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憶得知了杜若笙被打入大牢的消息時,也是吃了一驚,這才過了多久,杜若笙就又出了事情,還真是一刻都不能讓人放心。
不過夏知憶多多少少也知道些這其中想來應是有人故意作祟所緻,如今也隻能等見到杜若笙後,再好好問上一問了。
随後,夏知憶命人準備了些膳食和點心。
當她拿着東西準備出門時,卻被夏珏夷叫住了。
“知憶,你去哪裏?”
夏珏夷看了一眼她手中拿着的東西,問道。
“爹,我要去見皇後娘娘。”
夏知憶直聲道。
“潇将軍來拜托的你?”夏珏夷倒是一語道破。
夏知憶停頓了一下,才緩緩點了點頭。
“爹,您早就知道的?”
“這件事情,你幫不上忙的。”夏珏夷淡聲道。
因着之前的事情,呂岚現在已經對夏家是虎視眈眈,若是現在夏知憶在這般幫着皇後,隻怕會給她帶來不小的麻煩,夏珏夷自然是不畏懼呂岚的,可是她卻擔心夏知憶的安危。
“爹,您從前不會這樣對我說的。”夏知憶對夏珏夷今天的反應有些意外。
“這件事情你做到這一步,就到此爲止吧。”夏珏夷輕歎了一聲,說道,随後轉身就回了屋中。
夏知憶握了握手中的食籃,然後便轉身出了府。
她獨自一人來到大牢中,這是她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暗牢中的昏暗讓她覺得十分不适,還有空氣中彌漫着的腥臭味和塵土味,也讓她十分難受。
想着杜若笙在這種環境下已經呆了數日,夏知憶的步伐就更快了些。
夏知憶一直走到了牢房幾近盡頭的位置,才看到了正靠着灰暗牆壁閉目養神的杜若笙。
“若笙,若笙!”杜若笙沉思見,隐約聽到有人在喊她,睜開眼卻沒想到看到的會是夏知憶。
杜若笙和落玉見到夏知憶的那一刻,便立刻靠了過來。
杜若笙隔着牢房的木欄一把握住了夏知憶的手。
“知憶姐,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杜若笙見到夏知憶的那一刻,顯然有些意外。
落玉在她一旁也是與她相同的反應。
這個時候所有人對杜若笙可都是避而遠之的,卻沒想到這個夏珏夷的千金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還來看望自己娘娘,可見這位丞相府的千金确實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
“是潇沂告訴的我,你被表哥押金了大牢,到底發生什麽事?”夏知憶隔着牢欄,急切問道。
“是貴妃娘娘說我家娘娘毒害了小皇子。”還沒等杜若笙回答,一旁的落玉可是迫不及待的告訴了夏知憶。
“方蘭芝生了?”夏知憶驚歎道。
杜若笙點了點頭,“早産了。”輕聲道。
“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好端端的她的孩子怎麽說沒就沒了。”夏知憶也是一臉疑惑。
可是杜若笙又何嘗不是呢。
“你說是潇沂讓你來的,他也知曉此事了?”杜若笙問道。
“嗯,他看起來很擔心你,所以便來找了我,我也是才得知後,就立刻來了。”
“這件事情明顯就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你,你可有什麽線索眉目了?”杜若笙向來注意多,也難怪夏知憶會這麽問她。
杜若笙思考了片刻,才道:“确實有一件事情。”
之後,杜若笙把落玉先前告訴她的事情,也盡數告訴了夏知憶一遍。
夏知憶聽後,就更加笃定這其中的陰謀。
“你想讓我們幫你做點什麽?”夏知憶明白的很快,她知道現在能幫上杜若笙的恐怕沒有幾人,他們或許是唯一的存在了。
“如果潇沂能驗證小皇子的死是因爲隐疾,并不是因爲茯苓,或許我還能有一線生機。”
夏知憶思量了一番,大抵是明白了杜若笙的意思,“好,我會告訴潇沂的,等有了眉目,我會在告知你的。”
“你不能在到這裏來了,若是讓呂岚知曉了,隻怕會更加爲難你,如今你或許還能用銀子打點,但是以後可未必了,更何況,呂岚不知道還能再留我多久,現在她恐怕正在想盡辦法将我置于死地,這個機會對她來說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不可能放過的。”
聽到杜若笙的話,夏知憶的神色更加擔憂起來。
如果是從前可能她并不會相信呂岚會這麽陰狠,隻是今非昔比,她知道了呂岚的真面目,而呂岚與杜若笙的關系也是人盡皆知,杜若笙所說的也是分毫不差,呂岚此刻也正是這麽打算的。
“隻要潇沂能照我說的去做,剩下的事情就不需要我在告訴他怎麽做了。”杜若笙緩緩道。
夏知憶似乎明白了些,點了點頭。
“好,此地我也不便久留,這些是我特意爲你帶來的,我也該走了。”
夏知憶将食籃中的東西從圍欄的縫隙中遞了進去,囑咐道。
交代好之後,夏知憶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杜若笙卻又突然叫住了她。
“知憶姐,我還有一件事要拜托你。”杜若笙對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些。
夏知憶側耳傾聽,杜若笙說道:“告訴潇沂,他父親有位故人在這裏。”
夏知憶聽後,并沒有多問,然後就離開了。
她走後不久,就聽到顔瑾瑜開口道:“這個女子是誰?”
