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她們見到月煙時的反應和杜若笙是差不多的,相比之下,相對淡然的還是蘭念,畢竟是位老前輩,也是處變不驚了。
“看來皇上已經有所打算了。”蘭念淡聲道。
隻是,杜若笙卻不知顔卿寒的打算會是什麽。
和呂岚在這個時候就攤牌,會不會爲時尚早,而且對于呂岚到現在的不作爲,她也更加擔心了,呂岚的這般從容,倒有些不像她了,除非這背後是有人在給她獻計。
而對于秦子衡,杜若笙也始終不明白他究竟是敵是友,他又有什麽打算。
齊光回去将月煙帶進宮的事回禀了之後,顔卿寒就讓他繼續和江淩洲防守,也未再做進一步指示。
或許顔卿寒在等,在等一個合适的機會,殺呂岚一個措手不及,隻是他的辦法究竟能不能對呂岚奏效,也要另當别論了。
宮外,正如月煙所說的,紙終究包不住火。
辰逸還是知曉了潇沂的事情,不過,顔瑾瑜所想的事情并未發生。
反倒是當辰逸得知時的第一反應,是無比的從容淡定。
“皇後娘娘如今可還安好?”
他這樣問到顔瑾瑜,顔瑾瑜還沒有明白過來。
不過這宮中也确實沒傳來什麽關于杜若笙不好的消息,所以他點了點頭。
辰逸見到他的反應,也更加淡然了。
“你以爲潇沂這麽容易就會被他們殺了?你也太小看我兄弟了。”
顔瑾瑜有些意外,但是辰逸既然沒什麽過激的行爲,他自然也不會再過多刺激他,他能這般鎮靜的接受這個結果,也是他欣慰的。
但是,有一個疑問讓顔瑾瑜不解,就是爲什麽他們都會說這句,難不成潇沂還真的有九條命不成,有死而複生的本領,可是當他看到那個依舊懸挂在城門處的潇沂的頭顱時,他還是想不通。
顧楓的身體也在一天一天恢複,這幾日随着他的精神越來越好,他也要做的事情,不能再耽誤了。
從他跟随着杜芊之來到萬朝已經過去了半月有餘,如果一切如常,這個時候他也該啓程返回東川了,不過如今萬朝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也不能就這樣離開。
思索後,他決定傳書回東川,将萬朝的情況告知東川王和王後,隻不過這信中的内容并未詳細叙述了太多關于他們之前的情況和如今的情況,他清楚杜若笙和杜芊之也一定不想讓他們擔憂,所以在心中交代還是略有隐瞞的。
寄了信回去後,他也才徹底放心下來,現在他可以安心的留在這裏,直到萬朝恢複平安,直到看到杜若笙和杜芊之平平安安。
平靜的日子在這個時候自然是有限的,很快,又到了上早朝的日子。
這一次杜若笙和顔卿寒一同出現在了百官面前,比起上一次的倉促,這一次他們一如既往地從容不破,淡然自若。
前幾日在朝堂上發生的那場轟動的大事,這些大臣們可是銘記在心的,他們自然也清楚,這背後蘊藏着的會是什麽。
那日,顔卿寒說皇宮内已經有重兵暗守,今日他們進宮朝拜時,也都有了發現,這宮中個個地方不僅加強了巡視,更是在每個角落都多了不少陌生面孔,可見呂家的勢力一直都不容小觑,如今兵符又已經不再皇上手中,這些大臣們的心也都随之暗自波動着。
“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衆卿家平身。”
“上次一事,相信衆卿家心中一定還有很多疑惑未解,同樣,朕也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麽,不過,這萬朝的江山究竟是屬于誰的,你們不會不清楚吧!”
