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府之事可有進展了?”将此事交給潇沂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到如今潇沂也未曾有什麽進展,顔卿寒就有些心生疑惑了。
“臣在盡力調查,若查到蛛絲馬迹定會禀明皇上的。”潇沂平聲道。
“潇沂你萬不要叫朕失望才是啊。”顔卿寒沉聲道,此話也是話中有話,隻不過顔卿寒想要說的杜若笙此時尚猜不出。
“是,皇上放心。”潇沂躬身應道。
潇沂回到将軍府後,一位佳人麗影正在正堂之内候他。
“将軍,丞相府千金夏小姐在府中後等您多時了。”才進了院中,君榮就上了前禀報道。
這個時候夏知憶爲何會突然的到訪,潇沂心中微有不解,快步離去。
來到正堂,就看到了夏知憶。
一如既往地溫雅麗人。
着一身月白衣,搭上雪羽肩,裏穿乳白攙雜粉紅色的緞裙上鏽水紋無名花色無規則的制着許多金銀線條雪狸絨毛,纖腰不足盈盈一握,顯出玲珑有緻的身段。
看向潇沂時,那大大的琉璃眼睛閃閃發亮如黑耀石般的眸開閡間瞬逝殊璃.櫻桃小口朱紅不點而豔。一頭秀發輕挽銀玉紫月簪,恍若傾城,似是飄然如仙。
這女子的确長得很美,這種美與杜若笙的清冷絕豔是不同的。
“夏小姐。”潇沂見到她微微躬了身禮聲道。
“潇将軍。”夏知憶亦是。
“夏小姐怎會突然到在下府中來?”潇沂開門見山的問道。
“上次将軍到府上拿的雲霧,小女想着應該已經喝的差不多了,不日前府中又來了些清台别的茶中,所以就特意送來了。”
難怪潇沂方才入府時,看到府中的小奴們正忙活的緊,聽到夏知憶的話,才了然。
“其實夏小姐不必如此麻煩的,派人送來便是了。”她堂堂一個相國的千金小姐,驅車而來隻爲了送茶葉,這當真是讓人驚異。
“來才顯得有誠意嘛。”夏知憶笑了笑,柔聲道。
“既然來了,那便用過午膳再走吧,免得讓人說我潇某待客不周。”
夏知憶點了點頭應下,心中不甚歡喜。
隻不過這種歡喜也隻能在心中暗暗歡喜,自然不能表露在面上。
午膳準備好後,因爲夏知憶的到來,所以潇沂特地吩咐了廚房多做些菜,不知什麽和她口味,所以也隻是随意做了些。
夏知憶看到滿滿一桌子菜的餐桌,有些驚訝,“潇将軍平日府中膳食也這般豐盛嗎?”看着眼前的人雖然健碩但并不臃腫,可不像是會吃那麽多的人。
“自然不是,将軍平日吃的很少,因着小姐今日來,所以才多做了些。”在一旁準備的侍女小思說道。
“原來如此,其實不用這樣的,我也沒這麽大得食量。”夏知憶讪讪一笑。
“好了,快些坐下吧,不然飯菜該涼了。”
潇沂說道。
一張飯桌上也不過他們二人,夏知憶也不好先動筷,潇沂也是幹坐着不動,一時間氣氛有一絲尴尬。
“潇将軍,是清台人,不過這飯菜看着還是萬朝的菜式,可還吃的習慣?”夏知憶将飯桌上的一覽無遺,但是論這口味都是萬朝的菜式。
“夏小姐清台人尚清食,喜甜,将軍不愛吃的。”潇沂發覺今日小思的話尤爲多。
“小思,這裏不用你伺候了,先下去吧。”聽到潇沂的訓斥,小思才不情願的退了下去。
“平日裏管束不多,才讓他們這麽失了禮數,夏小姐莫怪。”
“無事的,小思蠻可愛的。”
夏知憶微笑,并不在意。
不過小思說的,卻是讓夏知憶對潇沂有了不少新的認識。
這一頓下來,兩個人誰都沒有吃多少,本來用過膳夏知憶是準備離去的,但是還沒起身,就被潇沂又留了下來。
“這新茶種,夏小姐可嘗過了?”