杜若笙有些納悶,夏丞相的千金,顔瑾瑜竟然不認得。
“夏丞相,夏珏夷的千金,夏知憶。”杜若笙淡聲道。
顔瑾瑜聽後,緩緩點了點頭,像是明白了過來一般,悠悠道:“原來是夏丞相以前藏在清台的那位啊!”
顔瑾瑜的話倒是讓杜若笙頗爲不解,藏在清台的那位,是什麽意思?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有所不知,夏丞相的這位千金,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到了舅母家,她舅母家住在清台,一直到十六七的時候才被接回了萬朝。”顔卿寒不緊不慢的解釋道。
“不在萬朝?爲何?”杜若笙又道。
“這位夏珏夷的夫人雖是呂後一母同胞的妹妹,但是這性格和呂後可是天差地别,這夏珏夷更是清廉孤高,本來就對呂後頗有微詞,想來當初也是怕自己的女兒成爲呂後的目标,所以一早就送走了,後來因爲一些原因才接了回來,不知道如今怎麽樣了”
聽顔瑾瑜這麽一說,這夏珏夷當真是護女心切,想來夏知憶今日這般冒然前來,夏珏夷若是知曉了恐怕也會阻攔,想到這兒,杜若笙知道,這件事就更加不能将她卷進來了。
“娘娘,他究竟是何人,知道的這麽多?”落玉可是對顔瑾瑜的身份越來越好奇了,再一次忍不住問道。
“忘記本宮告訴你的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非禮勿言,知道了,奴婢不問就是了。”還沒等杜若笙說完,落玉就接過了後半句話。
杜若笙滿意的點了點頭,可是落玉卻是一臉無奈和失落。
既然插不上話,就做到了一旁開始擺弄齊了夏知憶送來的膳食。
“娘娘,這些可都是您愛吃的,連點心都是夏小姐特意準備的呢。”
落玉笑聲道。
“你若是喜歡,便嘗嘗看。”杜若笙看她一臉歡喜,随之道。
落玉一聽更是歡喜,拿起了筷子嘗了起來。
這番場景,突然讓杜若笙覺得住在這暗牢中也沒想象中的那麽糟糕。
難怪者顔瑾瑜住的這般灑脫惬意。
“我好想能理解你爲什麽甯願在這裏也不願意出去了。”杜若笙看向顔瑾瑜,忽而道。
“爲什麽?”顔瑾瑜反問道。
“你說你是爲了恕罪,我倒是覺得你不過是不想再去與他們争鬥,想在這裏無憂一世。”
聽到杜若笙的話,顔瑾瑜卻笑出了聲,“你的意思是說我在逃避嗎?”
杜若笙冷眸掃向他,淡聲道:“不是嗎?”
“哈哈,若我真的逃避,我大可以遠離這萬朝的皇宮,遠離這暗無天日的大牢,躲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過逍遙自在的生活,你以爲我在這裏每日過得是什麽日子,當你的周圍全部充斥着哀怨恐懼的時候,你就不會覺得我在這裏是逃避了。”
顔瑾瑜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悲傷和痛苦,杜若笙突然對自己剛才說的話感到了一絲自責,是啊,他在這裏已經待了那麽久,那些痛苦她又怎麽會感同身受得了。
“對不起,是我妄下定奪了。”杜若笙歉聲道。
“不怪你,你不是我,自然體會不了我的感受,其實,你說的也沒錯,我不願意離開這裏,或許真的隻是我自己認爲的是在恕罪罷了。”
顔瑾瑜低垂了眼眸。
聽着顔瑾瑜的話,此刻的杜若笙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會何去何從,自己是爲報仇重生,可如今發生的一切,卻一點一點出乎自己的意料,如今的自己又一次被自己的仇敵重新陷入困境,杜若笙苦笑了笑,有時候,人生還真的很會跟自己開玩笑。
冤冤相報何時了,話雖如此,可是不是什麽都會随着時間消逝的,即便你肯放手,他們也不會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