顔卿寒聲色冰冷,無疑不是在警告他們每一個人,這江山是屬于他們顔家,一日是,永遠都是。
衆臣聽後,也都更加恭敬了不少,不敢有人妄言。
而杜若笙平靜的坐在一旁,看着顔卿寒的一舉一動,同樣也在替他審視着台下這些人的心思。
比起其他朝臣的恭敬,懼畏,杜若笙對夏珏夷的反應倒是更感興趣。
雖然夏珏夷和呂岚的關系她十分清楚,但是夏珏夷的爲人她亦了然,他這般的平靜淡然,倒是讓杜若笙覺得他似乎也在暗暗準備着什麽。
不過杜若笙同樣也清楚,夏珏夷這樣做,隻會讓呂岚覺得這是在背叛自己,他們夏家會不會吃苦頭,杜若笙如今也隻能替他在心中默默祈禱了,她亦不知如今夏知憶又是否安好,有沒有擔心,若是她看到了潇沂的頭顱被懸挂在城門,不知會是何反應。
其實杜若笙早就看出夏知憶對潇沂似乎存在着某種情感,以夏知憶的善良單純,隻怕若是知曉了,會傷心許久。
但是,很快,杜若笙思緒就被顔卿寒接下來的話打斷了。
“今日,朕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等衆卿家知曉後,呂氏坐下的罪孽,也會不攻自破的。”
杜若笙看向顔卿寒,已然知曉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難道上次說的都是真的嗎?”
“八九不離十,這呂後當年背後做下的手段,可不在少數。”
“若是當今皇上的生母真的不是呂後,那她自然不能在坐在這太後之位啊!”
還沒等顔卿寒繼續說下去,台下已經有人在小聲議論了。
“宣月煙進殿!”顔卿寒高聲道。
随着聲音落下,月煙緩緩邁步走進了承元大殿内。
文武百官看着眼前這個女子,身穿純白的宮裝泛出栀子花的顔色,白裏透粉,銀白的紗衣披在肩上,素妝出行,頭戴一支瑪瑙紅簪格外令人注目,月煙略施粉黛,臉上泛出粉白之色,引人無比矚目。樸素的桃花心木耳環,簡約卻不失華美。
衆人看向月煙,她的模樣與先皇的眉眼更是十分相似,若說她就是先皇的孩子,恐怕也沒人會不信。
“皇上,不知這位是?”一個大臣上前進言,随之指向了月煙問道。
“她?難道愛卿看不出來嗎?”
顔卿寒淡聲道。
聽了顔卿寒的話,那大臣再次看向月煙,月煙的出落的模樣,和年輕時的呂岚更是相似,這唯一不同的便是周身的氣韻和月煙身上的淡雅,是呂岚沒有的。
“這位女子便是,呂貴妃當年所産下的孩子,也是先皇之子,本應是我萬朝公主,卻被自己的親身母妃害得流落民間,連自己的真實身份都不曾知曉。”
顔卿寒肅聲說道。
衆臣一聽,就更加躁動不已了。
“她她是呂後的孩子?”
“真的假的?”
月煙站在他們中間,聽着這此起彼伏的聲音,心中也是一陣波動。
“諸位大臣,若是你們不信,我願滴血認親,若是我和皇上的血能融爲一體,那皇上所言諸位自然知曉真假!”月煙忽而高聲道。
衆人聽到了月煙的話後,都沉默了下來,看向了她,似乎在等着她說的得到驗證。
而顔卿寒也十分的配合她,立刻派人送來了一把匕首,準備了碗和水。
月煙結果匕首,毫不猶豫的在手上劃了一刀,血滴落在碗中,如彼岸花一般妖娆,太監端着盛血的碗向着龍椅走去。
當顔卿寒的血滴落在碗中時,他們的血液交融,融爲了一體。
太監将結果公布給衆臣聽後,衆臣心中的疑惑也随之一掃而空。
很快,讨伐聲也随之響起。
“當朝太後呂氏,欺君罔上,殘害忠臣,棄子殺妃,該殺,該殺啊!”不知是誰帶頭說出了這句話,台下的大臣們也紛紛跟着他喊了起來。
不過朝堂上這樣大的動靜很快就傳到了壽康宮中。
榮婉得知後,就連忙進了殿内,将承元殿的情況告知了呂岚。
呂岚得知後,大怒,拍案而起:“有這種事情!?你說那個孩子現在就在承元殿?”
“是啊.說是說是已經和皇上滴血認親了,現在承元殿内衆臣都在高聲讨伐您呢”榮婉顫顫巍巍的回禀道。
“反了他們了,僅憑他們三言兩語,就像定哀家的罪,可笑至極!”呂岚斥道。
說着,出了壽康宮,向着承元殿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