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内,顔卿寒、杜若笙、江淩洲、齊光等人齊聚一堂,正在商議着。
“若笙,這幾日華清宮沒有什麽異動吧。”
“放心,雖然呂岚在宮外安插了不少眼線,但是,對付他們,我還是綽綽有餘的。”杜若笙信誓旦旦的回道。
那幾個蠢頭蠢腦的侍女小奴想避開他們還是輕而易舉的。
“你們接下來有什麽計劃?”杜若笙,看向幾人,這才是她最關心的。
“齊光和阿洲這幾日,一直在盯着呂岚埋伏在宮中的這些人,除了這些人,近日宮中也是增加了不少巡守的侍衛,至于親衛兵的那些人,現在看來遠遠不夠。”
這個問題也是此事顔卿寒顧慮最多的一件事,兵馬不夠光這一點就足夠緻命了。
“想來必定是得了禦史大夫等人的支持了,她這麽做不過就是在提醒我們罷了。”杜若笙冷聲道。
“放心吧,我已經找過夏丞相了,他說過會幫我們的,不論這夏丞相能幫多少,也總比我們眼下束手無策的強。”
杜若笙的這番話,對他們來說,可謂是一道救急藥,讓他們緩了一大口氣。
“看來你成功了!”顔卿寒面露悅色,欣慰道。
“嗯。”杜若笙淺笑應道。
“好了好了,現在這個時候可不是慶賀的時候,等對付完了呂岚才是我們真正大勝的時候!”江淩洲打斷了二人片刻的歡愉。
畢竟有些時候還是不要高興得太早爲好。
“阿洲,這個時候你就少說兩句吧。”杜芊之對江淩洲的做法,似乎産生了一點小看法,輕聲斥道。
江淩洲看向杜芊之,眼神中還帶着心疼,對于杜芊之他心中到現在還有着内疚和自責,沒想到本來完美美好的一切,會發展成今天這個樣子,如果早知如此,他怎麽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讓杜芊之跟着他一起卷入犯險。
“如今宮中呂岚安排了衆多侍衛,加上埋伏的人,約莫有近萬餘人馬,而這些不過是寥寥而已,守在皇宮外的,我們尚不能估計,而如今的親衛兵加起來不過兩三萬人,剩下的都遠在城外,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時間内召集。”齊光大概叙述了一下如今的兵力情況。
他的話,在場的每個人心裏都無比清楚意味着什麽。
“夏丞相能帶來多少人馬?”顔卿寒看向杜若笙問道。
“恐怕也不過數千人而已,這夏丞相不比禦史大夫,暗中會私結這麽多黨羽,沒想到,他會成爲了我們棘手的一點。”杜若笙大緻也了解了些,夏珏夷平日就私交不多,加之爲人正直清高,而今朝中大多是呂岚培養多年的人,顔卿寒登位不久,根本來不及大改換,所以現在自然也讓問題嚴重了起來。
“皇上,如果是這樣,我們隻能拼死一搏了。”這是齊光最不願面對的結果,卻也是無法逃避的。
“不拼這一把,也隻有死路一條,已經有太多人背負着仇恨和不幸,朕絕不會再讓呂岚繼續下去的。”
顔卿寒的堅定決絕也給了所有人最好的支持鼓舞。
此刻,他們每一個人也都做好了準備。
……
就在他們準備赴死一戰的時候,此時的呂岚倒是顯得惬意淡然許多。
對她來說,她和顔卿寒的這場争鬥,她已經勝券在握。
“榮婉啊,秦子衡這些日子有消息了嗎?”如今她最擔心的是秦子衡的情況,隻要秦子衡收複了北部所有兵力,她出手的時機也便到了。
“娘娘,還沒有,不過想着應該也快了,娘娘不比心急,這幾日的探子來報,現在皇上的那些人可都是急得不行,卻也無計可施呢。”榮婉有些得意的回禀道。
“他們?可别小瞧了他們,若是讓他們置之死地而後生,那哀家所做的一切不都成了徒勞,倒是這個顔卿寒,都快半月了,怎麽事情還沒個結果。”
呂岚心中不禁有些擔憂了起來,秦子衡這個人她始終還是對他太信任了些,自己的戒備對他來說卻又好像沒什麽作用,秦子衡的心思倒是讓呂岚有些琢磨不定。
想想那日她見到秦子衡時,也是出乎她意料的。
明明已經笃定了背叛了自己的秦子衡,在自己面前的那番說辭,如今想來,她也察覺不出有什麽不妥。
“娘娘,此人本就奇怪得很,不過看得出他對娘娘還是一片衷心的,您倒也不必太過擔憂的。”
榮婉似乎察覺到了呂岚的擔憂,随之寬心安慰的說道。
隻不過,憑借她的三言兩語,又怎麽可能讓呂岚的多疑停歇,呂岚擡手 ,擺了擺,榮婉就明白的退下了。
而呂岚還陷在回憶中。
“娘娘,屬下當初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爲了去的潇沂的信任罷了,如今您交代的事情屬下馬上就能成功了,到時娘娘自然明白屬下的用心良苦。”
半月多錢的一個夜晚,消失已久的秦子衡就這麽突然出現在了呂岚的面前,莫名其妙的說了這番話。
那時,呂岚本是不相信他的,但是抱着姑且一試的心态還是按照他說的去做了,而事情的結果确實是成功的,她成功地抓住了這個自己多年的心頭大患,秦子衡爲他解決了這個麻煩。
