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下一刻杜若笙就停在了他的面前,對他道:“出兵一事,由我來做,你放心到霧靈山莊去便可。”
“什什麽?”辰逸仍是一臉茫然。
“沒聽懂?沒聽懂我也不說第二遍。”說罷,像一陣風一樣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聽懂了。”辰逸的餘音也隻有他自己聽得到了。
随之,辰逸望向還站在輕蕭門口的潇沂,似乎等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我說過我能解決的。”
潇沂淡聲道。
辰逸這才明白,潇沂口中的解決之策原來就是這個辦法,他真不知該說他高明還是糊塗。
還沒等自己在開口,潇沂就上了馬,離去了。
潇沂回到萬朝城内,便去了皇宮。
崇政殿,潇沂将此事禀報了顔卿寒後。
顔卿寒眉間緊鎖,一臉肅立。
他可是從沒打算讓杜若笙出面,這種危險他又怎麽可能容許她去經曆。
“皇上,娘娘讓臣轉告您,若是想讓她同意,便必須由她領兵。”潇沂再次說到,似乎在提醒顔卿寒一般。
“此去有多危險,潇沂你不會比朕還不清楚吧?你怎麽能如此任由她胡來!”顔卿寒語氣中帶着愠意。
“皇上,娘娘的性子您也比我清楚,若我執意将她帶回,怕是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潇沂硬聲道。
顔卿寒以爲他的君王威儀可以在自己面前起到作用嗎,那當真是可笑至極了。
“你!若是她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你不會難辭其咎嗎?”顔卿寒突然反問道他。
潇沂心中一緊,他會憂心,可是他也知道,杜若笙可以做到的。
“皇上,娘娘遠比您想象中的堅強,不如就如娘娘之意,況且現在已經不能在耽誤下去了。”潇沂沉聲道。
顔卿寒徹底犯了難,一面是江山社稷,一面是摯愛之人,這個抉擇他已經不止一次的選擇過了,如今自己又要選,選的也一如既往。
良久,顔卿寒的聲音才傳來。
“好,朕應她,不過若是她出了什麽事,真絕饒不了輕蕭門中所有人,潇沂,這是你縱意她的代價!”顔卿寒厲聲道。
潇沂淺淺笑道:“臣定然會護娘娘周全,皇上邊等着我們勝利凱旋的好消息吧!”
如今,若不是局勢所迫,顔卿寒不能離開萬朝,他便一定會奮不顧身的與杜若笙同去,保護她,保護東川,而不是讓她隻身犯險,顔卿寒此刻心中盡是自責。
“皇上,臣還有一事,要拜托皇上。”潇沂轉而又道。
“你說的是輕蕭一事吧。”顔卿寒知道,此時的輕蕭一定會成爲最脆弱的時刻,他母後定然不會放過這機會,他也知道潇沂擔憂的必定是此。
“放心,朕絕不會讓任何人靠近輕蕭一步。”
“臣,在此謝過皇上了。”潇沂恭聲道。
潇沂退離後,顔卿寒獨坐在高台之上沉思了片刻,随後起了身,去了壽康宮。
對于呂岚。若是他不親自警醒,怕是她母後根本不會在意。
顔卿寒沒想法來到壽康宮時,這裏還有一位。
那個他已經禁足在秀康宮中,還懷着他孩子的方蘭芝,竟然也在這裏。
看來杜若笙這一離開皇宮,後宮便有成了呂岚的天下,能如此明目張膽的将方蘭芝帶到壽康宮,自己的母後當真是與自己對立到底啊。
方蘭芝見到顔卿寒時,雖有怯意,但是也難掩欣喜。
算起來,她已有近兩月未見過顔卿寒了。
顔卿寒見到她時,也沒想到她的肚子竟然已經這麽大了。
“兒臣見過母後。”
“臣妾見過皇上。”方蘭芝起了身,屈了身見禮道,不過礙于獨自,她的動作顯得有些笨重。
顔卿寒帶着些許厭惡看了她一眼,便将目光轉向了呂岚。
呂岚似乎對顔卿寒見到方蘭芝絲毫不感心虛,語氣平淡緩聲道:“皇上,突然到壽康宮中來是爲何?”
“兒臣隻是想來給母後提個醒。”顔卿寒淡聲道。
“提醒?好笑,皇上想給哀家提什麽醒?”呂岚肆笑道。
“不該去的地方不要去,不該動的人母後也不要爲難才好!”顔卿寒的語氣中不泛警告之意。
聽到顔卿寒的話,呂岚的心中可是頓時生起了氣焰。
如今顔卿寒對她說話,也是越來越不念及母子情分了,而方蘭芝坐在一旁,也是如坐針氈,隻怕顔卿寒還沒将自己違抗皇令的事情一起算上呢。
“皇上,你這是在提醒哀家?還是在警告哀家?當真是哀家養出的好兒子,如今倒是對自己的母親這般不敬,不畏!”呂岚的聲音但這顫栗,可以聽出她心中的怒氣。
“能變成這樣,也少不了母後的功勞。”顔卿寒冷聲道。
“哈哈,真是哀家的好兒子,好兒子啊!”呂岚又重複道。
顔卿寒不予理會,随即看向一旁的方蘭芝,肅聲道:“方氏,你當真是不講朕的話放在心上,如今都是戴罪之身,還敢這般猖狂,怎麽,還以爲自己是不可一世的王爺郡主,高傲的貴妃不成?!”
