着一把大刀出現在了夏知憶等人的車隊前。
那人身後還跟着十幾個同他差不多模樣的男子,看着打扮,在聽那語氣,不用他自報家門,也知道他是什麽人了。
“哪裏來的山匪宵小,知不知道你攔的是什麽人!”一個侍從上前斥道。
“哈哈哈!我管你是什麽人,凡是從此路過的,不留下買路财,那就别想從你爺爺我這兒離開!”那匪徒狂妄笑道,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而此時的夏知憶也聽到了車外的喧鬧聲,正想瞧瞧掀開簾子看時,潇沂卻先她一步,潇沂臉色肅穆的對她說道:“外面危險,你尚且躲在車内。”
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夏知憶的思緒瞬間被拉回了四年前,自己返回萬朝時,在路上遇到的那個保護自己的兩位少年,那時那個人也是對自己這麽說的。
那次之後,夏知憶就再也沒見過那個少年,後來連她的名字自己都漸漸的記不起來了。
那段路途他們雖然隻短短的相處了不過兩日,可是,夏知憶卻對那個人一見傾心。
她本以爲自己或許再也見不到他了,可是就在剛才潇沂對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一切記憶在一瞬間湧上了腦海,連那個少年的名字,夏知憶也回憶了起來。
“潇沂,原來我們早就認識了。”
此刻的夏知憶又驚又喜,她總覺得潇沂的面孔十分熟悉,好像很久之前他們就見過的,可是自己卻怎麽也想不起了,現在看來,潇沂和當年那個少年眉眼間從來沒變過,那時,從那個少年的眉眼間雖清隽無邪,可是帶着一股冰冷的恨意和一絲憂愁,而這些也是夏知憶曾經從潇沂那裏看到過的,隻可惜自己得知一切都得知的太晚。
如果能早些知道,或許她早就認出他了。
外面的打鬥聲不斷,但是持續的并不久,很快,夏知憶就聽到了那些山匪宵小落荒而逃的聲音。
還聽到了母親呂華瑤滿是緊張的聲音:“發生了何事?剛才出了什麽亂子?”
“夫人放心,不過是些山間的山匪,已經被我們打跑了,您無需擔心。”潇沂溫聲道。
“好好好,你們都沒受傷吧。”呂華瑤看向衆人,關切問道。
“夫人,潇公子的身手三來下就把人打跑了,我們都還沒來得及出手呢!”
一個侍從可是被潇沂剛才的樣子折服的五體投地,開口說道。
“那便好。”呂華瑤笑道。
随後,夏知憶也下了馬車,呂華瑤見到她,立刻走上了前,“知憶,你還好吧,有沒有吓到?”
“娘,我沒事,您先回馬車上,我有些話想對潇沂說。”夏知憶對呂華瑤說道。
呂華瑤見夏知憶似乎是想通了,自然明白,“好。”應後便拿着水袋回到了馬車上。
而潇沂還沒明白過來夏知憶突如其來要和自己說什麽,難道是因爲受了驚吓?
“你還好吧?”潇沂試探着問道。
夏知憶搖了搖頭,一步步走向潇沂,潇沂更加不解了。
“潇沂,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夏知憶停在了潇沂的面前,語氣中帶着一絲期盼又帶着一絲憂怯。
潇沂不明所以的淡聲道:“記得你什麽?”
“我們從前就見過的,我問過你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可你說你不記得了,到現在你還沒想起來嗎?”夏知憶見潇沂還沒明白,顯得有些急切。
“我們從前怎麽會見過,我們第一次見不就是在萬朝嗎?”
“清台,四年前,你還記不記得你和辰逸去萬朝的路上救過一個女子,之後你們同路去了萬朝,在幽州分開。”
潇沂努力回憶着夏知憶所說,這些年來他腦子裏記得最清楚的就是複仇,那些年很多事情他都忘了,如今夏知憶這麽一提,塵封在腦海中多年的記憶似乎才漸漸浮現了出來。
“四年前,是我和辰逸趕去霧靈山的時候,女子”潇沂還在回憶着。
“你是..你是那個遇到刺殺的女孩?夏知憶!沒想到,我竟然忘了這麽久,夏知憶!”潇沂恍然大悟。
夏知憶點頭應着,見到潇沂想起自己的那一刻,她的心倍感欣慰。
“原來真的如你所說,我們早就相識了,隻是,後來各種各樣的事情發生,當年許多事情我早都不記得了,還希望你不要怪我。”潇沂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怎麽會,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又怎麽會怪你,更何況,我自己也是忘記了很久呢”夏知憶淡然笑道。
“若真的這麽算起,咱們還算是舊相識了,哈哈。”潇沂笑道。
“潇公子,咱們該走了吧!”
還沒等夏知憶回答,侍從們便從不遠處催促了。
畢竟他們還要在天色暗下來之前進城呢。
“快走吧,等回到萬朝後我們在慢慢叙舊。”潇沂轉過頭對夏知憶溫聲道。
夏知憶點了點頭,緩步回了馬車。
一行人,收整之後也繼續啓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