所以對于秦子衡後來所說的,呂岚也是相信了打扮的,更何況她也想不出,秦子衡會繼續背叛他的理由,所以漸漸地呂岚也更加相信了秦子衡那時所說的。
想到這些,呂岚也在心中安慰起了自己,或許是她太過多疑,而很快,一個新的消息,也徹底打消了她的所有疑慮。
退下不久的榮婉,重新回到了殿内,臉上還挂着喜意,顯然她給呂岚帶來的消息,一定十分有用。
“娘娘,好消息,秦子衡傳信了。”
榮婉一邊說着,一邊将手上的紙條交給了呂岚。
呂岚拿過紙條,打開,上面寫着“一切順利,娘娘可按計劃動手。秦”
看到了紙條後的呂岚,臉上也露出了欣喜的表情,這對她來說确實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娘娘,看來秦子衡很成功啊,您也到了可以出手的時候了。”榮婉看到呂岚臉上的表情,适時的說到。
呂岚點了點頭,榮婉像得到了什麽肯定了一樣,就立刻離開了大殿。
榮婉離開後,謹慎前去了宮中大牢。
方才呂岚的肯定,确實是有早就吩咐好了她的事情讓她去做。
來到了大牢,榮婉直奔了關押月煙的牢房中去。
月煙見到她時,表現得十分淡然,她并不想知道榮婉前來的目的,也不想理會眼前這個同樣虛假陰險的惡奴。
不過,榮婉見到月煙時,确實十分客氣。
她走到月煙的身邊,蹲了下來,湊近了些,低聲說道:“姑娘,娘娘說了這些日子在牢中讓你受苦了,所以特地讓奴婢前來接你回宮。”
月煙聽後,擡眸看向了榮婉,輕笑了一聲,說道:“回宮?就這麽光明正大的待我離開這裏,恐怕會給你們娘娘生出許多麻煩來吧。”
月煙不知道呂岚這又是打的什麽算盤。
“姑娘,您這又是何必呢,娘娘是您的親生母妃,娘娘這麽做,您是爲了您啊!”榮婉假意惺惺的說到。
看着她的這副嘴臉,讓月煙心中更加厭惡。
月煙别過了臉去,不再看她,也不再理會她。
“月煙姑娘,您還是快跟我離開吧,到時這牢裏怕是也不太平,您在這裏會出事情的。”
榮婉說着,準備拉起月煙,月煙甩開了她的手,肅聲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被甩開了手的榮婉,明顯臉色不如剛才,撇了撇嘴才道:“什麽意思,您離開了這裏不就知道了,怎麽,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在牢外的那些朋友如何了嗎?”
一聽到榮婉提及了杜若笙等人,月煙的神色确實緊張了不少。
而榮婉也抓住了這點,繼續道:“姑娘,還是跟奴婢走吧,不然你的朋友們吃了苦,你連跟娘娘替他們求情的機會都沒有了。”
月煙就這樣恍惚不安的被榮婉帶出了牢中。
一路上她跟在榮婉的身後,同時也在細微觀察着這宮内的一切,雖然來到這裏不久,但是月煙也暗中觀察到了不少,不過幾日,這皇宮中比她第一次來到時,侍衛又多了許多,他們一個個看起來兇神惡煞的,讓月煙心中的不安更深了。
因爲月煙走一路看一路,以至于榮婉拉開了她好遠,她都沒有察覺。
榮婉一回頭,看見還慢吞吞跟在後面的月煙,退回了她的身邊,催促道:“姑娘,您就别看了,這些事情,您有不懂得,還是快走吧,别讓娘娘在宮中等急了。”
不過,兩人又走了沒多遠,迎面碰上了杜若笙。
月煙和杜若笙兩人四目交會時,眸中都帶着擔憂。
隻不過,比起擔憂,杜若笙更擔心的是,月煙會不會給他們帶來威脅。
“奴婢見過皇後娘娘。”
榮婉見到杜若笙,不得不停下不問安,這也讓月煙和杜若笙有了多一點的機會接觸。
杜若笙饒過榮婉,向着月煙走去,隻不過還沒等她走到月煙身邊,就被榮婉橫身擋住了。
“皇後娘娘,您這是做什麽?”榮婉絲毫不客氣的帶着質問的口氣問道。
“本宮要與這位姑娘說句話,你有什麽資格攔?”杜若笙冷聲問道,眸光冷冽的盯着榮婉。
“皇後娘娘與這位姑娘能有什麽話說,太後娘娘急着要見她,還希望娘娘不要爲難奴婢。”這榮婉畢竟是跟在呂岚身邊的,又是貼身伺候了幾十年的,對于杜若笙,她倒是沒顯出幾分畏懼。
“哼,不過一個掌宮的侍女姑姑,你以爲你又太後撐腰,本宮就會怕你不成,讓開,别讓本宮說第二遍!”杜若笙再次斥道。
說罷,跟在她身邊的落玉直接一把将榮婉拉開,這榮婉畢竟有些年歲,比起落玉的身子骨,自然剛硬不了多久。
被落玉控制住的榮婉,隻能這樣眼睜睜的看着杜若笙和月煙向遠處走去。
“月煙,你沒事吧?”杜若笙關心問道。
"放心,我沒事,不過,娘似乎想把我帶走。"
月煙說着看向了榮婉的方向,眸中也透着擔憂。
“呂岚暫時不會傷害你的,我們眼下不能直接帶你離開,苦了你了,再堅持一下,很快,很快,一切就都結束了。”
“若笙,你們要千萬小心啊!”
月煙此刻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嗯。”
簡單說了幾句,月煙還是被榮婉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