方蘭芝本來坐在椅子上,突然撲通跪地,聲色懼怯道:“皇上,臣.臣妾隻是”
"是哀家将人帶來的,皇上若是有什麽氣直接撒給哀家就是了,何必爲難一個妾,更何況她如今身懷龍子,皇上不做關懷就罷了,如今還對自己的孩子也這般無情,你的這番作爲當真是與哀家有幾分相似呢!"
呂岚的話中盡含譏諷之意,顔卿寒冷笑一聲,“母後當真這樣覺得?那朕也不算枉爲您之子不是嗎?”
“哼,可笑至極。”呂岚亦是冷哼一聲。
“方氏,若是你覺得你的命夠長的話,你就繼續挑戰朕的底線。”
顔卿寒說罷,便拂袖而去。
方蘭芝滿是悲痛的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中一陣怅然。
即便自己壞了他的孩子,他也不願對自己多一絲憐憫嗎。自己究竟哪裏比不上她杜若笙,究竟哪裏!?
方蘭芝的怨很,對呂岚來說卻是最好的利器,隻要她越恨,那麽杜若笙就越好對付,一個人的仇恨,是無法預知的,呂岚知道杜若笙也是如此,既然她不能擁有那把利器,那她就親自培養一把。
“貴妃,你這般儀态,哪裏還有貴妃的儀表?”呂岚的聲音傳來。
方蘭芝在彎兒的攙扶下起了身,自嘲道:“太後娘娘,您不是在取笑臣妾嗎,臣妾如今不過是個罪人,那裏還什麽貴zuifu2
妃?”
“皇上不過是将你禁足,又未廢你妃位,你又豈能自甘堕落呢?”聽到呂岚訴說,方蘭芝似乎才意識到,好像是這麽回事,這也是她一直都好奇地。
“因爲一個廢妃生出的孩子,是不會被任何人瞧得起的,但是如果是貴妃所生,那孩子即便不如皇後所出的嫡子尊貴,但也是身份足夠尊榮的了。”
聽到呂岚所說,方蘭芝才幡然醒悟,若真的如呂岚所說,自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也是,這是顔卿寒的第一個孩子,即便是自己所生,對顔卿寒來說也是重要的,就算他不說,他極力掩蓋,但是孩子一旦生出來,他一定會有所動容的。
母憑子貴,自古便是如此。
呂岚和方蘭芝的如意算盤正在滿滿盤算着,不過顔卿寒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又有何人會知呢?
顔卿寒離開壽康宮回到崇政殿,就下令,加派守衛輕蕭的侍衛,這一次他定然不能在讓輕蕭有任何閃失,不然恐怕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能得利助他的幫手,很可能連杜若笙都會一同失去。
杜若笙回到房間後,沒過不久,辰逸就來了後院中。
在此之前,辰逸從未來尋過她。
辰逸進入杜若笙的屋中時,杜若笙正在整理衣物,她聽到辰逸進來,低着頭,随聲到:“你們還真不愧是兄弟,進女子的閨房都不喜歡敲門嗎?”
聽到這句話時,辰逸的舉動也是讓她覺得有幾分好笑,他竟然重新回到門口,敲了一遍門,直到杜若笙說進來,辰逸才重新走了過來。
這回杜若笙放下了手中的衣物,擡頭望向他,有些好笑的說道:“你是故意的嗎?”
辰逸撓了撓頭,才道:“謝謝你。”
他的這句謝謝可是讓杜若笙有些驚訝,沒想到從他口中也能聽到這個詞,起碼在此之前,這個詞他從未對自己說過。
“謝?謝我什麽?”杜若笙不知爲何,突然心中生了想戲弄她的心思。
“謝,你怎麽會不知道謝你什麽!”被杜若笙這麽一問,辰逸竟然覺得有幾分不好意思。
“我不知道。”杜若笙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
“謝謝你出面,雖然是帶着輕蕭弟子,但是我知道顔卿寒不會這麽輕易答應的,但是還是謝謝你。”辰逸道。
“他會答應的,因爲他知道改變不了我的想法。”杜若笙肯定道。
"你這個女人有的時候真的讓人很想不通。"辰逸緩聲道,看着杜若笙,他覺得杜若笙讓她摸不透,這個女子的心比一般女子的都要狠厲,可是卻也柔軟,她在用自己的力量保護着自己想保護的,或許從前辰逸不理解,覺得她是個麻煩、累贅,可是如今,他卻從她的身上看到了那份堅毅,或許這也是潇沂會喜歡上她的原因。
“想不通?你又想的通那個女人呢?”杜若笙略帶嘲意的說到。
“除了你,我都想得通。”看辰逸那肯定的模樣,杜若笙也沒有繼續反駁他,随便吧,要是他這麽認爲,那自己就給他個台階下。
“保護好自己吧,潇沂也一定不希望你受傷的。”辰逸離開前,叮囑道。
直到辰逸出了門,杜若笙才低聲道:“會得。”
雖然這番一去,杜若笙并不懼意,可是不知爲何當知道重歸東川時,她的心中還是隐隐不安,她絕不能驚動東川的任何一個人,她不能讓他們牽扯其中,不能,隻希望一去,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