“還未來得及。”
“那不如留下嘗嘗吧。”
聽到潇沂的挽留,夏知憶毫不猶豫的就應下了,知道坐在了廳堂中,她才發覺自己是不是她不知女兒家的矜持了,潇沂會不會介懷。
直到看到潇沂出現在廳堂内,她的想法就煙消雲散了,不知爲何,隻要見到潇沂,夏知憶的心中就不由得悅然。
沒過一會,小思就端着熱茶上來了,分别給潇沂和夏知憶擺放好後,潇沂就立即讓她退下了,免得她又說些不該說的。
“這茶名叫君山銀針,味甘甜,久不變,不知道潇将軍可有嘗過?”夏知憶斟了一口,緩緩說道。
潇沂也随之飲了一口,确實如夏知憶所說。
“此茶還有一個特點,把它沖泡後,芽豎懸湯中沖升水面,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蔚成趣觀。”
“倒是有意思,夏小姐似乎對茶品頗感興趣呢。”潇沂發現夏知憶對茶的了解可是甚多,随之道。
“我從小在清台舅母家長大,舅母家是做茶園的,所以了長大解的便多些,也不足爲奇了。”
“原來如此,原來夏小姐自小不是在萬朝中長大的。”潇沂無心一句,卻讓夏知憶徹底打開了話匣子。
“嗯,我從小在清台長大,二八年紀才被父親接回了萬朝,我記得曾經問過潇将軍很像我的一位故人,不知潇将軍可還記得?”夏知憶看向潇沂的眼神有些不可言述,潇沂有些閃躲不敢對上她的目光,隻是微微點了頭應示。
“說來倒不怕将軍笑話,那年返回萬朝的途中遭遇突襲埋伏,幸得二位俠士相救,才能安然抵達萬朝,不過時間過去太久,我竟已不記得公子的名字,隻記得其中一位公子讓我念念不忘,他雖話不多,但是确實極好的人兒。”夏知憶說着眸中盡是深情,潇沂看着她的樣子,不免有些難爲情,若是他知道夏知憶說的是自己,怕是更加難言。
“夏小姐也說了是兩位公子,爲何會對這位公子有如此深的印象?”潇沂問道。
“因那公子生的好看,我這麽說,潇将軍會不會覺得好笑,哈哈?”夏知憶坦然笑道,現在若說她是個閨閣中不問世事的千金小姐,潇沂定然是不信的,她可是沒有那深閨中小姐的嬌羞,倒是更多幾分靈動灑脫。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好看的事物都會忍不住讓人多看幾眼,更何況是小姐的救命之人,小姐會心動也是情理之中的。”
聽到潇沂這麽說,夏知憶倒是羞紅了臉,她可沒說自己心動于此人,潇沂如此坦白的說出來,自然讓她有些害羞。
“潇将軍莫要說了,我隻是心存感激,又哪敢暗許芳心呢!”
看到夏知憶羞澀的樣子,潇沂也知道自己許是說錯了什麽,忙道:“是潇某會錯了意,唐突了夏小姐。”
“無事,倒是潇将軍稱我知憶便好,不必總夏小姐的叫,聽着怪别扭的。”
“好的,夏.知憶,那知憶稱我潇沂就好,不必将軍相稱。”
接着,就聽到兩人互道了聲,“知憶”“潇沂”
都被自己逗樂了。
“對了,方才知憶姑娘說的遇襲,是鄉野土匪,還是另有人預謀?”
夏知憶雖是夏丞相的千金,但是卻從小被養在數百裏之外的清台,那不該會結什麽仇家才對的,又有什麽人會對一個官家小姐下次毒手。
“不像是鄉野土匪,他們訓練有素,皆着黑衣,而且我記得.他們身上好像有青鳥的圖紋。”
夏知憶努力回憶着說道。
聽到青鳥圖案,潇沂一下就知道是什麽人了,是方郅的人,當年方郅就想對夏珏夷下手,也看見此人城府之深,不過如今方郅已死,自己倒也不必擔憂什麽了,隻不過聽說顔卿寒并未找到方郅手下培養的那群暗衛,他們消失的極快,毫無蹤影,如此隻怕會生來後患。
“潇沂,你知道青鳥圖案嗎?”看潇沂若有所思的樣子,夏知憶問到。
潇沂搖了搖頭,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太多爲好。
夏知憶有一絲失落,不過一轉即逝,“潇沂你和那位救過我的公子很像,所以才會覺得似曾相識。”随即,又道。
“知憶姑娘說笑了,潇某長相平平,有哪裏是知憶姑娘口中所說之人。”
不過若是摘了假面,倒是有這個可能,潇沂忍不住自戀了一下。
“外貌不過是一副皮囊罷了,潇沂心善正直,與他便是一樣的。”
正直心善,在潇沂聽來不免有些諷刺,自己的手上不隻爲了殘喘到如今沾染了多少鮮血,而善良早就與他無關,若是眼前的善良高雅之人知道自己的真實面目,又會說什麽呢?
“時候不早了,我派人送知憶姑娘回去吧。”看了看外面漸漸暗下的天色,潇沂知道該讓她離去了。
“不知不覺竟然打擾了你這麽久,真是抱歉。”聊着聊着便忘了我,同樣是看了天色,夏知憶才意識過來,潇沂身爲将軍定然是公務纏身,自己在這裏叨擾這般久,不免生了些自責。
“無事的,君榮,送夏小姐回府。”随後,潇沂喚來了君榮,吩咐道。
“夏小姐,請吧。”君榮聞聲趕來,随之做了請的手勢,帶着夏知憶離開了将軍府。
夏知憶直到上了馬車,還對潇沂留戀不舍,隻是這種情愫也隻能埋藏在心中,看着潇沂愈來愈遠的身影,夏知憶心中有些落寞,若是能這樣常伴着他該多好,可是這種想法對夏知憶來說也是不該有的。